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正打算将沈知的手重新放到床榻上,再将她扶起来,可下一瞬,沈知却突然用力将她往前狠狠地一拉。
    虽然平时杜沁宁相对来说很是谨慎,可是在面对沈知时,她一向都是防备心全无。再加上沈知本来就还处在昏迷的状态,杜沁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一个没注意,便被她拉着倒在了沈知身上。
    望着沈知轻泛的睫毛,与之近在咫尺,不禁让杜沁宁愣了愣神。可一想到沈知的身子还有些虚弱,怕自己压到她让她的伤势加重,杜沁宁还是立马便站起了身来。考虑到沈知有突然动作的可能,怕伤害到她,杜沁宁便又俯下身去欲要摘下她脸上的面具。
    方才因着要把她从昨日的那间屋子里抬回到丽正殿来,怕别人看到沈知的真面目,所以在出发之前,杜沁宁还特意将昨夜柳书言替沈知摘下的面具又重新戴上了。现下四下无人,有她看着,别人应当也不能轻易接近她,摘下面具,沈知可能要稍微舒服一些。
    可杜沁宁刚解下面具,沈知便忽而开了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时,沈知的语气带着些不可置信却又有些惧怕的意味,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向谁发问的。
    问完了这一句,沈知微蹙起眉头,却又没有了下文。
    默了默,杜沁宁将她的面具取下放到了一旁,这才凑近了她的身旁,俯下身来带着些试探意味地回答道“臣在这里照顾殿下,从昨夜到现在,一直都在等殿下醒过来。”可即便是杜沁宁回答了沈知的话,沈知也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或话语,等了许久也没再有。
    “殿下”杜沁宁又轻唤了一声,见沈知没有反应,她终是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本以为沈知会就此醒过来,可现下看来,方才的动作和话应当也不过是她昏睡中正常的反应罢了,许是在做什么梦也不一定。
    像方才一样将沈知扶起身来喝了口水后,杜沁宁替她掖好了被子,便准备去薛若雨那边看上一眼了。虽然她派了两个人在那边照顾她,可她还是要偶尔过去看上一看才能放心。不然万一薛若雨醒过来了,一人在那里面对这一切,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经过昨天的事,今晨一早,柳修筠和卫峰便将东宫里日常能接近沈知的宫人和侍卫都进行了大换血。如今守在丽正殿前的是卫峰从松州带来的人,他们原是松州刺史呕心沥血培养的一支精兵,但卫峰在接到柳修筠述说薛绛可能逼宫急需人手支援的密信后,便向她借了二百人,乔装成平常人家的百姓分批分次地偷偷潜入了京城。
    昨夜也是他们先行汇合解了相府之围后,又来东宫与她们和黑衣人前后夹击,才大败了薛绛。如今有他们把手丽正殿,杜沁宁也很是放心暂时离开一会儿。
    可她刚走了没两步,身后便又传来了沈知有些无助甚至略微带了些痛苦以为的呻唤声。她以为是沈知又动了一下将伤口处碰到了,又连忙转过身去想要去查看她的伤势。
    可杜沁宁刚转过身还未来得及迈出步子,便又听沈知道“贵妃,孤”果然,沈知方才都不曾动弹,又何来碰到伤口一说,只不过是应当做了一些奇怪的梦罢了。
    “殿下,贵妃出宫去取解药去了,需要过上几日才能回来。”虽然知道沈知的梦可能与自己说的没什么关系,可杜沁宁现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胡乱解释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杜沁宁的话,沈知的眉头忽然紧缩了起来,而后便见她猛地摇了摇头,额头上也出现了汗珠,意味不明道“不要贵妃不要去那里”她的语气,说不出是害怕还是为难,总之到此时,自小便对沈知有了些不该有的想法的杜沁宁,已经大抵猜到了沈知的梦里究竟是什么了。
    “殿下好好休息吧,臣去看看薛姑娘,一会儿再过来陪着殿下。”说不上究竟是失落还是担忧,杜沁宁近似有些落魄地出了丽正正殿,直奔着薛若雨所在的偏殿去了。
    在柳修筠和卫峰亲力亲为的帮助下,东宫四处很快便恢复了前几日的活力与生机,大家都像从前一般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因为东宫的主人太子殿下还在昏睡中,所以大家虽然面上不说,对此也只字不提,可实际上大部分人的心里都还是心存着担忧的。
    不过也还好,大家见沈知最为亲近的亲信都没有太过愁眉不展,也都知道沈知应当是无甚大碍,最多是多昏迷些日子,心下也没有太过惶恐。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本来按理说,柳书言以她最快的速度四天四夜便能赶回来的,可是因为她赶路的进程实在是太急了,即便是皇宫里御马坊上等的汗血宝马,也经不住她这么折腾。来回路上一共累死了两匹马,加上在师门与师娘的叙旧耽搁了一会儿,直到第五日的午后,柳书言才终于赶回了东宫来。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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