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玉嬷嬷为何去了祠堂”

    郑文容面露茫然,似乎一时想不起玉嬷嬷是谁,霍危楼道“你母亲从京城带来的侍婢,她是亲信,可却被罚守祠堂十五年。”

    郑文容眼底微亮,“是她啊她的确是母亲身边最亲信之人,最开始几年,我回府之事都是她来安排,后来便换了别的管事,母亲虽让我回府小住,也不过是为了弥补我一二,对外还是瞒的极紧,只是为何换人我并不知。”

    “不过,这位嬷嬷我有印象,她自京城来,跟着母亲一起受过信阳侯府最好的教导,熟知侯门大家一切礼数规矩,母亲身边诸事皆是她来调度安排,身边下人也皆是她亲手,行事处世更是周全,从无错处。”

    “当时父亲还在世,后宅非母亲一人,有她帮着母亲,母亲在后宅之中未受任何威胁,只是,她人颇为冷清刻板,对下亦严苛,那时我尚且年幼,每每见她,都觉有些害怕。”

    一个和主子一样受过最好教导之人,一个做事滴水不漏之人,却在小妾产子这般大事之上生了错漏,使的一尸两命,这叫人如何相信

    郑文容又道“她去了祠堂吗我已多年未去过祠堂了,或许只有死后,才能进郑氏的祠堂吧”

    他话语中带三分凄凉,霍危楼看了眼外面夜色,“今夜先问到此处,你退下吧。”

    郑文容正要行礼,又忍不住问“侯爷,凶手可是府内之人”

    霍危楼眸色微凝,“不错。”

    郑文容眸色一苦,叹了口气,长长作了一揖转身出了厅堂,他来时仙风道骨,此刻寒风扬起他的袖袍,虽仍有风骨,可到底重回红尘浊世,脚步又缓又沉。

    贺成唏嘘道“下官在青州为官数年,侯府也来了数次,还真不知三爷四爷竟是双生兄弟,多年来只听闻四爷身患病疾游历在外,却没想到是这般缘故。说起来,何至于此呢侯府未在京城,即便有双生,不过是被议论一二,哪里就要如此使得母子分离了。”

    福公公道“贺大人有所不知,越是侯门世家,越是信此等言辞,安庆侯府虽久居青州,可仍一心想着重回京城呢,所以不论是老安庆侯还是老夫人,都不敢大意。”

    贺成出身微寒,自然不知世家门道,听福公公这般说,不由虚心受教。

    这时,一绣衣使入内道“侯爷,郑五爷一炷香之前去了祠堂,现在都还未出来。”

    这在霍危楼意料之中,“可能监听其言语”

    绣衣使摇头,“我们有人靠近,可屋内无声无息的。”

    霍危楼一听此言,眉头扬了起来,无声无息两个大活人在房内说话,即便难听请言词,可绣衣使们皆是练家子,又怎会连声息也不闻

    “看来郑氏的祠堂,也颇有文章。”

    霍危楼磨了磨手上的黑玉扳指,站起身来,“继续盯着祠堂,郑文安离开之后亦派人看着。”说着看向那绣衣使,“看仔细些。”

    绣衣使忙应了,霍危楼便吩咐贺成,“今夜仍守住府内要道,再调派些衙差来。”

    贺成连声应下,“侯爷放心,已经加派人手了,那道长亦正在推算,多半明后日便有结果。”

    到底要推算十五年的时辰,霍危楼并不催促,他本要出厅堂,可眼风一扫,却见薄若幽蹙眉沉思,也不知在想什么,便眸色微凝,贺成轻咳一声,“小薄”

    薄若幽一抬眸便见霍危楼望着她,只好道“民女在想,是否是民女推算错了,今夜已排查过府内所有人,却无一与凶手相似。”

    贺成见状艰涩道“这除了大夫人和玉嬷嬷府内人的确都在此了,她二人也不可能,凶手得有些攀爬身手才行。”

    凶手能从邀月阁楼上以绳索坠下,又能翻墙跨院,自不可能是年过半百的老者和一个患有疯病路都难辨的妇人。贺成虽未责难薄若幽,却也很是不解,或许,薄若幽当真推算错了凶手身量等特征是她验尸所得,一旦有错漏,排查方向一开始便错了。

    “用人不疑。”

    霍危楼也不多言,撂下这话便出了厅堂。

    福公公笑道“薄姑娘别怕,侯爷都不曾怀疑你,你不必自疑的,凶手既然敢犯案,且还是在侯爷在的境况下也不曾收手,自然有些本事。”

    薄若幽看了眼霍危楼的背影,他走出厅堂,正在院中与绣衣使说着什么,从她的方向看去,只觉其背脊仿佛铁铸一般笔直硬挺,便有千钧之重,亦不改其巍然。

    用人不疑。

    这四字,亦力若千钧,令薄若幽心弦轻震。

    薄若幽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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