叒被抽出去了。

    不知被抽出去多少次。

    乔扶听头晕目眩,感觉自己即将化身旋转小陀螺,飞离地面,卷起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她化悲愤为力量,丹田之中的灵气源源不断地灌注出来,剑刃的光芒愈发刺目,连晨间的雾气都因此清晰了许多,乔扶听足下猛蹬,将自己射向柳慎言的左肩。

    她气势很足,可惜在柳慎言眼里慢得和山脚下行动不便的老人吃饭差不多,顶多再加一分力道,乔扶听下场还得和之前一样。

    柳慎言抬起左手

    剑尖生生一个转弯,去向却是右肩

    柳慎言一挑眉,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他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抬了起来,轻飘飘一扬。

    乔扶听几乎给抽出了条件反射,见他抬手,剑势猛地一收,胸口顿时气血翻涌,她来不及调整,硬是把剑横挡在面前。

    气息打在了她面前的剑刃之上,没有将她顺着抽出去,而是一阵平移。

    柳慎言“唔”了一声,说“行了。”

    乔扶听手上力气当即一松,她拄剑半跪着,气血翻涌和头晕目眩之下,险些吐出来。

    柳慎言想了想,难得夸了一句“这几天的架没白打。”

    得到天下第一剑修的表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乔扶听骄傲极了,想笑,结果一张嘴,就“哇啦啦”地吐了。

    没办法,她实在是又晕又难受。

    早上喝的半碗米粥吐了个干净,乔扶听一抹嘴,胃里舒服多了。

    柳慎言愣了半晌,盯着乔扶听的脸一会儿,倒也不嫌脏,上前去就要探乔扶听的脉搏。

    乔扶听心想,只是头晕,加上刚刚强行收剑,气血倒逆,调顺了就行,能有什么事情。

    但是柳慎言这个做师尊的要关怀徒弟,她也不好拒绝不是。

    她挪了个地方,离呕吐物远远的,才把手腕伸出来。

    柳慎言摸了半天,脸色变了又变。

    乔扶听这才意识到,可能有点不对。

    她忐忑道“师尊,这”

    柳慎言脸色不太好看“你是不是这些日子没有喝药”

    “啊”

    喝药

    喝什么药

    这身体不是好好的吗,没伤没病的,吃药做什么

    乔扶听懵了。

    一旁的裴冬也早已经恢复过来,见这边状况不对,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了。

    柳慎言见乔扶听一脸茫然,便猜到她没按照自己之前的叮嘱服药,当即往她脉搏中注入一道灵力。

    灵力清凉温润,途经乔扶听四肢百骸,熨帖得她毛孔都在打颤。

    灵力在她全身经脉走了一遭,安安静静地钻进丹田,与她的灵力融为一体。

    柳慎言脸色铁青,向她一摆手“滚去药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药阁,但是柳慎言语气相当严肃,乔扶听当即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麻溜地滚了。

    这天药阁值班的弟子是刘逐。

    刘逐坐在药阁门前,一片愁云惨淡。

    昨天谭寻给他一副药方,据说是杏林来的,他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谭寻轻描淡写道。

    “徒儿,你这半月其他的事情暂且放一放,把这药方上的草药配齐便可。”

    他低头一看药方。

    百年灵芝,云翠片,西河犀角。

    这还算好说的,毕竟他刘家有钱,让家中注意点儿,多花些银子,总能买到。

    但是龙心鳞和凤首羽也太为难人了吧

    这俩东西有价无市,他上哪儿找去

    看这刁钻的药方,八成又是谁给丹阁那位找来的。

    想他前几天还在幸灾乐祸地对韩烨说那张萧家的药方凑不齐,等着挨师尊的骂,今儿个就轮上自己了。

    他头大如斗,待乔扶听出现在他面前时,就更愁了。

    刘逐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了“姑奶奶,你怎么又来了”

    乔扶听知道他不太喜欢自己,也懒得弯弯绕绕假意寒暄。

    “师尊让我过来取药。”

    谁料刘逐皱起了眉,问“取什么药”

    她哪知道,还想问药阁呢。

    两人面面相觑。

    刘逐以为她不想告诉自己,心中很不痛快,说话都阴阳怪气的“剑阁的药方都不能让药阁知道那还来药阁取药做什么,干脆自己下山买呗。”

    乔扶听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一团疑云,听他这样说话,也有了三分火气“昆山弟子病了,不来药阁取药,设药阁好看的”

    她一说话,冷冽气息从身上扑了出来,给人的感觉就像她使的剑。

    刘逐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与她无冤无仇,刚刚语气冲,也是因为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被她这么一怼,反倒冷静了下来。

    但是让他道歉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是韩烨,堂堂刘家小少爷,把面子看得比天还重。

    他嘴一撇“没有药方也不要紧,等师尊回来吧。”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刘逐皮笑肉不笑道“做徒弟的,怎么好过问师父的事情。”

    他就不信,这大小姐脾气的乔扶听,能受得了这个气,真在这坐着等了。

    谁料乔扶听一掀衣袍,当真就在门槛上坐下了。

    刘逐瞪着眼睛。

    “干什么”乔扶听道“不是你让我等的”

    谭寻只是去了一趟丹阁,回来便发现自己药阁的门槛上稳坐着一位客人。

    谭寻责问刘逐“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请你乔师姐进屋坐”

    刘逐委屈道“她没有药方,又非要坐这儿等您回来。”

    谭寻哈哈一笑,将乔扶听拉起来,带着她往药阁中走,一边说“无妨,我知道她为何过来,以后她来药阁,你只管放行。”

    刘逐没想到师尊对乔扶听的态度居然这样温和,简直就像乔扶听才是他亲徒弟一样。

    他有点怀疑人生。

    谭寻带领乔扶听上了药阁三楼,在一间陈列雅致的房间坐下了。

    “谭师伯,我是来取药的。”

    虽然心里疑惑为什么要在这里坐下,但乔扶听感激谭寻为自己说话,对这位长辈面色都要更柔和一些。

    谭寻只点点头“我知道,待会儿你把裴冬的药也一并带去吧。”

    裴冬的药

    可乔扶听分明记得,裴冬自体内魔气被压下去之后,就不再饮药了。

    或许是她面上的疑惑太明显,谭寻声音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

    “你莫要告诉我,你忘了我们约定的事情。”

    乔扶听抬眼看去,中年男子拢在黑暗之中,目光阴鸷,哪里有先前的半分慈和。

    她心里猛地一跳,脑中的弦当即绷紧了。

    她道“怎么会。我说到做到。”

    谭寻听到这个回答,又沉沉地看了她半晌,才收去那令人胆战心惊的神情,恢复了慈和的面孔。

    他从屏风后的桌案上取来两个药包,交给乔扶听,捻着胡须道“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想了一想,他叮嘱道“你可得记住,这药,决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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