世子后来被请到烟秀的阁楼里听琴,宝镜略有不忿,世子刚才明明对她的印象极好
    训育妈妈上前叮嘱她“喜怒哀乐不应挂在你的脸上,怎么连最基本的也忘了虽然世子今次照旧选择了烟秀,但是来日方长,你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要急于一时。”
    “是。”宝镜颔首道,“那,我可以带岳红衣回去了吗”
    训育妈妈回头打量了一眼“你以为世子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翻篇了行首大人那边恐怕没有那么好糊弄。所以你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吧。”
    宝镜也只是随口一问,尽了人事,得到了答复之后,便走了。
    待人散尽后,梅窗看着跪在面前的红衣,倒了杯茶递给她,道“起来吧,润润喉咙。”
    红衣谢过,端起来抿了一口,道“大哭大叫的不是我,照理说这茶该赏给嗓子干的人喝,不过奴婢觉得行首大人这里的茶比外头香,因此怎么都要品一品。”
    梅窗与她相视而笑“你也真是,这样做太危险了,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如果真的由你承担怎么办我有我做行首的职责,我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包庇你的。”
    红衣被问住了,坦白道“其实我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觉得有时候兵行险招方能探出敌人虚实。”
    梅窗一副我早知道会是这样039的表情“看来,她平时暗地里给你使了不少绊子,你才琢磨着要吓一吓她,是吧这样一来,起码能消停一阵。”
    红衣苦笑“我也希望她不是那样的人。唉”红衣长叹,“如果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多好啊可惜。”
    “玻璃是你转移的”梅窗问,“鸡血也是你早就准备好的”
    被梅窗一语点破,红衣有点赧然“从厨房里弄点鸡血能有多难呢。”
    梅窗松了口气“这么说你好像不合适,但也算有勇有谋,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那也是多亏了行首大人您教的好。”红衣真心道,“这些年全仰仗大人您的庇佑和保护,大人您以前说过,云韶府能教我的比我想的要多的多,大人说的没错,奴婢受益匪浅。”
    “不过我始终没闹明白,你要玻璃做什么”梅窗不解。
    “做首饰呀。”红衣不假思索。
    梅窗怔了一下,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二傻子她朝天翻了一记白眼,捧出一个首饰盒送到红衣眼前“云韶府什么最多女人”
    “最不缺的是什么首饰”
    “你要什么首饰没有觉得辫子上整天绑一根绸子太素了,我这里有的是发钗,簪子,玉板,或者你问宝镜拿也可以,一点小首饰不值什么钱。你整那么大一出动静,就为了唬一唬张福如,我看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红衣抿唇笑道“正因为对她还有一丝姐妹情分,想给彼此留一线余地,才希望我的猜测都是错的。还有就是,我是真的想为自己做一件首饰,一件只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无关乎值钱。”
    “所以,恳请行首大人了那几块玻璃已经碎了,对府里来说毫无用处,对我却是意义非凡。不知道,可否将那些玻璃赐予我”
    红衣说的诚恳,梅窗挥手道“拿去拿去”
    红衣笑嘻嘻的“我就知道行首大人是个好人。”
    梅窗不买账的拍了一记她脑袋“我当行首那么多年,还从来还没有人用好、善良来形容过我,真是个脑子进水的笨丫头”
    跟着问“葵水来了吗”
    这话题切换的太快,红衣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会从做首饰谈到她的生理问题上去的
    她闹了个大红脸,尴尬不已。
    梅窗笑骂道“前面还夸你聪明,这会子傻的什么似的,你跟我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只是想提醒你,一旦那家伙039来了,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把你当孩子了,尤其是你身边那两头饿狼。打一棍给两颗蜜枣的方法固然好使,但碰着人面兽心的可不管用。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红衣软软一笑“谢大人提醒,我省得的。”
    之后,红衣从梅窗的房里出来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寝房。张福如被童艺们包围着,正和她们拌嘴。
    童艺们说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要和一个贼睡在一起,大家赶紧把东西归置归置,值钱的东西都贴身带着,省得被别人看见了记在心里。以后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福如气的一蹦三丈高“你们说谁是贼都说了不是我干的”
    一个童艺冲过来一手翻开她的枕头,捏了一粒碎玻璃渣道“你们看见没有玻璃渣还在呢,居然敢叫嚣说自己不是贼,还让岳红衣顶罪,你好计算啊,欺负人家年纪小不敢反抗是不是”
    “没错她这个人惯会跟红顶白,平时不也这么对待我们嘛哪一天偷了东西往你、我、她又或者附近谁的被子里一塞,我们可就有嘴说不清了,这样的人还是离远一点好。”
    “亏岳红衣叫你姐姐呢,关键时刻拿人家顶缸,真是要多下作有多下作,今天要不是世子心情好,红衣指不定什么下场呢。”
    福如张口结舌,气得涨红了脸,看见红衣回来,赶忙拉了她到自己身边问“你怎么样没事吧行首大人没有罚你吗”
    红衣冷着脸没有说话,只脱了鞋,然后一股脑钻进被窝,闭眼装作没听见。
    童艺们看见了都捂着嘴偷笑“看吧,要别人去顶罪,这会儿又来装好姐妹,谁还理她。”
    福如无可奈何,待童艺们被训育妈妈带走训练之后,屋子里只剩下她和红衣两人,福如坐在床边道“红衣,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跟踪你,不该把你供出来,但整件事确实是你做得呀我并没有冤枉你,你不能让我是非不分,为了包庇你而撒谎吧。”
    红衣闻言翻过身,直勾勾的盯着福如道“没错,是我做得,我也认了。你还要怎么样呢”
    福如蓦地噎住。
    红衣道“我没怪你供出我,也没让你是非不分,你不必一上来就给自己戴高帽子,把设计我、背叛我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好像你多身不由己,被逼无奈似的。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你知道我想要个胸针,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那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可是你呢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故意引导我用玻璃,怂恿我去做。然后就能跟踪我,再抓个现行,对吗”
    “张福如,你就那么想把我赶出云韶府 我究竟是何时何地,哪里得罪你了”
    红衣坐起来“我们今天干脆就一次性把话都说清楚吧。”
    福如起先只是默默的流泪,一边哭,一边用手擦拭着,随后痛哭起来,足有好半晌才停下来,啜泣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不想的我也讨厌我现在的样子可我就是忍不住。每当我看到你和宝镜进进出出都是成双成对的样子,我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宝镜从前最仰仗我,可自从你来了以后,她事事对你言听计从,对我却十分忌惮,甚至有意无意的排斥我。你刚来的时候也最黏我,我是真心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可是你居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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