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拥有着奇特的感应, 敏锐者尤其出众。红菩提暴躁地在台阶下来回走动,方才那急切焦躁的跺脚嘶鸣消退了不少。台阶上两人在月光下成影结,几经纠缠, 虞玓才堪堪能用力抵住华服青年的肩,把两人亲密的距离退开分寸。
    他的唇上还泛着些光泽, 却若有所思,“您方才, 动了杀意”
    红菩提这么些年一直在他身旁, 生灵向来自有奇特,若非有所异样, 她是不会那般暴躁焦急。李承乾的手指正按在虞玓的后脖颈摩挲着,闻言捏了捏那白皙的嫩肉。若有若无的动作如此轻柔, 却硬生生让人生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赤乌想说的就只有这个”李承乾是笑着的,可虞玓仿若看到了灼烧着的怒意。
    虞玓茫然地眨了眨眼,“您在生气”要生气要畏惧或是其他情绪的人应当是他才是吧
    李承乾没有回答。
    取而代之的,虞玓被拉进了房。
    他状似狼狈地跨过门槛,身后的门被合上,手腕还被禁锢着往前,可他甚至还有闲心说道“太子又为何要生气被欺瞒数年的人,可不该是我吗”他的嗓音清冷平静, 丝毫不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甚惊天骇地之处。
    他在问太子讨个说法。
    虞玓偏头, 清亮的眼眸带着微凉的光火,“您认为这很可笑吗”
    贞观九年至今,足足将近八个年头。
    虞玓何尝不是带着薄怒而来
    李承乾推着虞玓坐下, 两只不同的袖子重叠在一处,却不见他愿意抽出分毫。温热的手指循着手腕的狰狞伤疤往下,滑落到微微蜷缩的手心,强硬有力地摩擦着指间插入,紧密握住的力道很难说没有某种暧昧的示意。
    仿佛刚才的怒意不显。
    虞玓面无表情地想,太子可当真喜怒无常。
    若是有旁人听到了虞玓的腹诽,怕是要捧腹大笑,又或是怒斥他滑稽,世人谁不知太子承乾自来是最温文尔雅,进退有度,举手投足自有风华气派的高雅郎君与其出众闻名的四弟魏王相较,长安人还是更喜欢少了些孤傲之气的太子殿下。
    合该是储君才有的气魄。
    “赤乌怎么发现的”李承乾挑眉。
    虞玓淡淡地说道“贞观九年,东宫曾昏迷数月,这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事情。”
    李承乾慢吞吞地拖着语调,“可若无念想,是不会联系到一处。”交缠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指很快温暖了虞玓冰凉的温度,他察觉到了那微弱的抵抗与欲要抽出的力气,伴随着他勾起的笑意,两人的距离反而拉近了不少。
    他低头靠近虞玓的鬓发,“梅花。”
    低语喃喃。
    仿佛这数年来的习惯依旧未改,虞玓仍喜欢簪花带鬓。
    那残留的幽冷香味犹在。
    虞玓下意识要站起身来,身旁的人却不容分毫地按住了他的肩膀。行事作风从来都是果断从容,待人游刃有余的冷漠面容上居然也会浮现淡淡的薄红与极浅、却能辨认的无措神色,这如何不让罪魁祸首感受那自手指蔓延上来的麻痹兴奋,漆黑的眼眸仿若亮起了一丝幽暗光火,一闪而过的绿色让虞玓狐疑地眯起眼来。
    那不当是错觉。
    “您的身体可有异样”
    原本的气氛是暗藏怒火,剑拔弩张,如同对峙的兽在警惕地观望着彼此,哪怕瘦小也丝毫不惧的凛然又暧昧的场面
    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化作了脉脉温情,变作是隐隐关切的询问。那乍然膨胀开来的恼怒情绪在还没攀升顶端就被化作温柔的针刺穿,毫无抵抗之力地缓缓平复。哪怕这个询问的对象赫然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李承乾的手指擦过虞玓的鬓发,滑过敏感的耳朵后落在了后脖颈,“赤乌未免过于温柔了些,这可不行”他捏着薄薄一层皮的后颈肉,要害处被他人掌控的战栗感让虞玓的瞳孔猛地扩大了一瞬,鸡皮疙瘩瞬间遍布了全身。
    那一刹那很短暂,仿佛被烫到了般,就连禁锢住的指根都有片刻的抽搐。
    李承乾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虞玓的侧脸。
    虞玓不温柔,也不体贴。
    他常年习武,身子硬邦邦,摸起来也不甚舒坦。而性子就更不必说,与他俊秀的相貌有着鲜明的反差,除了寥寥数人,其实他的友人并不算多。
    能忍住虞玓那张嘴的人,毕竟不多。
    “太子殿下不若先回答我的问题”虞玓侧过头去,清润漆黑的眼眸定定注视着李承乾。
    李承乾从来都不喜欢虞玓这种过于执拗的地方,然今日今时,此处此刻,油然而生的隐秘快感让他放过了这点,“情绪激动,便会有变化。”
    虞玓蹙眉,“若是一着不慎被人发现”
    李承乾漫不经意地勾了勾手指,被牵动着的虞玓顿了顿,就听到这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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