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完早饭,拖着瘸腿,南衣瞅了个空往东边小台阶那儿挪了挪大师兄在指导小师妹练功,师父在晒太阳,小师弟正坐在台阶那儿捡草药,晒猪皮。
“今今又在忙呀”
“干嘛”一听这肉麻兮兮的称呼,西今立时警觉。
上次她这么称呼自己的时候抢走了三瓶黄皮水,上上次她这么叫自己的时候“借”走了一整套雕皮刀,上上上次她
南衣直接忽略西今的眼神,厚着脸皮凑了过去,“我来帮你啊。”
白了她一眼,西今把身边的东西往回拨拉了些,“不用。”
“没事没事”南衣大手一挥,熟门熟路地就开始捡草药,“你这几根鱼皮枝不错呀,看着比上次那批好不少。”
“嗯。”西今从她手中拿过鱼皮枝,“不能给你,是师父要的。”
顺手又捡了块猪皮,南衣眼睛一亮,“这猪皮真白净,透气小孔扎的真是好”
西今再次从她手上拿回,“也是师父要的。”
南衣很是可惜地拍了拍手,“师父平日里也不易容,尽想着存药存皮了。”拿着东西不易容就是站着茅坑不拉屎。
整个师门就靠易容不不不是靠卖美容药水吃饭。“美人居”每年定时派人到他们这儿进货,还取了个名叫“天仙露”,听说京城里的贵人们也在用,而这“美人居”也早就借着这款“天仙露”闻名大江南北了。
至于易容这门手艺吗除了师门自己人,外头可没人知道。
就连师父熟的那几个老友都不知道他这几个徒弟的真正模样,南衣每次出门都是专门顶着易容师父才放出的。而且,她还特地一直扮的少年,是以,很多人都以为他师父的徒弟是三男一女。
没劲,抠门小今今
啥好东西都顺不到。
双手往后搭在了高一级的台阶上,南衣伸着伤腿,半躺半坐地在台阶上悠闲地晒起了太阳。
“喂和你说哦,我这次下山碰到了件挺有意思的事儿。”
“嗯。”西今继续手中的活,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强盗中有个脸上全是紫色花纹的光头大汉,嚷着什么他只有几天能活了,杀多一个算一个。”南衣绘声绘色地说着编好的故事,“他杀人的时候都是提着刀往心窝子捅,一刀不够还补两刀。”边说边做了手势,“还好他杀的不是我这片,否则哪轮得到我装死啊。”
西今侧首看向她,眉头有些紧。
知道自己引起了小师弟的注意,南衣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光头边杀边说什么反正老子中了毒只能活七天,杀多了够本,都陪老子一起下去快活”
话到这里,她特意睁着满是好奇的双眼转向了西今,“你知道有啥毒只能活七天不还有那人脸上的紫色纹路看着很诡异,不会也是中毒才有的吧”
西今停下了手中活计,看上去正在思考,“好像是有这么种毒”
“咦你还真知道那人不是乱嚷嚷”南衣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嗯。应该是木山藤。”西今下了结论,“我父亲曾经诊治过中了木山藤的人。七日之内除了紫色纹路会扩散,其他毫无症状。七日后就忽然经脉寸断而亡了。”
“这么诡异能治不” 南衣心头一咯噔经脉寸断啊,那得多疼啊
西今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不知道木山”
“木山什么木”南衣忽然回神,“你是指那个江湖小朝廷木山”
西今答道,“木山的毒,自然只有木山有解药。寻常医师也不会去钻研解药,以防得罪木山。”
寻常医师
南衣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几个字,“难道还有不寻常的医师研究出解药了”
西今又开始了手上的活,“十几年前,齐清号称自己制出了解药,但没过多久就死了,正是木山藤发作而亡。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自知木山不会给解药,这才自暴自弃了。”
齐清传说中突然暴毙的小医圣连他都死在了木山藤上
南衣垂死挣扎,“若是重金求药或者总会有医师愿意研究解药的吧”
西今轻笑一声,“就算有人愿意制解药,没个把月功夫肯定鼓捣不出来。木山藤统共活七天,哪个等得起”
南衣脸都白了那她岂不是没救了这都过去两天了
“不舒服”西今见她脸色不好。
“哎呀。”南衣赶忙动了动腿,“这么支着腿有点麻,但一动又扯着伤口疼。”
换了个姿势,又坐了一会儿,南衣从怀里掏出了四个小瓷瓶。
“今今,这是我从死人身上搜来的几个小瓶,瞅着像是药,你帮着辨辨,看看值不值钱。”
西今嫌弃地白了她一眼,“死人东西你也拿。”
“钱哪有嫌多的”南衣往他面前送了送,“那死人的衣服一看就是大富大贵,这几个瓶子也瞅精致,我就觉得应该是好东西。你就帮忙看看,卖了钱分你三成。”
西今瞥了眼那几个小瓶子,见它们果然精致十分,默默伸出了一只手,“五成。”
“你这也太贪了吧”南衣装出一副咬牙模样,见西今毫不怀疑,这才恶狠狠说了句,“成交”
她可是等着解药救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