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程还想要继续辩解, 他好不容易才把治鸟带回来,两人刚度过无比甜蜜的一夜,让他此刻割舍, 这根本不可能。

    只是他刚要开口,忽然感到治鸟挠了挠他的手心“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治鸟看着了尘,意外又欣喜, 似乎很是期待。

    反正在场的人都已经知道他的真身,治鸟干脆懒得隐瞒下去, 就在几人面前化作蛇形,缠到了尘衣袖上,还不忘跟澹程道别“谢谢你昨晚带我出去玩, 很开心。”

    “哦。”澹程心里的气忽然消下去大半,某一瞬间感觉自己跟治鸟好像是一起出去郊游的两个小孩儿,疯了一晚上,第二天家长出来把人带走, 还有些依依不舍。

    尤其是治鸟跟着了尘离开, 快走出前堂大门, 还喊了一句“以后也要来找我玩呀”

    更像了。

    这“单纯不做作”的表现不仅瞬间扭转了气氛,还让澹夫人不好意思起来, 心里开始指责自己怎么见到个妖精这么大惊小怪的,这么一看,人家孩子不也挺好的嘛

    “今天就这样,以后找人家玩就少玩一会儿,别两个人出去玩太久, 人家家里人都找过来了。”澹夫人对着自家儿子说出来,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忽然想起来,“等会儿,合着你昨天说腿伤,也是骗我的”

    “啊,”怎么这火就突然烧到他头上了呢,“没什么事情,我去一趟寺里。”不能带出来玩,那么他直接找过去,总是可以的吧。

    说完也不看澹程夫人脸色,转过身拔腿就往外跑。

    “你给我回来,人家前脚才走呢”夫人整个人懵懵的,也忘了叫侍卫去拦,只顾着喊,喊完人都已经跑远了,“这都什么事儿呀。”仔细想想,简直莫名其妙。

    算了,她也懒得管了。一开始她以为儿子是受了妖精的蛊惑,因此才会对治鸟的身份无比忌惮。可是后来一看,这个蛇妖,像是真得把和尚当做依赖的家长,心里想什么直接就写着脸上,不像是会耍手段的样子。

    再说,既然儿子已经知道了蛇妖的身份,还帮着瞒她,显然是猜测出来自己可能会有的反应。

    她还是比较相信澹程看人的眼光,既然儿子都不怕,那她也真得不管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去翻两眼账本。

    澹程追出来,已经有些晚了,门外空空荡荡哪里还能看到治鸟的身影,想着自己也不差这点儿时间,不如先去街上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一会儿带着美食过去,治鸟一定会喜欢。

    可是治鸟这边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愿意跟着了尘回来,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想看看大住持能干出些什么。

    推开房门,还没有说什么,脖颈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了尘从未想过,蛇妖的两颗毒牙,竟然会朝向自己,一边震惊,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下“为什么”

    “抱歉,你似乎不太对劲。”从和尚身上下来,治鸟重新恢复自己人类形态,“别急着狡辩,我也不是由你看管的什么洪水猛兽,你还没有资格对我的行动最什么要求。

    只是让你在这儿躺一会儿,姑且先等着吧。”

    说完,随意从他房中又拿了一件衣裳,套好后走了出去。

    治鸟不太知道寺庙中的地形,幸好蛇妖方向感很好,给他指路,一路弯弯绕绕,总算是找到了大住持的房间。

    僧人们私人住处旁边,还竖起来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闲人免进”,治鸟想着自己可不算是闲人,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路上也碰见一些小沙弥,治鸟谁都没有理睬,高冷的样子也让旁人不敢靠近,又看见他身上熟悉的袍子,猜测是哪个在俗世身居高位的带发修行弟子,小心行个礼,也就过去了。

    这让治鸟进行接下来的事情,无比通畅。

    在系统的剧本里,蛇妖第二次回到露觉寺,是在外面闯下大祸,了尘不得已,只能把他扣押回来。那时候他们都各自有了不小的本事,尤其是了尘,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套降妖之法,手中一钵可发出金光,将光芒笼罩处的妖精关进钵中。

    蛇妖就是被那样带回来的。

    然而治鸟喜欢先发制敌,因为实在是太过于配合,再加上刻意从时间上加速了剧本进度,以至于现在的了尘还没有学到他应当学会的降妖术法,只是靠着蛇妖对他的信赖行事。

    自然很容易就被治鸟撂倒了。

    坦然推开大住持的房间门,里面果然如同蛇妖描述的那般,一尘不染“我听说,有些人类,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是想要表现什么,您将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又是想要掩饰什么呢”他说话挑衅,浑身透出一股来者不善的意味。

    对方却并未多言,依旧平静地敲着木鱼念着经,听他说完后,木鱼声与诵经声一并停下“您就是了尘说的蛇妖”毕竟年纪大了,他说话,声音浑厚,却带着一点儿轻微的无力感。

    然而只是一种感觉,话音刚落,治鸟背后的房门自然关上,整个房间密闭起来。

    大住持的身体一半暴露在纸窗透进来的阳光下,一半掩盖在昏暗阴影中,带着浓重的诡谲感“我没有想到你会自己过来。”

    “而不是被你的好徒弟带过来。”治鸟帮他补完了下半句,“你应该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含义,天差地别。”

    大住持只是摇头,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我可否知晓,您来找我,是因为什么呢”

    “我想知道关于露觉寺后山的兔妖,还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如果你愿意跟我说实话,我会很高兴。”治鸟一边说着,一边装出吊儿郎当的样子,在房间里四处走动。

    宿主,我觉得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房间里存在一条密道,就在住持身后。

    虽然知道宿主其实不太喜欢自己突然给出提示,但它实在是忍不住,这个老和尚太狗了,竟然把密室开在自己背后,而且机关,很有可能就是他手中敲着的木鱼。

    难怪他之前觉得这个房间似乎格局不太对。

    一般来说,佛龛都是放在靠墙一侧的,平日和尚念经,坐在蒲团上,面朝佛龛,其实就是面朝墙壁,怎么可能像治鸟这样,进门就刚好同他脸对脸地聊天。

    治鸟也察觉出不对,随意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怪异之处,转身朝着老和尚的方向走。

    眼看着,距离大住持不能更近了,对方终于忍不住“阁下进门之后,胡作非为,似乎不是君子行径。”

    “我是妖,又不是君子。”治鸟不想吃他这套,作为妖,他有得是本事,虽然都是蛇妖自己学来的,不过他现在也能够使用。

    最厉害的呼风唤雨,最简单的移形换影。

    “劳烦,抬抬手。”治鸟笑起来,对老和尚说道,“有些东西,瞒不下去,就不要瞒了。”

    治鸟说是睡,了尘果然就好好睡了一觉,虽然不是他自愿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蛇妖的毒牙里,居然还藏着能够使人昏迷、陷入麻痹状态的药物,一开始还努力撑起眼皮,想要往外爬。

    他不知道蛇妖是要去做什么,只是单纯觉得,自己以这种方式把他带回来,还说出了他是蛇妖的事实,心里下意识觉得蛇妖会报复。

    不,也不是下意识。

    他只是,突然发现,蛇妖的强大,是在自己预料之外的。之前在他面前的蛇妖,柔软地好似没有任何攻击性。而那些少有的“侵略性”,只是在哪里气氛微妙的情况下,才能够明显感受到。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恃宠而骄”吗

    了尘从地上爬起来,晃晃脑袋,努力使自己恢复清醒。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地上凉,了尘打了个喷嚏,抬头一看,门外阳光正好,如此明媚的天色,让他更加闹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在什么时候。

    还是早上,已过正午,又或者,干脆又过了一整天

    了尘慢慢想着,思维还很缓慢,全部被蛇妖占据,走出房门。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总归是先去找个认识的同门,问问现在究竟几时。

    谁想到这一路往外走,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让他有些疑惑,潜意识里,他觉得寺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脚下步子加快,没想到迎面遇上几个官差。

    奇怪,官府的人,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又来了什么大人物,怎么都没有听到过风声

    还在想,那几个官差站到他眼前“你可认识一个法号了尘的和尚”

    了尘愣住,讷讷地说“我就是。”

    几个官差互相对了对眼色,掏出绳子将人绑住“劳烦 跟我们走一趟吧。”

    “哈”

    怎么这才一觉起来,突然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事情,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还在茫然中,心里有些害怕,拽住几人的袖子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其中有一个年轻点儿的,看他似乎是真得可怜,好心宽慰“没事,就是带你去问几个问题,一会儿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能够成功逮住老和尚的马脚,还要多亏了澹程。

    也是治鸟算准了澹程会跟过来,从了尘那里离开前,随意撕下一页纸,在上面写了“大住持”三个字。他也不在乎最终是被谁看到,只当是无心之举,随后才跑去找到老和尚。

    没办法,他不得不这样防一手,谁叫他是个妖精,万一真得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对方坏心眼想要玩个栽赃嫁祸,那可是没处说理去了。

    一个和尚跟一条蛇妖,谁都知道该去相信谁。

    然而澹程不在此列,他会选择相信治鸟,这就是治鸟的判断。

    治鸟在大住持隐藏的密道里,的确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对方研究精神掌控的术法,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沿着密道走出去,正是后山,出口的机关旋转后,敞开一道大门,露出宽敞的房间。房间桌子上放着油灯,还有几本书。看一尘不染的风格,就知道是谁在使用。而房间的另一边,则是堆着几个笼子,听到有脚步声,笼子里的东西开始尖利地吼叫起来。

    都是些同兔妖类似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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