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队伍中又添了一辆马车随行, 各人的位置也做了重新分配。李鸣嫣看了上车后就一直闭目养神的萧锦苡,几次想要张嘴,最后都化作了沉默。
    萧锦苡虽然眼睛仍旧闭着, 但对于李鸣嫣的情绪波动似乎了若指掌。
    “想问什么就说吧, 我们之间无需如此拘谨。”
    李鸣嫣也不是怕她,只不过她自己也吃不准这份心思说出来合适不合适。
    “你让她们师徒三人一路,会不会出岔子”
    “嗯”萧锦苡不明所以地睁开眼。
    李鸣嫣的性格跟普通官家小姐不太相同, 行事风格也颇有几分江湖女侠的豪爽。但毕竟是在丞相府长大的,心思真要细腻起来,也不是肚中无货。
    “虽说寻到高人是好事, 但我总觉这件事太过顺遂,有些古怪。”
    “但这跟如姝师徒共驾有何关系”
    李鸣嫣犹犹豫豫“你不怕她们商量出什么计划, 到时回京后”
    萧锦苡听明白了,原来李鸣嫣担心的是这个。
    “其实每一次重大的选择都是一次冒险,但我们不得不去冒险,就像我选择了如姝,就像你选择了苏醉,而现在对于高人我也是一样的态度, 是很冒险但我不得不信任她,因为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一开始李鸣嫣并不知道萧锦苡急切寻找高人究竟为何事,但到后来萧锦苡跟尹如姝都没打算再隐瞒她, 这时她才知道皇上的病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想起在家中,身为丞相的父亲每每下朝归家总是眉头不展,似乎心事从没减少过。想必深得皇上信任的李丞相也已经感受到了这场危机。而她, 对此仍是一无所知。
    转念一想,她才真正感受到成亲以后的萧锦苡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小公主明显比过去要热情了,即使永远不可能主动嬉笑与她热聊,但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正在一点一滴消退。而另一个明显的转变则是沉稳,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萧锦苡愣是没有露出过明显慌乱,即使内心有过,但她这个旁观者没有感受到。
    “当国师让我去找这样一个行踪不定之人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国师又在为难我。可是我最后还是照做了,因为我知道只要还剩一丝机会我就必须要去争取,因为若是推脱,我便彻底失去了胜算。”
    “有理,是我多心了。大概是最近太累,看到什么都不放心。”李鸣嫣生硬笑了几下。
    “回到京城,苏醉是不可能入宫的,高人的安危有我跟如姝护着,你大可让苏楼主不必担心。但是你也应该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坚持自己的选择,毕竟今年的太子选妃,不会再改期了。”
    萧锦苡的这句提醒,彻底扰乱了李鸣嫣的心。从前苏醉对她爱答不理的时候,她也没到刻骨铭心的地步,顶多是好感不断。那时她倒没顾虑这么多,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但如今真彻底动了心,这份感情却偏偏变得摇摆不定了。
    “我不会入宫的,无论太子什么想法,我都不会去的。”李鸣嫣跟尹如馨是截然相反的两类人,一个人拼命想要的东西,另一个则是拼命往后退。
    “如姝跟我提过,也许苏楼主能换一个身份与你相处。不过需要一点时间,你得再等等。”
    “我跟苏醉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清,我只怕太子不肯等太久。”
    李鸣嫣知道父亲是不赞成太子继位的,但丞相也是有死对头的。皇上没有开口换太子,萧锦珽的面子李丞相就不能不卖,不然死对头们趁机泼脏水,一个不敬罪名就能把他拉下马。
    太子想要笼络重臣,是朝中半公开的事,尤其是近来他跟五皇子共同理政更是摆明了同步竞争。文臣之首便是李丞相,太子怎可能轻易错过。
    萧锦苡知道皇家向来喜欢用婚姻去捆绑笼络大臣或是外姓宗族,这方面她也无法全然否定。她计划着待父皇的病情有所好转,趁机替苏醉争取一份封赏。
    与师父同坐马车之中,尹如姝和苏醉谁也没敢先开口,不过气氛不算凝重。师父虽然一直戴着面具,但是与徒弟们相处的时候,身上的气场收敛了许多。
    “如姝,看来你成亲之后过得不错。脸色好,心情也好。”师父打量尹如姝,仅露出的眼中很是欣慰。
    尹如姝点头认同,并没有因为害羞而有所否认。
    “师父,真地如你当初所说,成亲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小公主待我极好,我本以为入了宫门会寂寞如雪,后来才发觉自己想错了。”
    “这样多好,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余生也不必再过看人眼色的日子。”
    尹如姝知道师父说的是她从前在将军府中的生活状态,其实那段日子的晦涩在逐渐淡去。刻意回想的话,仍会在心中隐隐作痛,但好在尹如姝懂得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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