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非题Testfour (2/2)
劳。他们的公共休息室中还有属于他们拉文克劳的个人图书馆，推荐波特先生去那里看看呢，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对其他学院是开放的，那里是集中智慧的地方，总是让我们学到很多东西，知晓历史、看清人心。”莉拉对德拉科微笑，不至于让他觉得置于两个人的谈话之外，“马尔福先生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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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个不错的图书馆。”德拉科客气地评价，“或许凯小姐不介意坐下说话”他拉开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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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先生真是一如既往的绅士。”莉拉话虽这么说却并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但是恐怕今天是没有与二位促膝长谈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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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不甚在意，“时间确实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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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先生是和马尔福先生一同来游玩的吗”莉拉微笑着问他们，褐色的眼睛里隐约透出一丝与矜持的微笑不同的好奇与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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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拜托德拉科带我来”哈利下意识地回答，又猛然一顿，没有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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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是我失礼了，波特先生。”莉拉褐色的眼眸底飞快地闪过了什么，紧接着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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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魔法界都知道，高锥克山谷对哈利波特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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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的淡眸微微流转光华，让人摸不着思绪，“凯小姐会出现在高锥克山谷也让人意外。”他慢条斯理地说，神色温和，“不过高锥克山谷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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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眼底微微闪烁，“只是陪父母来拜访一位朋友，现在便要回去了。”她朝他们又是规规矩矩地行礼，“希望你们玩的开心，马尔福先生还有波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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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哈利回应，和德拉科就这么目送莉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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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莉拉走出去很远，德拉科才稍稍眯起了眼睛，灰蓝色的眸子如若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平静不可思议的平静和深水底下的暗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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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莉拉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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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趣的斯莱特林，德拉科中立地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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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谈话对象中找到更容易被攻克套话的哈利，看似不经意地相互交流和客套性的谈话实则暗藏着女孩的试探和小心思。不论莉拉凯实际目的是什么，她狡猾地从哈利的话中明白哈利和德拉科的关系绝非学院对立，甚至窥视了这种交情所代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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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态度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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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数语，莉拉透露出了一个信息她很清楚马尔福家族是黑魔王伏地魔的食死徒，那么和哈利波特交好是想做什么小心点，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她盯上你了，如同一条蛰伏在丛林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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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十二岁的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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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危险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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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凯可不是黑魔王伏地魔的人，德拉科可以笃定，在大批斯莱特林投入黑魔王势力时，这位向来低调的凯小姐低调地传出了重病的消息，甚至连床都下不了，而后又在战争结束后奇迹的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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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中立的布莱斯扎比尼一样，她是在战争到战后都保全自己的全身而退的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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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莉拉凯试图拿一个马尔福和一个波特有好交情的秘密和他交换什么德拉科承认自己被一个还没成长起来的斯莱特林小崽子勾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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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她”哈利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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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转过头，而哈利的脸上满是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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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不是很好。”哈利并不确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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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极了，他跟不上一个波特的脑路，他早该习惯如此，德拉科将疑惑甩还给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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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哈利摇头，“只是一种感觉，她不是真的很开心，至少现在不是，像是急躁或者别的什么”他犹豫着说，“而且我觉得她不是她表现出来的这样的真挚。”哈利十分不自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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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德拉科制止了自己的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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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很久，审视的目光像是自上而下检查着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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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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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察觉到波特的敏锐，他几乎不能相信波特看穿了一条蛇的伪装，哪怕莉拉仅仅十二岁，可哈利也只有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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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能够看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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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知道真相，只有自己去找。”德拉科掰动了僵硬的情绪说，冷漠而疏离的目光恰到好处地躲在角落里，和那个卑鄙的自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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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任何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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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这种美丽又危险的东西，依靠任何人述说都不行，谁也不能保证哪句话里混着谎言、哪里又有隐瞒，必须靠自己抽丝剥茧，找到自己所能相信的东西。总有一天，波特会像那个战场上的年轻人一样轻而易举地看穿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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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所有战友、敌人，还有谎话连篇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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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对此毫无察觉，认真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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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帮助，波特必须学会这个。德拉科的理智和情感在精神上天人交接，打得火热，终于，对一切的恐惧足以让冷静的理智一拳打蒙自私与懦弱。“跟上。”他说，带着哈利远远地跟上了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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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拐了两条巷子，看到了莉拉走进了一座房子的院落，一对夫妻大概是莉拉的父母正站在院落里和几个男人谈话，不过看起来神情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说是在愤怒，和着那几个人争吵而那几个男人看起来神情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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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进到院子里第一时间给父母还有那几个男人行礼，一如既往，刻板而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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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随手一个幻身咒落在自己和哈利身上，两人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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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小姐看来好好学会了和麻瓜来往，别忘了这是不允许的。”一个男人冷笑着看了莉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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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嘴角挑着标准弱小的微笑，语调温和，“叔叔说得对，我应该和家养小精灵多做交流，至少教会它们和一个普通麻瓜一样不要无时无刻不在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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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瞪着莉拉，像是不可置信这个小姑娘竟敢如此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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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巴种的教导果然是与众不同。”另一个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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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的教导也让人大开眼界，”莉拉甜甜地说，“非巫师血统的母亲教导我们尊敬别人果然是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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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几句话传入耳中，这股硝烟味让德拉科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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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冷静自若、低调寡言，也并不是那么考虑周到、谨慎仔细。她是一个混血种，而这些男人是这个女孩反常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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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斯莱特林的算计永远有一个足够明确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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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院子里莉拉的父母拉住了莉拉，让她回屋子里去，而不是继续和那几个男人争锋相对。再之后所有人都进屋子了而德拉科和哈利也不可能再听到任何对话，他们离开了原地，解除了幻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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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若有所思地跟随着德拉科，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天灵盖上面飘来飘去，这让他沉默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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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转过头，“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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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恰到好处地颔首，给了一个洗耳恭听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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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并不确定自己要问什么，但他仍然很快开了口，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稻草，“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苦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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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迟疑地端详着哈利，最终轻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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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中，哈利好像踩到了浮木，站了起来，“我真是太蠢了。”哈利认真地说，那双眼镜下的眼睛莹莹发亮，在明媚灿烂的阳光下辉映出比平时的碧绿色更浅一个色阶的翠绿，清澈明亮、晶莹通透，干净没有杂质，“我以为我会是最惨的那个，事实上我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对自己来说糟糕的一部分人生，抱怨和羡慕没有让我更好，而是让我错过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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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片刻，那个住在碗橱里、渴望自由的男孩挣扎着爬出了泥潭，“我应该回去面对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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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不是一定要遭罪呢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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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苦难降临的时候，抱怨和排斥不会让你重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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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错开哈利那双太过刺目的眼睛，垂直地盯着地面，他缓缓地念道“如果你因错过太阳而哭泣，你还将错过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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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哈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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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飞鸟集。”德拉科温和地说，像是舒缓有序的大提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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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温和只坚持了一秒，他皱起眉头，“你一开始没打算回去，波特”德拉科精准地抓住了哈利的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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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讪讪地看着德拉科，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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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想天开。”德拉科近乎冷酷地说，“你还能去哪儿住在陋居，和成为韦斯莱家的第七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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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神情先是从讪讪和心虚变得僵硬，又很快变成叹息的沮丧，“是啊，我能去哪儿。”哈利语气平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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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意识到自己的冷酷伤害了这个崽子，十二岁，没有双亲。对他来说再理所当然不过的话是一支支被射出的箭，刺中了哈利的痛处。他搞砸了这个，德拉科缓慢地想，但他为什么要讨好一个波特，过去在战场上他为了生存他做得还不够多吗他不是大善人，也讨厌小孩子，宁可独来独往，遭受斯莱特林们奇怪的猜测与打量，也丢下了过去的跟班格雷戈里高尔和文森特克拉布。厌厌的思绪缠着他，但很快被一挥手赶跑，得了，别像个十二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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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德拉科说，“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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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垂着头点了点，最终只是小声地说“请送我回女贞路吧，德拉科。”他说回去，但不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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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突然又听到噩梦里的女人的尖叫与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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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动着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儿，哈利最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留恋地看了一眼这个地方，无论是这片土地和这片天空，还是这里的房子以及来往的人群、奔跑的孩子、盛放的花朵、温暖的阳光，他像是想把这一切都融进呼吸里那样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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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仍是说“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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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知道人心的脆弱，在面对苦难的时候，德拉科脑海中是死亡的烟花和人影幢幢，他被逼到死路，听尽了嘲讽，无论是食死徒对他这个失去父母的小可怜，还是正义一方得知他处境的痛快讥笑；他只能向他的死敌波特求助，他利用了波特，也必须感激是波特给了他一条活下去的路。而这足以让他在这个因为无可归去而痛苦的男孩面前闭上嘴，而不是递上刺穿人心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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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缓慢地想，如果他还有良心和羞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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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对德拉科说谢谢。”哈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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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笑着，对德拉科的冒犯毫无谴责，真诚又明亮的面孔，像是荒漠之中顽强的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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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他找到他的家了，尽管那个家已经毁在十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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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个不错的图书馆。”德拉科客气地评价，“或许凯小姐不介意坐下说话”他拉开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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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先生真是一如既往的绅士。”莉拉话虽这么说却并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但是恐怕今天是没有与二位促膝长谈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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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不甚在意，“时间确实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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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先生是和马尔福先生一同来游玩的吗”莉拉微笑着问他们，褐色的眼睛里隐约透出一丝与矜持的微笑不同的好奇与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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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拜托德拉科带我来”哈利下意识地回答，又猛然一顿，没有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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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是我失礼了，波特先生。”莉拉褐色的眼眸底飞快地闪过了什么，紧接着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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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魔法界都知道，高锥克山谷对哈利波特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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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的淡眸微微流转光华，让人摸不着思绪，“凯小姐会出现在高锥克山谷也让人意外。”他慢条斯理地说，神色温和，“不过高锥克山谷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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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眼底微微闪烁，“只是陪父母来拜访一位朋友，现在便要回去了。”她朝他们又是规规矩矩地行礼，“希望你们玩的开心，马尔福先生还有波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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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哈利回应，和德拉科就这么目送莉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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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莉拉走出去很远，德拉科才稍稍眯起了眼睛，灰蓝色的眸子如若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平静不可思议的平静和深水底下的暗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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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莉拉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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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趣的斯莱特林，德拉科中立地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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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谈话对象中找到更容易被攻克套话的哈利，看似不经意地相互交流和客套性的谈话实则暗藏着女孩的试探和小心思。不论莉拉凯实际目的是什么，她狡猾地从哈利的话中明白哈利和德拉科的关系绝非学院对立，甚至窥视了这种交情所代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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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态度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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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数语，莉拉透露出了一个信息她很清楚马尔福家族是黑魔王伏地魔的食死徒，那么和哈利波特交好是想做什么小心点，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她盯上你了，如同一条蛰伏在丛林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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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十二岁的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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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危险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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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凯可不是黑魔王伏地魔的人，德拉科可以笃定，在大批斯莱特林投入黑魔王势力时，这位向来低调的凯小姐低调地传出了重病的消息，甚至连床都下不了，而后又在战争结束后奇迹的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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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中立的布莱斯扎比尼一样，她是在战争到战后都保全自己的全身而退的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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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莉拉凯试图拿一个马尔福和一个波特有好交情的秘密和他交换什么德拉科承认自己被一个还没成长起来的斯莱特林小崽子勾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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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她”哈利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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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转过头，而哈利的脸上满是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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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不是很好。”哈利并不确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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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极了，他跟不上一个波特的脑路，他早该习惯如此，德拉科将疑惑甩还给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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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哈利摇头，“只是一种感觉，她不是真的很开心，至少现在不是，像是急躁或者别的什么”他犹豫着说，“而且我觉得她不是她表现出来的这样的真挚。”哈利十分不自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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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德拉科制止了自己的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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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很久，审视的目光像是自上而下检查着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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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察觉到波特的敏锐，他几乎不能相信波特看穿了一条蛇的伪装，哪怕莉拉仅仅十二岁，可哈利也只有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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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能够看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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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知道真相，只有自己去找。”德拉科掰动了僵硬的情绪说，冷漠而疏离的目光恰到好处地躲在角落里，和那个卑鄙的自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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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任何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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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这种美丽又危险的东西，依靠任何人述说都不行，谁也不能保证哪句话里混着谎言、哪里又有隐瞒，必须靠自己抽丝剥茧，找到自己所能相信的东西。总有一天，波特会像那个战场上的年轻人一样轻而易举地看穿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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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所有战友、敌人，还有谎话连篇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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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对此毫无察觉，认真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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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帮助，波特必须学会这个。德拉科的理智和情感在精神上天人交接，打得火热，终于，对一切的恐惧足以让冷静的理智一拳打蒙自私与懦弱。“跟上。”他说，带着哈利远远地跟上了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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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拐了两条巷子，看到了莉拉走进了一座房子的院落，一对夫妻大概是莉拉的父母正站在院落里和几个男人谈话，不过看起来神情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说是在愤怒，和着那几个人争吵而那几个男人看起来神情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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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进到院子里第一时间给父母还有那几个男人行礼，一如既往，刻板而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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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随手一个幻身咒落在自己和哈利身上，两人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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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小姐看来好好学会了和麻瓜来往，别忘了这是不允许的。”一个男人冷笑着看了莉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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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嘴角挑着标准弱小的微笑，语调温和，“叔叔说得对，我应该和家养小精灵多做交流，至少教会它们和一个普通麻瓜一样不要无时无刻不在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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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瞪着莉拉，像是不可置信这个小姑娘竟敢如此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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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巴种的教导果然是与众不同。”另一个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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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的教导也让人大开眼界，”莉拉甜甜地说，“非巫师血统的母亲教导我们尊敬别人果然是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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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几句话传入耳中，这股硝烟味让德拉科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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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冷静自若、低调寡言，也并不是那么考虑周到、谨慎仔细。她是一个混血种，而这些男人是这个女孩反常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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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斯莱特林的算计永远有一个足够明确的目的。
160
紧接着院子里莉拉的父母拉住了莉拉，让她回屋子里去，而不是继续和那几个男人争锋相对。再之后所有人都进屋子了而德拉科和哈利也不可能再听到任何对话，他们离开了原地，解除了幻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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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若有所思地跟随着德拉科，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天灵盖上面飘来飘去，这让他沉默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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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转过头，“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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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恰到好处地颔首，给了一个洗耳恭听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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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并不确定自己要问什么，但他仍然很快开了口，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稻草，“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苦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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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迟疑地端详着哈利，最终轻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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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中，哈利好像踩到了浮木，站了起来，“我真是太蠢了。”哈利认真地说，那双眼镜下的眼睛莹莹发亮，在明媚灿烂的阳光下辉映出比平时的碧绿色更浅一个色阶的翠绿，清澈明亮、晶莹通透，干净没有杂质，“我以为我会是最惨的那个，事实上我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对自己来说糟糕的一部分人生，抱怨和羡慕没有让我更好，而是让我错过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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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片刻，那个住在碗橱里、渴望自由的男孩挣扎着爬出了泥潭，“我应该回去面对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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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不是一定要遭罪呢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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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苦难降临的时候，抱怨和排斥不会让你重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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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错开哈利那双太过刺目的眼睛，垂直地盯着地面，他缓缓地念道“如果你因错过太阳而哭泣，你还将错过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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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哈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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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飞鸟集。”德拉科温和地说，像是舒缓有序的大提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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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温和只坚持了一秒，他皱起眉头，“你一开始没打算回去，波特”德拉科精准地抓住了哈利的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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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讪讪地看着德拉科，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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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想天开。”德拉科近乎冷酷地说，“你还能去哪儿住在陋居，和成为韦斯莱家的第七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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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神情先是从讪讪和心虚变得僵硬，又很快变成叹息的沮丧，“是啊，我能去哪儿。”哈利语气平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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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意识到自己的冷酷伤害了这个崽子，十二岁，没有双亲。对他来说再理所当然不过的话是一支支被射出的箭，刺中了哈利的痛处。他搞砸了这个，德拉科缓慢地想，但他为什么要讨好一个波特，过去在战场上他为了生存他做得还不够多吗他不是大善人，也讨厌小孩子，宁可独来独往，遭受斯莱特林们奇怪的猜测与打量，也丢下了过去的跟班格雷戈里高尔和文森特克拉布。厌厌的思绪缠着他，但很快被一挥手赶跑，得了，别像个十二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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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德拉科说，“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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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垂着头点了点，最终只是小声地说“请送我回女贞路吧，德拉科。”他说回去，但不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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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突然又听到噩梦里的女人的尖叫与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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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动着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儿，哈利最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留恋地看了一眼这个地方，无论是这片土地和这片天空，还是这里的房子以及来往的人群、奔跑的孩子、盛放的花朵、温暖的阳光，他像是想把这一切都融进呼吸里那样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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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仍是说“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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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知道人心的脆弱，在面对苦难的时候，德拉科脑海中是死亡的烟花和人影幢幢，他被逼到死路，听尽了嘲讽，无论是食死徒对他这个失去父母的小可怜，还是正义一方得知他处境的痛快讥笑；他只能向他的死敌波特求助，他利用了波特，也必须感激是波特给了他一条活下去的路。而这足以让他在这个因为无可归去而痛苦的男孩面前闭上嘴，而不是递上刺穿人心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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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缓慢地想，如果他还有良心和羞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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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对德拉科说谢谢。”哈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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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笑着，对德拉科的冒犯毫无谴责，真诚又明亮的面孔，像是荒漠之中顽强的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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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他找到他的家了，尽管那个家已经毁在十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