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的剑便顺着赵琮的移动滑了下去。

    赵琮打了个哈欠,剑柄在不怒的后脑上拍了拍,“不自量力。”

    “你三哥你欺负人”

    赵琮不理他,往前走去。不怒便朝着辛怀远走去,“爹三哥欺负我”

    辛怀远看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就觉得头疼,“逆子,好好跟你三哥学。”

    辛不怒不忿道“三哥是好但是有朝一日说不定我比三哥还强上几分呢”

    “你就吹吧你,兔崽子”

    “我”

    “辛叔叔,”赵琮不知怎么的,又从房里折返了回来,微微笑道,“不怒自有不怒的好处,他少年心性,缺少历练,说不定真过几年,就比我厉害了。”

    辛怀远笑得开心,看着眼前的人便越觉得满意,“琮儿君子风范,让人欣喜啊。你们哥俩好好聊,我先去休息片刻。”

    剩下不怒站在院子里闹着脾气,虽说已经七尺有余,还是一身孩子气,“你就是说我好话我也是”

    嗖的一声,一根杆子朝他飞来,不怒下意识去接。只见是一杆长枪。他看着赵琮,“三哥,你这是干嘛”

    “你练剑花架子太多,灵巧有余,力道不足。这归根结底是你那剑太轻了,换这个试试,等你练好了枪,再去练剑。”

    “哦,”辛不怒这才消了气,然后又开始缠着他问东问西,“三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那些花架子的我记得你向来不齿这些。”

    赵琮的声音不辨喜怒,“离了军中,自然也要入乡随俗。”

    然后他们就听见一阵笑声。一个打扮富贵容貌清丽的女子走上来,那女子大约三十余岁,但是依然姿容绰约,一对浅浅的梨涡让她笑起来看着格外可爱亲近。

    “娘。”

    “婶婶。”

    全锦儿掩口笑,“向来青出于蓝胜于蓝,当年信国公的剑就舞得比我祖父好,如今清之也算是得了真传了。”

    “婶婶谬赞。”赵琮微微低头,他对着这个婶婶总是有几分敬重的。

    全锦儿看着赵琮这般恭敬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曾起何时,这少年也变得如此老气横秋了在她的印象里,赵琮以前可是比不怒还荒唐得很,“清之,你祖父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万不可因此失了本心。若是因此事不开心了,便来找婶婶做你最喜欢的糖醋鱼吃啊。越州的风景虽然比不得临安,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辛不怒“娘你偏心。”

    赵琮微笑,躬身一揖,“多谢婶婶,上回在家时,叔父还念叨着不知道婶婶过得好不好,如今看来,辛叔叔是把婶婶照顾得很好了。”

    “哼,”全锦儿哼了一声,“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不知道是说赵琮的叔父还是在说辛怀远。

    “对了,饭做好了,你们快些来吃吧。待会吃完了,咱们一家人出去逛逛。”

    “诶,好。”

    越州城的街市大约是仿临安而建。虽坊市相合,民风开化,但是大抵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什么人骑什么马,什么人坐什么轿。

    赵琮坐在马车里,想着昨日去的那个案发现场,“辛叔叔,我查完这个案子就走了。”

    “这么快清之,你听我说,当文官的乐趣你还没有体会到,等这个案子一破,我给你安排个别的差事如何”

    “我”

    全锦儿笑嘻嘻地接过话,“老不死的,你看不出琮儿这是有打算了吗清之,别听他的,不愿意做官就在这里好好游玩一番,你还没有去过凌云山吧”

    “娘,三哥不喜欢爬山这些事情的。”辛不怒在一旁吃醋道。

    “清之,”全锦儿一叹,看来自己父亲交下来的任务她是没有办法完成了,“这越州城真的没有任何让你喜欢的地方”

    “除了辛叔叔,婶儿还有不怒,还真没有清之喜欢的了。”

    “切,冷面男人奸似鬼,惯会捡好听的说。”辛不怒哼了一声。

    “你这孩子”辛怀远一巴掌便往辛不怒背上打去。

    顿时马车内乱作一团。

    赵琮在一边掀起帘子,只看到街道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宋莺簪了个木簪子,穿了身过大的褐色衣裳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了街上。

    她终于肯出门了

    “宋”他正想喊,却发现,辛家人地目光都向他聚集而来,便赶紧放下帘子,不动声色道,“宋大人可还好”

    “哎,怎么好的了一下一个大家,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不过好在是宋老弟平时豁达,想得开,总是还算平静吧。等过一段时间,叔叔就去帮他说话,让他官复原职。”辛怀远十分满意,“你看,贤侄,你这样的心肠,就应当去做官啊。”

    赵琮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找了个由头,“我方才有些东西忘了买,叔叔婶婶,你们跟不怒先回去吧,我待会就来。”

    “也好,回临安总是要带些特产回去。贤侄你先自己买些自己喜欢的,回头我让家里小厮给你把全城最好的特产都搬回来,你再慢慢挑。”

    “我,我去,我也去。”

    “小孩子一个,要不要去上家塾了”

    “我”

    然后他便下了车,四处望着,往方才宋莺在的地方跑去。

    宋莺自然是不知道这个的。

    她这两天操心得很。

    她缺钱,很头疼。

    姜平的义庄叫姜氏义庄,与别的义庄不一样。这个义庄是他一个人用钱捐的,有一点土地,三间破房子,容不下其它人。碰上饥荒,疫情或者其它死人多的时候,别的义庄放不下,就会来这里放一放,自然,是要给钱的。姜平不做仵作之后,也就是靠这维持自己的生活。可是她要是靠这个生活,怕是明年都攒不够去临安的盘缠。

    于是,她便下了山来,想寻个赚钱的机会。

    可是不仅赚钱的机会没有找着,自己连午饭都没有着落。

    于是只能四处晃荡。

    她这么晃晃荡荡,一个不小心就晃荡到了天香楼的门口。

    她停下来,食指在脸上划了划。这天香楼是越州城最大的一家青楼,里面的热闹她是知道的,当年崔氏便是从这里被抬进了宋府。宋莺很多年都想不明白,这崔氏是有哪里好,让宋世杰浆糊蒙眼一蒙蒙住这么多年。如今得了机会,她倒是想进去看看。

    而且姜平时常对她说,这世上得酒色财气,你不愿沾染便不沾染,但是绝对不可以不知道。

    他说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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