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殷渺渺便笑道“羽氏盛情,却之不恭。”

    她爽快地收下,使者喜不自胜,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物,乃是神妃的心意,还望首席莫要嫌弃。”

    这也是客气话,贺礼哪能拒之不收,否则便是打人的脸了。使者心中明晰,不多废话,令人抬上一个箱笼来“便是此物。”说完,伸手掀起了盖子,“首席请看。”

    殷渺渺好奇地看去,发现里面蜷缩着一个不着寸缕的青年,容貌绝色,通体雪艳无暇,肌骨均匀,色若芙蓉,昂然矗立,俨然是服了某种药物。

    “此子凤霖,虽为羽氏后裔,然阖家犯下重罪,已被革为庶人。神妃见他尚有几分姿色,便送来予首席,权作个暖帐的玩物。”

    她“”原来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多谢神妃美意。”她面不改色,“我收下了。”

    使者松了口气,他原先还怕三大宗门的女修清高出尘,接受不了男宠之流,这位首席不愧是昔年在云光城里与妓同游的女修,毫无忸怩便收下了。

    送礼结束后,剩下的流程依旧是套路,使者不像其他门派那样对积分赛感兴趣,只想无功无过完成任务,因此喝了几杯酒,便直接回去休息。

    殷渺渺先安排了四个侍婢去休息,好笑地看向了箱子里沉默的青年,倒出一粒解毒丹“吃下去。”

    凤霖伸手想接,抬起手却顿住了,好一会儿,慢慢靠过去,就着她的手心舔进了口中。丹药的效力极佳,很快散去了他服下的药劲。

    “多谢仙子赐药。”他说着,垂下的眼睫遮去了屈辱与恨意。

    “和她们一道去歇着吧。”她不曾在意,起身走了。

    李心桐痛痛快快地打了好几局的积分赛,这才和众人心满意足地回去休息。隔了一日,她自觉对不住,在屋里转了半天,按捺不住去找了殷渺渺。

    那时,殷渺渺正在整理礼单,见她过来略感意外“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李心桐吞吞吐吐,“谢谢啊。”

    “三大宗门多年交好,何须言谢”殷渺渺微微一笑。

    李心桐纠结地看着她。殷渺渺懂了,倏地沉默了下去。

    屋里十分安静,只有风吹拂罗帷的声音。

    良久,她主动问“他好吗”

    李心桐小心翼翼地说“小师叔回来后便闭门不出,静心参悟,我也不太清楚。”

    殷渺渺撑住了额头,轻轻道“那就好。”停顿少时,又道,“我与他情深缘浅,无奈殊途,并非谁负了谁,你不必如此。”

    “理是这个理。”李心桐唉声一叹,喃喃道,“可我就是觉得”

    “觉得对不起我”

    李心桐如坐针毡,立刻换了个姿势,纠结地说“唉,或许你不信,我本来挺不甘心的,但你们断了,我心里反而有点不得劲。”

    “所以说世事难料啊。”她苦笑一声,解开了樱桃青衣的幻术,“你看我这样,当年又岂能想到呢”

    原本绮年玉貌的女子倏地变作了白发老妪,李心桐看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你怎么、怎么这样了”

    殷渺渺望着垂落的白发,悠悠道“情深不寿,红颜易老,他断情绝爱,我也没讨到好。”

    李心桐以为自己粗枝大叶,不像冉香那样敏感细腻,可是此时此刻,看着她垂垂老矣,心头竟然酸涩极了。

    “有什么好哭的,我都没哭。”殷渺渺重新用幻术笼罩了自己,递了方帕子过去,“擦一擦吧。”

    李心桐不讲究,袖子擦了擦“你这样不要紧吗”

    “不知道,这会儿不要紧,以后怎么样就不好说了。”她托着腮,“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李心桐有心安慰她几句,可她嘴笨,一时想不到说些什么,憋得脸颊发红才挤出来一句“你忘了他吧。”

    “我会的,以后吧。”她笑了笑,执壶倒了杯清茶,“你这次来是为着积分赛的事吧”

    李心桐尴尬到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声音细若蚊蚋“宗门之命”

    “都说了不必如此,宗门是宗门,私情是私情。”殷渺渺的神色已然恢复如常,温言道,“其实,即便你们不提,我也打算同你们分享,若是三大宗门能携手举办一次积分赛,那就更好了。”

    李心桐大吃一惊“当真”

    “此时岂容儿戏”她失笑,“三大宗门同为道门,本该互相守望,共延道统。这样吧,过两日大家再聚一聚,我细细和你们分说可好”

    李心桐愣了愣,蓦地肃容垂手“道友大义,是我小人之心了,此事若成,道门必兴。”

    殷渺渺失笑,这话有点夸张了,说到底只是个竞技赛,或许能培养些许竞技和配合意识,在道魔之战中赢取优势,但对于修道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促进作用。

    不过,岱域的人行事诡秘,魔修又蠢蠢欲动,多做些准备,总归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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