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还没找到同谋,故而大腹便便的何县令还是很忧愁。

    这也或许是虞家那小郎君养着的大猫下手如此狠厉的缘故。

    最初他们还曾怀疑过那只盘踞在乱葬岗的巨猫,还是再三排查后才勉强消除了它的嫌疑。

    或许是猫还依旧留着乱葬岗与贼人搏斗的记忆。

    虞玓叹息了一声。

    手指停在距离大猫半寸的距离,“你可真记仇。”

    “喵呜”

    彼此彼此。

    日子往复如此,一直都在虞玓认真学习中度过。

    等到了近秋收时节,刘嫂和白霜都在备着些过冬的被褥,也是时候拿出来晒太阳了。

    这日县学,经学博士在课间让大家休息。

    老先生摇头晃脑地说道“今年县学中有三人要赴京考试,正好平州有一车队要往长安城去,到时候他们都会跟着商队离开。按照何明府的意思,明日县学放假一日,若是有人要相送的,倒是可以便宜行事。过了明日,可莫要来请假。”

    老先生绷着脸说话,可底下却是一片欢腾。

    陈助教在旁边笑着,帮着经学博士维持秩序后,这才慢悠悠跟着经学博士出去了。

    虞玓正在低头默读着礼记中的一节,这开头还没读着呢,卢文贺就着急忙慌地从外面扑进来。屋内一年长的郎君笑话他“这又不是乳燕投林,怎的这般着急”

    往常还会跟着他们打趣的卢文贺这会却是不说话,径直捉着还在苦读书的虞小郎君就出门去了。

    有年纪小的还有些好奇,欲要跟出去看,却被刚才说话的年长郎君拦住了,“卢文贺那性格,能这般着急定然是有大事,让他们去谈,莫要叨扰了。”

    这说话的人名陆林,是县学内年纪最大的一位,文采渊博。他说起话来,小同窗们都是愿听的。

    陆林、何光远、卢文贺等三人就是石城县此次要赴京赶考的学子。

    袖手在偏屋吃茶的陈助教看着虞玓和卢文贺出去,感慨了声这两小儿的关系不错后,便听到身后老先生的话。

    “听说老县丞那个侄子又来找你了”经学博士捧着茶盏暖手,笑盈盈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

    陈助教苦笑着说道“您也清楚,他入了衙门,如何能够再来读书呢光是县衙吏员这身份他就过不去。”

    这衙门中人在外面普通百姓看来确实威风,可除了衙门那些官吏外,余下的那些胥令可不是如此,一旦入了门,就不可能考科举了。

    唐除工商外,还限制地方吏员,祖上犯死罪者后代,还俗僧侣,倡尤、巫家等都不能参与科举考试。

    李连青想要使劲来县学读书,倒不是陈助教不许,也不是这县学中没有位置明年有两个恰好结束了九年的学习是朝廷律令不允许

    “这是县丞的家事,他寻你,你就一概糊弄过去便是。”经学博士这双眼看的事情多了,他和县衙中那老县丞倒是同出一脉的老狐狸,“别给自己揽事。”

    陈助教摇头“这话却是说晚了。昨日他来问,我以为他不清楚,这才给他掰碎了解释。结果他反倒是气急败坏般出了门去。可不知道是找谁来撒气。”

    经学博士笑着说道“随他去,与你何干那老家伙倒是临到老了,家里有了个这般蠢笨的玩意儿。”

    老明经说起话来却是毒,全然不在意老县丞在这石城县内多年的积累。便是何明府对着这扎根许久的胥吏,也都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经学博士这般随意是有原因的,陈助教却是知道他老人家有这个能耐。

    他本来就是石城县内的人,经学博士的本姓叫王,王姓是这石城县内的大户。别看他就只是这县学里一个颐养天年的老头子,可他是石城县县学的夫子,整个石城县就须得敬重他,更别说他与那琅琊王氏还有着七拐八弯的远亲。

    在这世家犹有余威的当下,琅琊王氏这姓氏说出去,就与人尊贵三分。

    故而老县丞与经学博士不怎么对付,但这俩老头子也便是无事的时候骂骂彼此,动真格的却是没有。

    经学博士聊着看戏,说着说着,那话题又回到县学上,“王老,您以为这三人中,可有谁能够考中的”陈助教问着。

    何老先生眯着眼晒太阳,“一个都无。陆林行文拘束,何光远矜傲自持,卢文贺过于跳脱。不过若是卢文贺那小子能耐得住性格,或许两次三次后犹有机会。”这话听来何其残酷,可却是最朴素无华的道理。

    陈助教苦笑“这、这可真是”

    “心性不坚,还未行事便踌躇犹豫,怯懦不前。”经学博士嗤笑,睁眼把手里的茶盏放在了桌面上,言辞间稍显薄凉,“凭他们的心性,我还不如希冀三年后出一个虞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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