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麓山的人留守在外围, 他只听到轰隆巨响, 一抬头便见远处蒙着一层看不透的瘴雾。而在那雾气中, 有两条清丽的身影快速飞出。
    真的是她们进阶了张麓山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朝着手下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收拢来。
    天玑和云时也看到了张麓山,她们脚踩着飞剑,停了下来,打量着面色紧张的张麓山一行人。
    “怎么张道友也想拦路打劫吗”天玑勾了勾唇,兴致勃勃地问道。她的姿态, 仿佛是在询问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也像是在期待。
    “天玑姑娘误会了。”张麓山已经打探到这两人的讯息,他和气地笑了笑, 又继续道, “先前见贪狼和歃血的人进入此处, 我等不放心,就跟了过来。”
    “这样啊”天玑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她朝着张麓山拱了拱手,便踏着飞剑前行。看都不看张麓山他们一眼, 只留下一道绝尘的身影。
    “老大, 她们太过分了吧”
    “因为她们不需要我们的殷勤。”张麓山叹了一口气,他与三宗的人都不熟, 套近乎只是因为有谋算。半晌后,他又恍惚道,“这才多久啊, 她已经成功结丹了。她的道途与我们不一样,未来定然是不可限量。”
    “只不过是一个女修而已,可能用灵丹妙药堆砌的呢”一个修士不服气地说道。
    张麓山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在筑基期便能与金丹期的修士有一战之力,哪能是靠着药物累积的可怕的是五灵根的女修,看似练气期,但是真正的修为根本看不破。或许是哪家祖宗伪装的张麓山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催促着自己的人快离开这诡异之地。
    天玑和云时两人出了林子,也不在冰原上停留,直接回到了冰城中。要打探消息,还是在安定的城里更为适合。用猎到的妖兽皮毛换取了大把的零食,天玑开始跟那小贩套近乎,想要从他口中得知点事情。
    这儿的小贩可是冰之原常驻客,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冰之原的状况。
    “贪狼与浮冰一般,在冰之原做各种生意,时而以武力侵逼。但是歃血,他们与贪狼不同,又是另一路数。”小贩清点着灵石,慢悠悠道,“歃血是一群亡命之徒组成的,常年四处劫掠修士,连三宗四家的人对他们都没办法,只能够一避再避了。”
    “有什么背景连三宗都无法对付”天玑眉头一蹙,追问道。
    小贩又望了天玑一眼,敛起了神色,淡声道“姑娘,早日离开这冰之原吧。”
    “难道修士们不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云时问道。
    “各为其利,不打起来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联合”小贩冷冷一笑,他睨了云时一眼,又道,“你们都是大宗门出来的弟子吧不知外头的危险。你看到那座无头的石狮了么”小贩说着伸手一指,唇角的笑容更冷,他道,“那石狮是天精石铸成,本是冰之原的镇城之兽,能挡元婴修士一击。但是当初,歃血的首领,只是金丹十层,便一剑将石狮之首斩落,谁敢撄其锋冰之原明面上三宗共守,实际上无人管理,只勉强维持着冰城的安定。”
    “你说的是这样么”云时一脸漠然地开口。出剑只是在刹那间。两团剑光如同翻滚的雪花,锐气无匹,风驰电掣般冲向了那石狮,只听得轰隆一道巨响,石狮四分五裂。
    小贩大惊失色,望了云时一眼,最后只挤出了一句“自求多福”。歃血的人虽然在冰川活动,极少入城,但是那座无头的石狮显然被他们当作歃血的象征。只要无头石狮在,就能向周边的修士昭示歃血首领的风姿。
    但是现在,冰城中关于歃血的传言,在云时的一剑下,即将被粉碎
    “都说贪狼和歃血的可怕,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讯息。”天玑拧着眉,面色有些苦恼。连问了好几个,都是这般答案。
    云时不紧不慢开口道“会有人将消息送上来的。”
    天玑眸光一闪,她道“师妹是说张麓山”
    云时一颔首。
    她看出张麓山有合作的意思。张麓山等人不适合一起搏命,但是做一笔生意,应该还是可行的。不出今晚,张麓山的人必定在冰城中出现
    手中有灵石便可阔气地在冰城租一间房子。
    如云时所猜测的那般,傍晚时分,张麓山便找上门来了。
    “此次前来,是想与二位姑娘做笔交易。”大约是怕被天玑给赶出去,张麓山见到了人就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在冰之原打滚摸爬,没有点门路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请进吧。”云时淡淡道。
    天玑坐在屋内,她扫了张麓山一眼,淡声道“贪狼、歃血。”
    张麓山一脸了然,他不意外天玑能够得到些许消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交易条件,而是直截了当道“不知二位姑娘听过生灭没有,贪狼、歃血与生灭有关系。虽说如今生灭主要在洪泽一带活动,但是他们的一部分人还是在各处做恶事,他们收集冰晶石有段时间了。”
    又是生灭天玑和云时对视了一眼,神情紧绷。
    “还有一条消息。”张麓山笑了笑,他双手交叠置于膝上,他舔了舔唇道,“大多冰晶石流向了温家,先前温家人出现,就是为了冰晶石。”这个消息可不好打探,险些折了他几个兄弟。他隐隐察觉到还有更深的事情,但是一股由内心升起的战栗让他止步了。
    冰晶石,生灭,温家。
    还有魔修。
    各个线索缠在一起,似乎指向了一个黑暗的真相。
    “多谢张道友。”天玑笑了笑,又说道,“在这冰之原上,浮冰与贪狼对立已久,张道友应该也想除掉贪狼吧”
    整个沧溟大陆都不见得有多少元婴修士,更别说冰之原了,这儿最多的便是筑基期的修士。
    “放出消息,就说有一条冰晶石矿脉。”云时淡淡地开口道,她扔给张麓山一袋冰晶石,又继续道,“假装是你们挖掘到的。”
    “歃血有元婴修士。”张麓山望着冰晶石,内心陷入了纠结中,他不想自己的手下去冒险。筑基期在元婴修士手下,根本过不了一招。
    “我是阵法师。”天玑懒洋洋地开口道。
    张麓山一震。
    他可不觉得这阵法师只是黄阶。
    天玑见张麓山还在犹豫,她也有些恼了,扫了他一眼,嗤笑道“你们本来就是冒险者,有什么可畏惧的我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要你们在指定时间内将人引入即可”
    贪狼、歃血的人,竟然与生灭组织有关系,那么她更不需要客气了。
    师妹刚进阶,未必能够对付元婴修士。再者亡命之徒血气重,背后还牵扯着诸多利益,更不能莽撞行动了。不如将他们引入阵法里,直接铲除了。
    送走了张麓山后,云时转向天玑,问道“若是布置阵法,需要什么”如果能够绞杀元婴修士,想来也不是什么如同的杀阵。
    “不需要什么。”天玑轻松一笑,面上不显。
    此法阴损,到底会坏了功德。她记忆中有地阶的杀阵,但还没有着手布置过,对身体会造成什么损伤,也不好说。
    “真的”云时蹙了蹙眉,不太相信天玑的话。
    天玑偏了偏头,故作轻快道“需要很多灵石。”
    阵法奥妙,亦是参悟天机。
    一般的阵法师需要灵盘做阵法载体,将玄奥的纹路绘制上去。但是天玑不需要。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块很普通的石头,便开始绘制阵法。脑海中的纹路在眼前一点点变得清晰,手中的灵笔飞快舞动,眨眼间便勾勒出一幅神秘的图案。但天玑仍旧觉得不够,在阵法上又多画了几层。
    仿佛听到了从远古传来的兽吼。
    天玑一怔,蓦地停笔。
    她站在了桌边,伸出手抹了抹眼睛,再看双手一片朦胧的血红色。眼前蒙着一层浅浅的血雾,虽然很快消散,但还是让天玑皱了皱眉头。
    她试过了,她可以释放出远胜身体所展现出来的修为,但是有时候,譬如窥探天地奥秘时,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住,陷入虚弱状态。看来提升修为前,还是少碰地阶的阵盘为好。
    “师姐”天玑刻录阵盘的时候,云时在外头的屋子待着。她忽然感到了一股惊悸,骤然站起身,朝着天玑所在的屋子跑去。她的声音中充满着焦急和恐慌,似是下一瞬间就会失去什么。
    “无事,还差一点。”天玑清淡的声音从屋中传出,听不出丝毫的异样。可云时仍旧觉得心慌意乱。她想要闯进屋中去,可又怕干扰到师姐,只能够在门外焦急地踱步。
    此时,天玑软坐在地上,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擦着眼睛上流淌下来的血。
    也不知是一时窥探地阶阵法的奥妙勾动,还是日积月累,使得一并爆发。
    说是一会儿,可天玑在小屋中待了整整一天才出来,她已经清理了身上的血迹,但是面色仍有些苍白。云时一直守在门口,见到她的模样,心中顿时泛着痛意,她上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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