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救救他们吧”
    江以宁一把把我从地上抓了起来“童霏你怎么回事,你脑子是不是真的坏掉了,谁说他们没救了”
    我抽噎“薇薇身体都冷了,ada也不动了”
    江以宁搡了我一把,把我按回椅子上,没好气的跟我说“虽然伤的部位都很难愈合,但好在还没伤了要害,不会有大碍,只是最近不宜活动,需要静养。”
    我以为他在安慰我,可他表情是认真的,我想他也不会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
    我嘁的一声,嘴一撇,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从来没有一刻像这般如此,让我觉得自己承蒙老天爷眷顾,特别幸运。
    我在短短的几天里就经历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这些事乱的让我应接不暇,我无从接受也承担不起。我以前以为江以宁是对的,可他给我吃药;我现在以为我是对的,可出门便飞来人祸。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我还能相信谁,而我唯一值得信任的两个人却为了保护我,现在躺在手术台上。
    我用手掌遮住我的脸,眼泪鼻涕藏不住了就抹到一边,就这样伤心欲绝的哭了好半天,江以宁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把手抬起来压在我的发顶,又气又无奈的问我“霏霏,你跟我讲,你到底为什么要跑,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
    “我为什么要跑”提到这个我更是又心痛又难过“还不是你这个人渣你给我下药”
    我吼的声音太大了,以至于江以宁赶紧用手捂住我的嘴“别乱说,我也是迫不得已,有我的苦衷”
    我被他捂得含含糊糊,哭着冲他嚷“你没有你这个禽兽你明知道这么做会伤害孩子的”
    他听完我的话松开了我的嘴,重重的摸了摸我的脑袋,捞着我的后脖颈将我的脸埋进了他身体里。
    我坐着,他站着,他一只手揽着我的后脑勺,一只手轻抚着我的后脊梁。
    “所以,”我听到他吸了吸鼻子,“你就毁了我的婚房,剪了我新婚的床单被罩,还迫降在我的花房上,抹了一玻璃的血迹,顺便踩烂了我的两棵素冠荷鼎兰”
    我实在忍不住了,他这样的姿势和又温柔回来的声音给予我莫大的慰藉,我看不到外面,也不再怕丢人,就着他的衣服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一边哭一边蹭,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
    他轻拍着我“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我哭的越发凶,用两只胳膊紧紧地揽住他的腰,像挂在他身上的长臂猿。
    他被我抱的身体一僵,抚摸我的力量都加重了不少,但最终也没推开我。
    我哭了好久才停下,这才觉得十分丢人。
    逃跑的也是我,后悔的也是我,骂江以宁的人是我,现在抱着人家撒娇哭的人也是我。怕是在别人眼里,我早已是个两面三刀的作精了。
    我躲在他怀里抽啼着止哭,正在想以后怎么见人,江以宁突然咳了起来。
    他咳得并不厉害,可他却扶着我的肩膀推开了我,扶着墙壁慢慢在我身边坐下了。
    他扒下了手术帽子,头发被压得有一点塌,他坐在我身边微微驼着脊梁,整个气质看上去消沉又疲惫,这与他平时衣冠楚楚风华正茂的样子完全不符。
    他坐在那里有一点失神,又咳了两声,微微蹙眉闭上眼睛,忍不住把手抬起来捂在胃上按着。
    我知道他的胃一直不怎么好,有过胃出血,我鼻音浓重的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他摇摇头把眼睛睁开,跟我说“我有点饿了,你陪我去吃点饭吧。”
    我倒是能陪他去吃饭,可薇薇和ada还在手术室里,我犹豫了一下才答应他“好。”
    可如同跟我们作对一样,我刚说完这个字手术室的灯恰好就熄灭了,很快就看到薇薇和ada被推了出来。
    我迎上去,ada还在昏迷,薇薇倒清醒的很,他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敲着床吼我“童霏你得给我陪床陪床”
    我又重新哭上了,一边哭一边跟着床走,我听到薇薇啰啰嗦嗦的很批我“你脑子是秀逗了吗我一直在跟你摇头让你别哭了别哭了听我说可你就是不听 我本来就疼的没有力气了,你还不让我说话还咒我死”
    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哭笑不得“你的手都凉了啊我要吓死了你知道吗”
    薇薇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大姐大正月里我出车祸躺在路边,还流着血,我能不冷吗我能不抖吗”
    我真是撑不住了,破涕为笑。
    我们这一路人走的轰轰烈烈的,要进电梯的时候我看到了江以宁一个人还坐在手术室门前,一只手撑在身侧,一只手捂着胃,弯腰窝在那里。
    我想了想,快跑了几步赶了回去。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以为我是回来陪他吃饭的,打起几丝精神把他的手从胃上拿下来,伸手递给我。
    我有点不忍,但依然忍不住告诉他“你自己先去吃饭吧,薇薇肯定还没有吃东西,我先去陪她。”
    江以宁眼中的星芒瞬间被扑灭下去,他有点像小孩子争风吃醋那样的对我说“可我也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我有点着急“那你还不快去吃饭啊”
    他有些偏执“你陪我。”
    “我不陪你,我要陪薇薇。”我转身就要走“人家为我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得去陪她。”
    江以宁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袖。
    我回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委委屈屈的抿着嘴,似乎很想说什么,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松开了拽住我袖子的手。
    他没说让我走也没说让我不走,我跑了,跑到电梯口又回头看看他,看他垂着头坐在那里,我冲他喊“快去吃饭啊”
    他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电梯来了,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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