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原问道。
“他或许会成为人类的顶峰。”无惨叙述着,皱起眉毛,“没必要在这里同意进入梦境,去寻找一个怨恨他的兄弟。”
“可能因为失去了要保护的东西的话,就没有挥剑的意义了。”
漆原沉吟半晌,“不是说彻底没意义啦。只不过会有点空虚吧,就算变成了最强,也没办法守护重要的人,人生留下的仍旧是遗憾。”
无惨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对他来说,最强的生物就是赞誉,很难想象会有人类对这样的头衔无动于衷。最强、永生不死就是他的意义。
漆原打了个响指,愉快道“我想想,该怎么说呢。比如你找到了青色彼岸花,成为了永生不死的存在,但我已经死了,没有拆你的台的角色连可以对话的人都没有,不觉得寂寞吗”
“那不是更好吗。”
无惨即答道。
珠世以袖角掩口,似乎是想笑但又觉得在无惨面前笑出声不太好,因此她转移视线,假意观看继国兄弟的情况。严胜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眉头舒展开来。漆原拧干毛巾,重新放在严胜额头上时,看到对方睁开了眼睛。
“”
“”
完美的大眼瞪小眼。漆原挂上公式化的笑容“嗨,请问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找罪魁祸首算账”
严胜的眼睛里顿时表现出惊悚来。他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能嗅到淡淡的药香味道,喉咙和头都痛得要命,仿佛有火熏烧过。他艰难地开口“你”
“我是人类的好朋友,漆原君。”妖鬼指了指他旁边的床位,“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你家弟弟就在旁边哦。”
“哈”
严胜一头雾水,从喉咙中挤出疑惑的词句。接着他看到自己旁边躺着的继国缘一,浑身抖了一下。
我是谁我在哪这里是梦,还是现实
看他两眼一翻直接困惑,漆原叹了口气,转身去看继国缘一。这位剑士显然沉稳许多,只有一丝困惑从眼中一闪而逝,他很快就摸清这里是现实,毕竟真正的鬼舞辻无惨正瞪着他呢。其中的恶意与杀气不可能被忽视。
漆原友好地帮他撤掉额上毛巾“你醒啦欢迎来到三途川”
缘一愣了几秒,低头感受自己的呼吸,片刻后认真表示“我还活着。”
“唔,该怎么说呢,其实我们黄泉和现世不太一样,虽然你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实际上却已经是死人了哦。”漆原摊开双手,“你看,感觉不到人类的气息吧”
缘一迟疑地看了看漆原、接下来是鬼舞辻,乃至旁边看起来只是柔弱女子的珠世。严胜没有任何大碍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警惕“你们都是鬼”
保持着人形甚至于人的理智的鬼,他还是第一次一口气见这么多。尤其他们没有敌意就更加难得。
“不玩了。骗不了你这家伙就很无聊。”
漆原拍了拍手,“恭喜你,成功带着严胜君脱离梦境。呀,怎样,有没有感觉感情更深厚呢”
缘一沉默不语,双眸注视着严胜。后者觉得那目光实在灼热,忍不住避开,皱着眉头询问“怎么回事”
“实话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害羞,所以我建议你们去安静的地方交流。”
漆原耸了耸肩,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撩起严胜的黑发。人类还虚弱,竟然一时忘记阻止他的动作。妖鬼捏走一截蠕动的肉块,丢进珠世准备好的瓶子里,而缘一反应够快,自己便取下无惨给他种下的肉块,有些好奇地观察着。
“拜拜。”漆原挥了挥手,关门走人,“你们可以尽情叙旧了,多么难为情的话都能说哦。”
他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开门。你把我关进去了。”
“喔。”
漆原放了无惨进来,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瓶子里的肉块好像失去生命力,不再乱动弹,尤其在无惨接过瓶子后,肉块趴在底面上,瑟瑟发抖起来。
“看来他已经完成使命。”
无惨将瓶子倾斜,瓶口处对准他们当时带回的、裹着和服的鬼头颅,肉块落在和服之上,然后很快融入其中。地上逐渐构建出叩拜的人形,“喏,这就是他的真面目。不过还没有名字,只是徘徊在周围,试图用血鬼术影响人类,正面战斗力倒是十分弱小,可能连猫也杀不死他本能畏惧我,所以我决定命令他做一件事。”
“这样啊。”漆原好奇地看着地上面容模糊的鬼,“欸你该不会一开始就打算用这种血鬼术但你明明说不想在意人类的感情纠纷,为什么偷偷做这种事”
“因为有个混蛋一直在讲他们的故事。”
无惨斩钉截铁,瓶子从他手中滑落,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我懒得听了。现在皆大欢喜,如何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