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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人到了程家, 却扑了个空。
    良婶开门将他迎进了院内,他先看到了满院子晾晒的药材,他知道程蕴之的身份, 一看此状不由惊讶,问道“程伯伯这是打算开医馆不成”
    良婶笑着道“不是开医馆,是近来城中黄金膏的毒泛滥, 我们老爷在琢磨解毒的法子。”
    良婶知道林昭的身份, 说起这些便不避讳,看了一眼天色, 良婶道“我们老爷和小姐出门看诊了,只怕快回来了,公子不如进去厅中坐着稍候。”
    林昭摇了摇头,仍然站在院中没动, 淡淡的药香在笔尖萦绕, 他一时想到了昨日薄若幽在衙门抄写脉案之事,“没想到程伯伯有此心,只是听闻程伯伯这些年不在外行医, 此番出门看诊是去何处是去城南病营”
    良婶忙笑着摇头,“不是的,老爷不去城南, 如今也只看两个病人罢了,一个是我们隔壁邻居,还有个人公子也认得,乃是武昭侯府的小世子。”
    良婶说的不够准确, 应当是霍国公府的小世子才是,然而她却说武昭侯府,林昭想到这几日听到的流言,说霍轻鸿也中了黄金膏之毒,心底当下一阵发紧。
    “所以他们是去武昭侯府看诊看了多久了”
    “已经半个多月了,我们老爷医术高明,对解黄金膏之毒有些法子,我们小姐知道世子中了毒,便令老爷帮忙看病,这些日子,他们日日都要去武昭侯府看诊。”
    林昭又想起了薄宜娴的话,他眉头微皱,“程伯伯已经知道如何解毒了”
    良婶摇头,“那倒也没有,只是老爷用的方子是有用的。”
    良婶只是下人,再更详尽的,自然问不出,可知道此事之后,林昭莫名觉得薄宜娴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他也抬眸去看天色,见日头已经西斜,又问,“他们是何时走的”
    “大清早便走了,往日这个时候都已经回来了,今日不知为何耽误了。”
    林昭觉得心底有些烦乱,他入正厅落座,待良婶上了茶,他又忍不住问“良婶可见过武昭侯来府上”
    良婶点头,“见过的,见过一回,就是小姐此前出事之时,后来便不曾再见了。”
    一听霍危楼只来过一次,林昭心底微松,便又觉那般猜测实在有些失礼,他握着茶盏在厅内久候,可直等到第二盏茶变凉也未等到程蕴之父女归来。
    同一时间的武昭侯府里,程蕴之正与以为不速之客相对而坐。
    今日来给霍轻鸿看诊本也寻常,可没想到就在施针结束后,明归澜父子却到了侯府拜访,明归澜的父亲明仲怀乃如今的太医院院正,与程蕴之更为故旧,然而回京后,这还是程蕴之第一次和明仲怀打照面,而很显然,明仲怀掐着时辰拜访,本就是为了程蕴之而来。
    花厅之中,福公公笑呵呵的道“今日赶巧了,明院正和程先生多年未见了吧。”
    福公公早知程蕴之身份,如今这场面,他亦看的明白,这话落定,明仲怀叹了口气,“侯爷不在府中,其实今日我来,正是为了见师弟一面。”
    程蕴之神色冷淡,“不敢当。”
    明仲怀与程蕴之略年长两岁,人生的颇为清瘦,两鬓更生了些许华发,他目光暗沉的望着程蕴之,“归澜向我提起一位程姓大夫之时,我便猜到是你了,且今日我来,想来你也猜到了我所来为何,如今城中黄金膏之毒肆行,我们整个太医院都在求解毒之法。”
    程蕴之神色泰然,却好似不太关心此事,见他不接话,明仲怀只好道“侯爷离京多日,本想等侯爷回来再来,可如今境况一日比一日糟糕,相信你是知道,已然等不得了。”
    程蕴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清茶,“城中的病况如何,与我一介草民并无干系,我只治想治之人。”
    明仲怀眉头皱起,面色显得有些沉肃,“你是因为当年之事”
    程蕴之看向明仲怀,苦笑了下,“陈年旧事,俱往矣,也不必再提了,我的法子,也解不了黄金膏之毒,不仅如此,我看这黄金膏的毒是无解的,因此你要的解毒之法,我没有,我亦无太医院院正的担子,帮不了你。”
    明仲怀眸色微暗,“黄金膏乃是米囊花制成,既是有毒,怎会解不了世子中毒颇深,可近来已有好转,这便表明你的方子是有效的,你程家家学亦本就极重是针灸之术,用药加上用针,解毒虽慢,却也并非无解”
    程蕴之蹙眉看着明仲怀,“你不知我在说什么,我的法子只能缓解中毒之苦,而后减缓毒瘾发作,却无法彻底解毒,你可明白”
    明仲怀眉头皱着,很快笃定的道“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只是没有找对法子罢了,此番事关重大,太医院还要派人往西西南去,那里中毒之人更多,若非为了这般多百姓,我也不会上侯府来见你,你莫非是不愿将医治之法流传出去”
    程蕴之听得生气,不由站起了身来,“我懒得与你理论,你当我不愿意也好,当我医术不济也好,我便是要救人,也无需经你之手。”
    程蕴之转身便走,明仲怀拧着眉头也站起了身来,程蕴之出了门,明仲怀便又跟了上去,见他走路腿脚不便,明仲怀一眼看出症结来,“你这腿也是老毛病了,看来你这些年的确荒废了,连这点腿疾都治不好。”
    程蕴之冷笑,“你倒是极有长进,那今日何必登门”
    福公公看着这二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也跟上去,程蕴之回客院给霍轻鸿问脉,打算问脉完了便走,明仲怀却一路跟了来,二人进门,便见明归澜坐着轮椅,正在院子里与薄若幽说话,见他们来了,二人赶忙迎上来。
    程蕴之进了门,明仲怀也目不斜视的跟在后面,二人都沉着脸,令明归澜和薄若幽有些紧张,福公公苦笑着站在院中叹气,低声道“这二人当年做同门师兄的时候便经常吵架吧”
    明归澜有些无奈“听说是这样,父亲一早猜到是程前辈回来了,却犹豫再三才来拜访,他脾气执拗,性子又有些清傲,因此不易低头。”
    福公公笑道“我亦有些耳闻,明院正的性子在太医院也算独树一帜。”
    明归澜叹气,“经常得罪人。”
    福公公摆摆手,“得罪谁都不要紧,这世上再如何尊贵的人也会病会老,等到了要命的时候,求你父亲救命都来不及,哪还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也是这些年运道好未出过什么事端。”
    明归澜这话有些深意,福公公和薄若幽一道看向正厅,都有些唏嘘,程家可不就是因为一场祸事被牵连其中
    屋内静悄悄的,福公公到底不放心,还是跟着进了门,外面明归澜道“当年若非程家出事,今日太医院院正之位也轮不到父亲。”
    薄若幽道“明公子大可放心,义父不会在意这些。”
    明归澜一笑,“我知道,只是此番不知如何才能请的动程前辈。”
    薄若幽有些无奈,程蕴之本已经在考虑献策了,可明归澜父子却找上了门来,万一明院正惹得程蕴之不快,令他又打消了念头可如何是好
    两个小辈在外候着,可还没到半盏茶的功夫,便看到明仲怀一脸阴沉的出来了,他大步出门,见明归澜应了出来,他只斥了一句“顽固不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屋子里程蕴之听到这话,嘲讽道“也不知道谁才是老顽固”。
    明归澜和薄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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