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情,显然是无量剑门人,身后犹有数人横躺于地,不知生死。

    另一拨黑衣人立在宫门处,手持各色兵刃,皆染了血迹,满身凶煞之气,一看便知不是良善之辈。

    之前两拨人正在舍生忘死地缠斗,突地听见头顶巨响,众人都是行走江湖的老人了,立时弃了敌手各自向后跃开,各执兵刃在身前不断挥舞以防暗算。

    此刻大家泾渭分明站得极远,却皆张口结舌瞧着这自天而降的两人,不知是友是敌。

    无量剑人群中却有一名清隽秀雅的白衣男子,俊目闪动,面上满是惊喜交加之色。他这神情虽只是一闪而过,却哪里能逃得过丁二的眼睛。

    丁二微微皱眉,心中不知怎地很是不快,目光如电在他面上一扫,那人只觉得悚然一惊,浑身上下如同被一股有形无质的杀气掠过一般,心中不惧反喜,暗道“这人武功委实深不可测,王爷,王爷在何处寻来这等强助”

    这白衣男子便是一路追寻段正淳至此的朱丹臣。

    当日段正淳支开众人悄然离开了镇南王舆驾,朱丹臣心知这位王爷平日里虽是温和,在认定的事上却素来执拗无比,便是强将他扣住亦迟早会寻机溜走。故此也不曾点破,安排三位兄弟在遣宋使队伍中掩饰支应,打点好之后方在后追来。

    只他亦不知段正淳是个不识路的,竟走错了方向,在回大理城的路上等了半日不见段正淳出现,这才拨马回头来寻,这一耽搁两人便不曾遇上。

    那日里他本已追上了段正淳,却慢了一步,正见到段正淳跌下山崖,当下惊怒交加,抢到崖边看去,只见段正淳在急流中双手乱舞,被一路冲向下游,知道他性命无忧,心中这才稍定。随着那澜沧江水路走势沿岸追赶,直至无量山下。

    朱丹臣得段氏兄弟信重,机密大事大都与闻,自然知道无量剑东宗掌门早已被段正明收入麾下,当下便持了信物上山求见,隐去了段正淳名姓,只说是自己一位至交好友不慎在上游跌落,欲借无量剑之力在四周搜寻。

    东宗掌门自然是慨然应诺,只当日正值东西两宗比剑大典,朱丹臣虽是心急如焚却也知道不可强求,无因观在云南武林中名气颇为响亮,东宗掌门便邀了朱丹臣做那观礼嘉宾,因此事变之时朱丹臣亦在剑湖宫中。

    他在镇南王府中本就是智囊一般的人物,此番无量剑突遭黑衣人大举掩袭,众人心神早散,若非他在中支应,东宗掌门又对他言听计从,只怕也撑不到这会儿。但对手手底下功夫委实狠辣,己方猝不及防之下伤亡甚多,正在苦思如何破局,便见段正淳同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携手出现。

    朱丹臣千里追寻本就是为了段正淳,此时见他安然无恙,当下大喜,一声“王爷”差点脱口而出,却蓦地想起身处险地,方硬生生忍了回去。

    正盘算着如何让段正淳全身而退,一抬头却看到立在梁上的段正淳正在掩面痛哭,饶他平日里智计百出,亦是愣在当地,不知这大理镇南王爷此时卖的是什么关子。

    殊不知余小萌正在暗中叫苦不迭。

    她被丁二带着落下时看四周烟尘飞扬,立时抬袖掩住了口鼻,正在洋洋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却只顾着看下面的情形,被烟尘迷了眼,当下双目一痛,不由自主地便泪如泉涌。

    丁二离她极近,见她突然大哭,略一思忖便知由来,当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塞到她手中,低声道“背过身去,滴入眼中。”

    余小萌也知目前情形未明,不可弱了自家气势,且幸这大梁乃百年楠木所造,甚是宽阔,足以容得下两人并肩。便摸索着踱到了丁二背后,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估摸殿上无人看得到自己动作了,方悄悄拔开那瓶塞,将瓶中药水滴入眼中,甫一入目便一阵清凉,想来又是丁二自备的灵丹妙药了。

    那剑湖宫极高,旁人离得远了看得不甚分明,只见一人莫名大哭,另一人低声说了什么,前一人便绕到了他背后,后一人便负手而立,目光自殿中众人脸上逐一扫过。

    众人被他看得心中发寒,许多人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暗想老子爹生娘养的这副模样,纵然不如你们两个小混蛋美貌,却也不至于如此伤眼罢

    纵然伤了你同伴的眼,也不至于便摆出这副要灭门的死人脸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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