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将国公府与雍候府联姻的消息传得满天飞时, 栖梧宫大门紧闭, 但该走漏的消息老天爷也不帮瞒着。
    这日子清晨开始天就是阴沉沉的,头顶上灰蒙蒙一片, 不见半分朝阳霞光, 瞧着像是要下雨的势头, 半空中的云幕也压得极低, 闷得人心头总突突跳个不停。
    晏七正从夹道拐角处转出来, 便见程舒怀领了一行四个内官婢女,人人手捧一个朱漆托盘从对面的岔道口过来, 看那模样,料想是听见了风声, 上赶着来给皇后贺喜的。
    她见着晏七还挺熟络, 远远儿地便扬起团扇朝他挥了挥, “今儿来得像是太早了, 还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已起身了, 正巧碰上了你, 便进去替我通传一声吧。”
    晏七紧着心,忙疾行了两步到她跟前,见过了礼,未有多问先自行做主将人拦下了。
    “娘娘恕罪, 皇后娘娘近几日身子不适,吩咐下来说是不见客,这栖梧宫的大门已紧闭了好几日,也并非只针对娘娘, 还请娘娘切勿多心,先且回去,奴才自会替娘娘传达您的心意。”
    一番话回绝的干脆利落,程舒怀听着不高兴,自己带了好些东西来不能就这么吃个闭门羹吧,更何况他都没进去通禀,怎么就能做起皇后的主了
    好在晏七现下总帮她给程嘉许传信递物,她一时倒也不摆脸子,掩嘴一笑,“瞧你这话说得,我这不是听闻姜侍郎与明仪郡主喜结良缘特地来向皇后娘娘贺喜的嘛,娘娘身子不适正好听些高兴的消息冲冲喜,你怎的这般古板”
    她说着话便要绕过晏七去扣那门上的铜环,晏七忙又移步到跟前严严实实给拦了下来,她一咂嘴,这回是真拉下脸了。
    晏七朝她拱手,“娘娘恕罪,奴才拦着是为娘娘好,不知娘娘是否听说过,这姜侍郎与皇后娘娘并非一母同胞”
    程舒怀脑子里也灵,听了这一句便放下手不再去碰那铜环了,狐疑点点头,“听过,怎么了”
    “并非一母同胞,是以二人并不亲近,姜侍郎娶谁在皇后娘娘看来都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庆贺的事,娘娘又何必再为此事去叨扰皇后娘娘养病”
    他把话说得半真半假,但面上神情极为真诚,程舒怀沉吟瞧他半会,到底也还是不愿为这点事儿触到皇后的霉头,当下盈盈一笑,朝他道声谢,“那我便先回去吧,你替我向娘娘问个安。”
    她说着便转身,走了两步却又想起来,回头问“你先前才又出去一趟,哥哥有没有托你带给我别的东西”
    晏七只想赶紧打发她走,如实点点头说有,“待奴才回禀了皇后娘娘,自会送去景元宫,娘娘且稍等上片刻就是。”
    程舒怀这厢满意了,又嘱咐了声要他替自己向皇后问个安,这才扭着腰,袅袅又转进了岔道口。
    目送她的裙角摇曳消失在墙角处,晏七收回目光,转身推开了栖梧宫的大门。
    厚重的大门吱呀响了一串,凑着庭院寮长孤寂的猫叫声,莫名有种凄凉的味道。
    他低着头轻叹一口气,一抬眼,却正见扶英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直直望向他,半试探半确定地问了句“三哥已经回来了吗他竟都要娶妻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俗话常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会子用在这儿也算是应景儿。
    扶英心思敏捷,用不着旁人多说她也看得明白皇后与姜赫之间并不和睦,人人都知道的消息偏偏瞒着她,她根本没指着晏七给个答复,一扭身,埋头直往正殿里奔过去了。
    晏七忙追过去,但临到门口便见粟禾领着两个婢女正出来,随手关上门,冲他摇头,“娘娘与小姐有话要说,教我等都不必打扰。”
    天要下雨了,一阵风在庭院里撺掇了好几个来回,被四下的树木和墙壁困住不得出路,摇撼在窗户上,呼呼作响。
    这一等,便直等了大半个时辰。
    正殿里骤然传出来一声茶杯碎裂的声响,随即大门被拉开,两边儿摔在门扉上哐当一声,扶英从里头泪流满面地跑出来,口中呜咽喊着“我不听我不听”
    她跑起来飞快,直冲着宫门去,哭起来话音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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