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丰登终于把康老夫人从宫外接了进来。
    内殿, 几乎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御医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终于来了一个让那个公主小娘娘信任的了,不然他们老命可都要交代这里了。
    要怪就只能怪平日里太医院, 因着安王的身子虚弱,而与他走得太近。
    康老夫人进宫给帝王诊治, 晏昭廷也被人往后头扶了过去。
    等绕过大殿屏风时,晏昭廷突然鲜血喷出, 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在晕过去的那一刻他要不忘咬牙道“莫要让她知晓, 会忧心的。”
    殿外。
    凤灼华紧紧的盯着大殿后头, 偏偏她被康外祖母以她有身孕, 先别进去守着为由, 支在外头。
    她心里头虽越发不安起来, 但也只能压下那股忧心扶着嬷嬷的手, 坐在一旁紫檀木椅上, 闭目养神。
    这时候,大皇子凤璟书却突然走到她的身前道“平阳倒是个狠心的, 枉费皇兄我千里迢迢来给你送兵符, 你倒是转手就送给了三弟, 平阳若是这般不待见皇兄,皇兄明日便回去。”
    她心头思绪被凤璟书这般一打岔, 眉间压着的愁虑倒是散了不少。
    凤璟书继续道“这千里迢迢跑了三天三日, 如今倒是好, 杀了一晚上的叛军,连口热茶都没喝的上,妹妹不可怜可怜我么”
    前世凤灼华显少与除了凤景明之外的兄弟姐妹亲近过。
    她瞧着大皇子眼中真心实意的调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皇兄莫要取笑平阳了,等再过个半年,皇兄可是要当舅舅了,等那会子,我抱着你新出的外甥女给你敬酒可行”
    “哟你这口气倒是可不小,偏生你就知道是外甥女了。”大皇子抬手柔了柔凤灼华的脑袋,“莫要担心,如今三弟在里头守着,总归父皇会没事,你家那驸马也定会没事的。”
    凤灼华随着凤璟书的目光,抬眼向殿中望去。
    大殿中,二皇子被五花大绑,口中塞了布条,如死狗般被随意丢在一处。
    而他新娶的皇子妃也是个狠心的,还不忘上前去踹了他几脚才解恨。
    至于大皇子妃,因为凤璟书在年节时日都几年未曾回宫,所以每每这种宴会她都是称病不来的。
    倒是端妃和淑妃那几位帝王妃子,战战兢兢像个惹人宰割的小白鼠一般缩在一处。
    至于世人口中极为聪慧,吊打三皇子的四皇子,这时候,竟然是尿了裤子,缩在端妃的怀里嚎啕大哭。
    剩下的人更离得远,所以殿中并没有人注意到凤灼华的极度不安的情绪。
    凤璟书他大半辈子都在外头厮杀,更是跟着晏昭廷一同从死人堆了爬出来的,他的目光自来敏锐,凤灼华紧紧搅在一处的手,怎么能逃得过他毒辣的目光。
    如今内殿里两个重伤的男人,一个她的父皇、一个她的夫君,这两人都算得上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男人。
    虽然福禄给的那毒酒分量极小,但帝王依旧昏迷不醒,正在内殿救治。
    还有前头晏昭廷为了让安王放下戒心,也饮用了杯中的毒酒,那酒水有问题,凤灼华恐怕是一开始就猜到的,但是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发,否则这一出戏便演不下去。
    如今太后已经被凤初九给送回寿安宫软禁。
    安康王凤安,晏昭廷也派了亲信,秘密把他关押字啊宫中的秘牢狱中。
    那些拒不投降的叛军,也都被铁骑击杀。
    剩下的逃兵,该杀的杀,该下牢狱的也都通通被关了下去。
    这大殿里头,除了帝王子女以及各自夫婿妻儿外,剩下的那些个战战兢兢的不过是一些与皇族沾亲带故的王爷、郡王。
    凤灼华极力压下心中忧愁,父皇命悬一线,这殿中自然还需要她坐镇。
    却不想凤璟书也不知从哪处翻出来一个汤婆子,塞到凤灼华手里头“你放心便是,晏昭廷这人,谁死了,他也定能活得好好的。”
    凤灼华听着凤璟书极为熟稔的语气,她一愣“听着皇兄与我夫君关系极好的”
    凤璟书笑道“怎么能不好,你皇兄与你夫君,可是一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当初若是不是他拼了命救我,恐怕如今我坟前的草都快比三弟还高了。”
    凤璟书接着有些感慨道“只是救了我之后,他足足昏迷了半个月爱醒来,不过后来我觉得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只是又瞧不出怪异之处。”
    “不过啊”凤璟书抬手揉了揉凤灼华的脑袋,“自那之后,他倒是便从未再我面前问起过你的事,我本以为他这是死心了,没想到回京五年后,竟然就大张旗鼓的把你给娶了回去。”
    听得凤璟书的话,凤灼华心头划过淡淡苦涩。
    晏昭廷便是五年前失忆的,而失忆后,他恐怕不是不问,而是把她给深埋心底。
    后头晏昭廷回京,春风得意,她又恰巧如前世那般从他身前打马而过
    想必,后来秋猎,她在林子里被和安所害折断了腿
    这一切本该如前世那般走向,奈何记忆这种神秘的伏笔,总在最关键的时刻,能把人的心潮搅得翻天覆地。
    安王谋划,晏昭廷争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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