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兄弟,这可是私人住宅,不能进。”吴山居的伙计力气很大,而他手上也有些泥巴,把他白净的卫衣都蹭上了泥泞。

    黎簇神情散淡,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臂,他挣脱开伙计的手,离开了那道木门,那个伙计却追了上来,

    “诶诶诶小哥,你来这儿买古董吗喜欢什么类型的啊只要是你想要的,我这儿都有。”

    他冷笑,

    “不用了,你这儿没我想要的。”

    “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啊,我们吴山居这儿什么没有,我们老板”

    “行啊,我找你们老板吴邪。”

    “吴邪”伙计疑惑,“我们这儿好像没有叫吴邪的人,你跟我来,白蛇可能会知道。”

    黎簇被他扯住袖子,他把他抓进团团人群中,人群中央坐着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这应该是伙计说的白蛇,白蛇的眼睛较刚才的伙计更加阴狠,即便是在地下坐着的,但看向他的目光,是蔑视。就像第一次见面吴邪看向他的那样。

    他在以前很不爽这种目光,但他现在对于这类目光已经可以表现的视而不见,单膝曲下,他平视着面前的男人,从包里掏出五百人民币,扔在白蛇的碗里,

    “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可以,我们先玩儿个游戏。”

    四个骰盅,让游戏参与者猜盅底下藏了几个瓜子,一参与这个游戏,黎簇就知道自己猜不中,白蛇变化完最后一个骰盅的位子,抬头,

    “三个,四个,”围在周围的人群忽然躁动,一声比一声更大,他不得不加大音量,

    “钱给你了,我就想知道吴邪在哪儿”

    在他出声过后,在场的人却陷入一片死静,而白蛇看着他,用那种仿佛是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就像在说你这傻逼,你在问什么蠢问题

    “我们这儿没有这么个人,猜猜看,这个盅底下有几颗”

    “六颗,”黎簇笑了,反正也猜不中,他索性乱蒙,“那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吗”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白蛇只差没有唱出来。

    我还有一群蓝精灵。黎簇失语起身。

    在转头之时,他看到了那个医治过他三次的女医生梁湾,她站在人群边上,脸上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果然,在视线和她对上之时,梁湾已经举手想要尝试,

    “你来这里干嘛”黎簇问。

    “你别管,你就看着我怎么帮你把钱赢回来,”梁湾翻开钱包,蹲下,向白蛇的碗里放了一张毛爷爷,“老娘手术刀上舔血十几年,这点小花招还能逃过我的法眼”

    梁湾撂下狠话的后一分钟就被打了脸,果然魔高一尺,

    “你耍赖吧我明明看到你”

    “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伐人嘛,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啊,是不是啊小兄弟”

    黎簇不想说话,和梁湾一同站起转身就走,白蛇正要抓住梁湾的手腕,却被黎簇拦下,他反手抓住了白蛇想要碰她的手,

    “唉哟,小兄弟,我只不过看这小姑娘面色灰暗,想必是为情所伤,你这么激动干嘛你看看你,脸色阴沉,眉心有结怎么也是最近为情所伤,你看,我这儿啊,”他拿起地摊上摆着的红绳递给梁湾,梁湾迟疑接过,“这个呀,道光年间开过光,很灵的,带上之后包你桃花滚滚,而至于你,”他从地摊上拿起另一根红绳,掰开黎簇抓住他的手,将红绳塞进他的手里,“这个,张天师开过光,得六朝龙气庇佑,保你早开慧眼,看破虚妄,即见如来。”

    白蛇这嘴是真的厉害,张天师都能跟如来扯上关系,还什么六朝龙气。黎簇盯着手掌中心的红绳,他伸手把它还给他,身旁的梁湾却开口,

    “这两个多少钱”

    “钱不是问题,这得看你们有多少诚心啊。”

    他们的诚心只值五百块,一人二百五。

    梁湾把红绳带在手腕上,后脚就踏出了吴山居的大门,两人一同去楼外楼吃了散伙饭,在离开楼外楼大门时,黎簇突然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小哑巴齐繁,这个小哑巴之前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此时的齐繁正扒在吴山居里的一颗百年古树上,茂密的树叶底下站着一位和蔼的老太太,她目光慈祥的盯着树杈上的姑娘,

    “你是齐幺儿”

    树上的姑娘沉思了片刻,像是在回想着些什么,随后她点点头。

    老太太抬手,围在暗处的狩猎犬一轰而散,她向树上的女孩儿招了招手,女孩儿脚蹬在树杈上,身手矫捷,轻轻跃下,她立在了老太太面前,

    “家里很久没来像你这般年纪的小辈了。”

    吴家老太太叹了口气。她主动牵起女孩儿的手,将她带进了吴家大门。

    已经没有年轻一代了,他们是唯一的年轻一代。被寄予了三代人的希望,所有的事情必须在他们手里终结。

    从沙漠经历磨难九死一生的黎簇,嚷嚷着清华北大后花园的苏万,兄弟情义义比金坚的杨好,不能说话的小哑巴齐繁,还有那个生死不明的姑娘。

    这就是小邪想要做的事吗吴家奶奶轻轻捏住齐家小幺的手。

    大清洗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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