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更是丹青妙笔,隐有大家风范。
    林承教的好,这无可厚非。但不得不说,他确实天赋异禀,学什么做什么,总是手到擒来。
    再加上事事皆要付上十二分心思刻苦钻研,攀上常人望尘莫及的高峰,在林承看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本就对贺同章喜爱有加,小小年纪泰而不骄,进退有度;他日长成必是国之栋梁。
    出将拜相之材。
    他也知晓他倾心玉儿,索性将玉儿指给他。
    白日青天,乾坤朗朗,林承对贺同章道
    “你只要怜爱疼惜她,遇事护她周全,不需你达官显贵,家缠万贯,我也愿将她许你为妻。”
    “日后你们成婚,自会有一个属于你们的家。”
    他呆愣了许久。
    “你可愿”
    “我愿。”声音轻柔温和,
    几乎是下意识的答出了口。
    林承心满意足地大笑出声,孺子可教。
    林双玉站在门外将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羞得满面通红。
    幼女懵懂,不知情为何物,却也张了张口,唇语一句。
    我也愿。
    那一日的艳阳正好,清风如丝,以至于过去了很多年,贺同章回想起来,心中依然满怀暖意。
    丞相为予木少爷指婚的事,府里的人皆都明了,心照不宣。
    之后,便只等林双玉十五岁及笄,再把二人的婚事给办下来,也算是了却了林承心头的一件事。
    林广向来对贺同章赞赏有加,对于父亲将女儿许给他为妻的事情也不曾有什么异声,算是默承了下来。
    原以为日子便会这样顺遂地过下去,然而,天兴十三年的到来,一切天翻地覆。
    贺同章十岁这年,林广起兵谋逆,丞相一病不起,向来平和安稳的林府在这一年忽然紧张了起来。
    府中的女眷日日惶恐不安,以泪洗面。
    林家二哥与四哥也不断奔走于宫中与监廷司。
    贺同章偶然听得下人说,谢氏亲王一夜系数暴毙,宫中还未着人立案审查,边境又传来皇上战死沙场的噩耗。
    皇宫里魏后带着一名五岁幼子孤儿寡母,显然成了待宰羔羊。
    入秋渐凉,西平起了风。
    他日日去榻前同师父请安,心底担忧他的身子,有些不安。
    在不安的同时,他依然一如既往地继续读书,对府外之事充耳不闻。
    国事自有国人理,家事也有家人置。
    一直到入了深秋,换上长衫。
    宫里又传来大将军魏荣延反朝的消息,府中的所有人,连带着丞相师傅,皆都忐忑难安,日益惶恐。
    林二哥与林四哥的奔走也越发勤了些。
    前些日子,林二哥次次返身,带回的皆是郡王或世子因不愿伏法被诛的消息,一来二去寥寥几日,谢氏的几位远亲郡王竟全被斩杀了干净。
    贺同章隐隐感到,似有大事一触即发。
    谁料,魏荣延返京后,这斩人的刀终是轮到了丞相府。
    林大哥一家,连带着玉儿悉数被抓了起来,连过审的程序都免了去,说是要直接拉到午门,不日斩首。
    他这才体会到旁人的心情,开始慌乱了起来。
    慌乱归慌乱,可他终归是个孩子,什么也不能做,最多也是放下手中的书,同几个嫂夫人等在门口,盼望林二哥带回的消息。
    秋末,寒风萧瑟,冷骨透彻。
    思荷姐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心中担忧大哥,还未足月便抱着孩子回了林府。
    他草草看了一眼那个婴儿,粉嫩水灵,睡相看起来岁月静好。
    玉儿被抓去了三日,毫无音讯。
    他寝食不安,为了分散一些注意力,便开始学着旁人逗弄这个婴儿。
    思荷姐同他说,她的名字叫问月。
    问月,问月,欲问青天,何以揽明月。
    思荷姐的才学,他从未怀疑过。
    还未识字时他便是跟在思荷姐的后面牙牙学语,认字读书。
    他开始学书后,她嫁去了白府,听林二嫂说,她的夫君也是人中龙凤,对她宠爱有加。
    还算幸福。
    十岁的贺同章,望着白问月稚嫩的睡颜,心底忽生了一个念头。
    若这次玉儿能安然渡过此劫,平安归来,他们日后也要生一个这样可人的女儿。
    也要取个好听的名字,
    叫问念。
    想要问一问,你是否也同我这样,
    念之不忘,思之如狂。
    可惜,贺同章不但没有等到林家放归的消息,反而等到了立即行刑的斩立决。
    天兴的十三年的秋季彻底结束了。
    还未来得及再见一眼林双玉,便草率地天人永隔了。
    满腔地悲痛不知如何安放,原以为这已是悲中最重,谁知进冬的第一日,府中的哭喊震天。
    前院传来话说,
    师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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