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她嗔怪,“我就是讨厌她,不成吗”
“有什么不成的。”长阳道君漫不经心地说,“你就算是杀了她,也不过是桩风流事,谁没有年轻过,明白吗”
萧丽华扬唇一笑“谢谢太爷爷。”
长阳道君的意思很明确,她再挑衅冲霄宗,殃及他人,那是破坏门派感情,但要是杀了殷渺渺呵,个人恩怨罢了,难道冲霄宗还要为一桩风流韵事,交恶归元门不成
镜洲。
宝丽公主做梦都没想到凤霖这个名字,居然还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天。这个名义上的堂弟在她看来,只是个欠了人情后不得不背上的包袱,一甩掉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他的的确确又出现了。
面前的洒金信笺纸质光滑,金粉闪闪,散发着昂贵香料的甘甜气味。上头的字迹工整,措辞客气,其他却无出挑之处,要是没有信封上的印鉴,压根不会被她注意到。
“白露峰”宝丽公主摩挲着纸沿,心中五味陈杂。能说动冲霄宗的首席替他寄这封信,这个堂弟真是长进了。也难怪,他长了那么一张脸,大多数女人都会很乐意帮他个小忙。
对,小忙。宝丽公主长于宫廷,狐假虎威的事见得多了,一封问好的家书算不了什么,最多证明凤霖颇受宠爱,日子过得不错。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叫她心思活络起来。未来的事没人知道,能随手用个人情换条后路,有什么理由不做呢。她马上命家宰去寻公主府的旧人,暗地里妥善安置,接着回了封信不出格,但礼节周到。
接到回信的凤霖已经很满意了。
殷渺渺告诉他,要尽可能得在凤凰台留下一点存在感,他是羽氏血脉,身份天然占有优势,若是能好好经营,或许将来就能派上用场当然,此时此刻,他想的是,就算要杀神妃,也需要人引开护卫,透露地点,并未做他想,后来发生的事,谁也不曾预料得到。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正因为他早早联系上了宝丽公主,在镜洲旧人心目中刷了一波存在感,才会有后来的际遇。
这些事,凤霖今时自然不会知晓。他拿信去找了殷渺渺,得到了一个算不上表扬的表扬“我知道了。”她瞥了眼,颔首道。
凤霖有点丧气,但再也不敢和她发脾气了。称心说得对,他想要得到她的欢心,她却不在乎他的喜怒哀乐,如果他再由着性子胡来,定然后悔。
他不敢表露情绪,坐到她身边,没话找话“你在看什么”
殷渺渺随口道“魔洲的消息。”
魔洲也好,魔修也罢,都是他不太了解的部分。凤霖接不上话,气闷地坐了会儿,站起来去书架上挑了本和魔修有关的书简,老老实实地翻了起来。
殷渺渺暂时没空理他,全副心神都被吸引到了送来的情报上。消息说,蚀骨山的绝刹真君被、夺、舍、了。
对方好像一点也没想掩饰这件事,大大咧咧地表现出了和过去截然不同的行事作风和语言习惯,并且公然表示欣赏不来自己的地盘挂满骨头的审美。
有属下质疑他的身份,被他出手灭了,用的是截然不同的功法。
于是,求锤得锤。大家都能确定绝刹真君被夺舍了。
“绝刹真君”一看,也懒得再装,非常爽快地表示,他号“玄真”,看上了绝刹的肉身,已经彻底夺舍,从今天起,蚀骨山改名自在山,愿意臣服于他的留下,不愿意的滚蛋。
魔修讲究的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干掉魔君取而代之的事时有发生,故而玄真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除了个别绝刹真君的死忠,其他人看他实力高强,倒戈得毫无压力。
而这位玄真魔君上台后,一改过去跟在无常山后面的作风,把天煞魔君派来的人砍了不说,又抢了无常山不少地盘,旗帜鲜明得和他们做对。
天煞魔君上门质问,被他一句“鸠占鹊巢,挡了我路”给怼了回来。更离奇的是,天煞魔君听完这句话,居然黑着脸走了。
魔洲哗然。多数认为他第一句话指的是天煞取代方无极的事,故而猜测他原本是想夺舍方无极,被天煞抢了一步,这才气愤不过,处处针对。
虽然角度新奇了点,但魔修做事只凭喜好,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殷渺渺一个字都不信。
原因无他,玄真这个法号她很熟。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风云会秘境里,躲在舍利中跟她出来的魔佛,出自伽蓝寺,被秘境里君长风在内的道修压制。论时间,方无极早已离开魔洲,根本不可能存在两个男人抢夺另一个男人身体的情况仿佛有哪里不对。
那么,他说的“鸠占鹊巢”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