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柱也愁, 他仅有高年一个独儿苗, 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盼着他能有出息, 别靠田地守着收成过日子。
    虽然对他偶有苛责, 但是说到底两口子对他还是很疼爱的, 吃喝用度也舍得, 花钱更是大方, 他想要的只要说了,能允诺的都满足他。
    大河村里的青年, 一年到头裁不了几件衣裳, 高年不一样, 不管换不换时令节季,何氏都会给他买布做新衣。
    何氏哭的越发难以收拾,她哽咽着说道,“他瞧上谁不好,偏偏要瞧着个千万不能瞧的, 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 村里的人怎么看我们高家, 怎么想他,亏得他是个读书人, 识的字比旁人多,这点事理儿都不会想,他这是要逼死我。”
    高远柱皱眉问道,“这事儿说起来蹊跷, 咱家阿年什么时候和何家新妇有联系了,那新妇嫁来咱村也没有多久的光景,平日里足不出户,按理说两个人打照面很少。”
    何氏抹了一把眼泪,她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塌头,抽噎道,“你忘了之前阿年抱鸡替何遇与她拜堂的事情了指不定那时候就瞧上眼了,新妇固然长得不错,咱家阿年的条件在村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我可怜的哥哥遭病去了,何遇又不回家,家里没有田地,她能指望谁说不定早就动了歪心思,想要再嫁,看上了咱家的阿年。”
    高远柱不赞同她的话,“新妇看起来不想是有这个心机的人,她看起来很单纯,一双眼睛干干净净的,自从来到咱们大河村之后人也乖觉,你哥生前在咱两面前也夸过她。”
    “这件事情,没个明面呢,咱也没有真的抓到了高年和新妇的事情,现在只是有了推测,不能妄断。”
    何氏听不进,她捧着脸哭。
    高远柱安慰的拍拍她肩膀,“你也累了一天了,快歇着吧,我今日起早一些,去市集寻阿年回来,你当面问个清楚,阿年也不是昏头昏脑的人,真有事儿肯定也会说的,不会瞒你。”
    长娆今日总算是比何遇醒得早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何遇呼吸平稳,俨然一副还在安睡的状态。
    长娆翻了个身,改平躺为趴姿,她双手撑着下巴,托着腮帮子看着何遇发呆。
    他生的真俊俏呐,高高的鼻梁,两道剑眉英挺,面部轮廓完美无缺,尤以为那双涟漪桃花眼,能看的对方心里发麻,阵阵波澜。
    可能是姿势太舒服了,也可能是葵水走了,长娆心情很愉悦,她不自觉的翘起小腿晃了晃。
    这一动牵扯了被褥,将原本盖在何遇那方的往里面缩了大半截,露出何遇包裹在里衣之下,健硕的双腿。
    长娆扭身看到,她醒了也不冷,径直把被褥直接盖到了何遇的身上,将他裹的严严实实。
    先去烧个柴火吧,何遇起来就有热水洗脸了。
    何遇睡在外面,身高体长的他把下塌的路都堵了,长娆实在苦恼,按礼节来,女子是不能够跨过,男子的身上过去的。
    因此她打算从床塌尾下去,绕过一圈再来穿靴子。
    何遇早就醒了,他按耐气息不动声色,
    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长娆做了些什么,他大抵都能猜到,小妇人大约是怕闹醒他,动作放的很轻,给他盖被褥时也轻手轻脚的。
    若真是在睡梦中的人,就这点力道还真的察觉不出来,何遇警惕性想来高度,对他而言,是良久养成的习惯防备。
    长娆才起身挪步的一个动作,何遇一手擒拿的招式,将她揽到了怀里,清嗅着她发顶的淡香,“你平日里用的什么濯发,很好闻。”
    长娆撞到被褥上,压到他的膛前,惊问,“夫君何时醒的”
    何遇没有掀开眼皮子,懒洋洋开口道,“比你早一些。”
    他的嗓音本就低沉暗哑,如今带了未醒的懒倦调子,慵散而醉人,像是上好的佳酿,叫长娆听的耳迷脸热。
    她看着湛蓝色的被褥面道,“夫君醒了竟也不唤我,还装睡骗人。”
    何遇半抬眼皮子,将头搁到她的肩膀处,紧紧贴合,“看你睡的正香,不忍心叫唤你,想让你多睡一会。”
    长娆觉得两个人的姿势很危险,她感觉到拂在自己肩窝的气息,比一开始要灼热很多,是她的错觉吗。
    长娆抬手碰了碰何遇的头,“夫君醒了也好,不早了,咱们也该起了,小鸡崽还等着我们喂呢,它们还小不能饿肚子,没粮吃会长不大的。”
    何遇凑近长娆,薄唇抵在她的耳垂下,“爷算着日子,今日你的葵水干净了吧。”
    长娆被他的话说的心头悸动,何遇他要干什么,他难不成想要
    “夫君如何记得这事情。”
    何遇答她,“你的事情,爷何时没记得,何时记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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