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写了,知更鸟患有一定程度的被害妄想。
    知更鸟绷着僵硬的肢体,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又踌躇了良久,这才落了笔。
    “是我的猫。”
    喻易稍微坐直了身子。之前知更鸟也几次提到过有人想谋杀他的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有坦白他的假想敌,没想到今天突然就坦明了这件事。
    只是这个答案着实匪夷所思。
    症断笔记中并没有提到过知更鸟的猫。
    “你的猫是或许它有什么名字”喻易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我的猫就是我的猫。我也忘了他叫什么名字。”知更鸟这么写道。
    “他你的猫是一个人”喻易敏锐地察觉到了知更鸟用词的异处。
    “猫就是猫,和人有什么关系”知更鸟用一句话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在那之后,无论喻易如何旁侧敲击有关猫的信息,都无法从他那里再套出什么话。
    后来,喻易担心打草惊蛇,便也没有再问,而是变着法子勾着知更鸟聊起了日常。
    二人便通过一纸两笔聊了许久。准确地说,大多数时候是喻易起头,知更鸟慢吞吞地回复。
    约莫十一点一刻的时候,知更鸟在回答喻易的问题之余,多写了一句话。
    “我得回家了,我要把我的猫藏起来,不能让人捉住他。”
    “可是你的猫可能要谋杀你,你不害怕它吗也许我可以帮你消除这个隐患”喻易见知更鸟又主动聊起了猫,当即接着问了一句。
    “不,我会让他听话的。”知更鸟的这几笔写得几欲划破纸背。
    “好的,需要我送你回家吗”喻易不想刺激到知更鸟,没有深问。
    在知更鸟将目光挪到喻易回复的那句话后,他迟缓地抬头看向喻易,深陷的眼睛里写着分明的怀疑。
    喻易镇定地回视过去。
    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这时候,就是理不直,气也要壮。
    知更鸟黑洞般阴惨漆黑的双目定定地注视着喻易,就这么注视了一分多钟。
    正在喻易正考虑着如何蒙混过去时,知更鸟却动作僵硬地低下了头,用石膏假肢一样的手拖着笔,又在纸上的空处划拉了起来。
    “你来不了。荒漠里来不了人。”知更鸟的落笔带上了醉鬼似的潦草。
    完全没懂的喻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明白了。他面带微笑地将知更鸟送到门口,按下了门把。门外,一个高大的男护士沉默地站着,看起来已经守了良久。
    “你好你是来接知更鸟的”喻易对着男护士挥了挥手。
    男护士伸出粗壮的手臂,推了一把知更鸟,他神情麻木,对喻易主动的招呼声似乎无动于衷。
    喻易神色自若地收回了手,目送着男护士推搡着动作迟钝的知更鸟走出了这个走廊。
    在那之后,他转头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挂钟,发现现在已经到了时间表上的午休时间。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走出这间办公室,便是合理的了。喻易掏出钥匙反锁了办公室的门,打算去精神病院的其他地方看看,顺便寻找三危的踪迹。
    他之所以追求行为的合理化,是为了蒙蔽世界意志,在这个世界留下来。
    黑医生挟持纪河清进入的这个碎星群,还有个别名,叫时光回廊。因为碎星群规则的紊乱,碎星群内部会以最近闯入者的回忆,投映出一个世界。
    喻易现在进入的这个世界,便是以纪河清的回忆投映出的世界。一进入这个世界,世界意志就将他的身份自动合理化成了一位精神科医生,不过如果他的行为不符合这个世界中人的行为,便会被世界意志判定为外来者,然后踢出这个世界。
    “吃饭去吗一起啊。”
    喻易正转着钥匙圈思忖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喻易寻思这附近的确也没别的人了,排除法得知这叫的是他本人。
    他转过身,便见一个蓄着小胡子的男人正朝着自己走来。
    男人瘦削的手臂上挂着一件白大褂,看起来同是精神科的医生。根据他衬衫上的身份铭牌,喻易得知,这位医生姓李。
    “好啊。”喻易笑着等待李医生走近。
    种种迹象表明这座精神病院并不简单,与人同行倒是个寻找线索的好机会。
    二人并排朝着食堂的路线走。
    “最近的病人真是不安分,老想着跑出去。我看集体活动的时候就不该让他们看飞越疯人院。”走着走着,李医生用无不抱怨的语气道,“真是,惯的他们。”
    “现在的社会,安安分分待在我们这种正规医院,不比外面好得多最近东区的寡头也暴毙了,外面乱的很。待在这里,说不定老天看他们这群人可怜,就让他们活得更久一点了。”
    喻易不明情况,只得“是是是”“嗯嗯嗯”地应和着陪聊。李医生估计也就是憋久了想找点认同感,倒也没让喻易发表什么看法,只自顾自地抱怨着生活琐事。这让充胖子的喻易大大松了一口气。
    等李医生抱怨地差不多了,他借机插了一句“我们医院有人养宠物吗就猫啊狗啊之类的。”
    李医生奇怪地看了喻易一眼“当然没有。我们可是正规医院,无论养什么都是不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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