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找了家客栈歇下,趁着月色正好,便一时兴起去逛了逛夜会。想起去年某一日,她也是在京城的某条街与柳书言一起走着,那银楼的老板还将柳书言误认为了她的妻子。这一晃,这么久就过去了她和柳书言的关系也已然不复曾经那般单纯。
    走了一路,看到了许许多多新奇的小玩意儿,但沈知都没有买下的兴致,反倒是到了末尾的糖葫芦摊将她的心绪引了过去。
    “老板,要一串糖葫芦。”
    付了银子,又去隔壁酒楼点了一壶酒,沈知一人以糖葫芦就着酒独酌,倒是在一片热闹中显得有些落寞。
    不过因着沈知的面容实在清秀得紧,周围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看到过她的,都不时将他们的目光往她身上投。沈知自也是感受到了的,她的面具被大当家的摘下之后,因为在外边没人认识她,她便也存了些私心,没有重新买一个戴上。即便是被人直直地注视,她也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感受一下光明正大的感觉。
    一壶酒下肚,有些微醺了,沈知这才结了账,回了方才的那个客栈里。
    次日一早,当沈知准备买些糕点填下肚子时,这才发现她身上带的银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被别人摸了去,而且除了昨日留给那位先生的玉佩之外,她身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换成钱的东西了。好在住宿的银子她昨夜来时便已经先付了,这才没有被掌柜的找麻烦,顺利地牵了马重新踏上了回京的路。
    不过虽然身上没了银子,她要是抓紧些赶路,过不了三四日便可抵达京城,要是再坚持坚持,倒也可以不必花钱。
    但是马儿饿了到有草的地方便可以填饱肚子,夜里没有住的地方也可以找个暖和的地方生一堆火便熬过去,而人不吃饭,加上一路颠簸劳累,坚持了不过两日,沈知便觉得实在没有力气可用了。
    本来可以将这匹宝马卖了再买一匹稍微次一些的马就可以换些暂时的银两,可这匹马跟了沈知这么久,跟着她出生入死,经历了许多,她怎么也舍不得将它卖给旁人。最后别无他法,在牵着马路过一个门面便装饰得颇为华丽的府邸门口时,沈知驻足停了下来。
    就在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过去敲门时,那门却忽而打开了,迎面走来了一位姑娘。
    抛去身上面料一看就很昂贵的衣衫不说,单从那姑娘举手投足间的神态举止,就一眼可知她指定是这家的哪位小姐而非丫鬟。
    那位小姐也一眼便注意到了停在门口的沈知,她向她走过来,礼貌地点了点头,这才问道“公子可是到府里寻爹爹的”
    闻言,沈知也连忙回了一礼,摇了摇头“在下是要从柳州赶往京城,只是路过贵府,并非与令尊相识。”
    “原来如此,不过家父素来喜欢广结善缘,看公子气度不凡,不如进去坐上一坐我想,爹爹定是会与公子相谈甚欢的。”那女子说话之间,目光一刻不离沈知,这不仅让人怀疑,究竟是她觉得她父亲会喜欢沈知,还是真的她想认识认识沈知
    这大半载之间,经过残酷的征战的洗礼,沈知已然将曾经还残余的几分稚气褪去了,如今她站在旁人面前,除了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秀气之外,在气质方面,已是许多人不能匹及的了。她如今依旧身着男装,姑娘家看到她,难免有些好感,也实属正常。
    不过沈知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她最初想进府去,也只是想碰碰运气,借些钱财,等日后回了京城,她再派人将钱加倍送还过来。她知道,若是这姑娘的父亲真的喜欢结交友人,那她这一进去,短时间肯定就是走不了的;可倘若实际是这姑娘想结识她,那她怕是更难脱身了。
    想了想,沈知还是开口婉拒了她的邀请“在下家中还有人在等候,不便在路上多做耽搁,就不到府上叨扰了。只是在下身上的银两在前些时日被贼人偷了去,不知能否向小姐借些赶路所用的盘缠若是可以,来日在下一定会将银两悉数奉还小姐。”
    “既如此,那小女子也不强求了,”说着,那女子与身旁的丫鬟耳语了几句,那丫鬟便回了府去,她这才又重新望向沈知,眼中一丝小小的失落油然而生,“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小姐大恩,在下感激不尽。”沈知与那女子客套了几句,不一会儿,丫鬟便带着一大包银子又回来了。虽然银子多,但沈知也不推拒,毕竟她知道自己迟早会还回来的,自也不必客气。当然,最基本的感恩还是要有的,所以拿了银子后,她又庄重地向那女子行了一礼,这才与她辞别了。
    临走之前,那女子还问了沈知的名字,沈知想了想,还是回了她“在下姓沈,小字沦清。”
    礼尚往来,听到沈知的回应,那女子也回道“小女子姓谢,单名一个芸字,沈公子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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