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除了一张嘴,四肢都是摆设,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堆。
这种混混冷千山见多了,平时恃强凌弱,仗着人多横霸一方,一旦遇到势均力敌的只知道打嘴炮,冷千山决定速战速决,他欺身上前,砂锅大的拳头朝领头那人面门砸去,那人顾不上躲,冷千山已曲肘将他掼在地上,随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塑料扣麻利地绑住他的双手,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前后只花了三十秒。
冷千山坐着人肉垫子,叼着烟“还来不来”
剩下的人消停了。
冷千山熟人多,杂七杂八的交情也多,谁遇见了事儿都想叫他帮忙,他是个讲义气的,在学校里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整天追捧他,导致他不是在调解纠纷,就是在去调解纠纷的路上。
街道居委会不给他发个锦旗都说不过去。
阿临恭恭敬敬地给他点火,冷千山抽了一口“以后这种屁大点事别叫我,丢人。”
“好嘞。”阿临谄媚地说,非要请他和大壮吃饭,“冷哥一定得给我这个面子。”
冷千山知道吃了这顿饭,下次阿临有事还得找他,推诿道“饭我就不吃了,你以后再遇上这种傻逼,就打这个电话,07918834xx91,说是冷千山推荐来的,找柏万青。”
阿临感恩戴德地存好号码,一个接一个拍冷千山马屁“不愧是冷哥,够兄弟”
离开路上,大壮对冷千山佩服得五体投地“冷哥,柏万青是混哪儿的啊,我咋没听说过。”
冷千山鄙夷地说“柏万青你都不知道”
大壮憨直地摇头。
“柏万青柏老师都没听说过,”冷千山一脸他没救了的表情,“金牌调解看过么”
“没有。”
“钱塘老娘舅”
“那是啥书吗”大壮摸不着头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看书。”
孺子不可教也,冷千山道“没文化,回家问你奶奶去。”
阿临闹这一出冷千山只当作是健身,他敲了敲从家的门,没人应,翻进窗户一看,客厅卧室都不见人影,他大摇大摆地逛到卫生间,丛蕾开着门,正在洗衣服。
冷千山脱下弄脏的衣服往她盆里一扔“给我一起洗了。”
丛蕾洗得专心,不妨被肥皂水溅了一脸,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她侧身把盆子挡了挡“你就不能提前吱一声吗”
“吱吱吱,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冷千山倾了倾身,看见她手中两个凹下去的海绵胸垫,“哦,在洗碗啊。”
丛蕾“”
冷千山的衣服把她刚清好的胸垫又弄脏了,丛蕾顶着他的压力,把胸垫搂出来放在一旁,大屁股憋屈地缩在小木凳上,先给他搓衣服,冷千山傲然靠在门沿边,像个严苛的监工“今天和你回家的那个女生是谁”
丛蕾嘀咕“管你什么事。”
冷千山此前从未对她的生活表现出过好奇,楚雀果然魅力无边。
冷千山踹她的凳子腿“皮又痒了是吧。”
丛蕾“我同学。”
“废话。”冷千山说,“我问你怎么会和那种女生在一起”
丛蕾慢吞吞地问“哪种女生”
“肥姐,”冷千山俯下身平视她,“你是不是哪里想不开”
你都胖成这样了,还要找人衬得自己更胖,是不是哪里想不开
丛蕾自动补全冷千山的话。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在内都认为她们是奇怪的组合,楚雀若非走投无路,怎么会和她做朋友可她不需要冷千山挑明,不需要任何人来挑明,仿佛她是一个恬不知耻的人,只等楚雀落魄了好趁虚而入,丛蕾不敢对袁琼之说的话,一股脑地朝着冷千山喊了出来“怎么,我不能和她一起吗”
“你又在抽个什么疯,没吃饱”冷千山不明所以,“老子这是在提醒你,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你就说你这种猪脑子吧,小心被人利用。”
冷千山句句话都戳在她的痛点上,无心插柳柳成荫,无意插刀刀满心。丛蕾只想一盆水给他泼在头上,楚雀能和她做朋友是她的荣幸,她有什么可被楚雀利用的这一身肉么
“不用你担心,”丛蕾忍下那窒痛,轻描淡写地说,“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肥姐。”
平时她可以当作听不见,可他当着别人的面也这么叫,扫尽了她的颜面。
“哟,还学会和我打官腔了”冷千山不为所动,“洗你的衣服,少跟我讨价还价谈条件。”
丛蕾泄愤似的大力搓着衣服,冷千山弹了弹她的脑门心“喂,你生日是不是要到了,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他还好意思问她要什么礼物,丛蕾可没忘记去年他送的那几个破衣架
丛蕾的眼里迸出一道亮晶晶的光,看把她感动的,冷千山充满同情地说“你这么惨,除了我也没有会记得你的生日了。”
楚雀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丛蕾被他一刀接一刀地捅,捅得鲜血直流,勉强折出一个双眼皮“我什么都不要。”
“不用和我客气。”
“我没有。”
“好吧,”冷千山耸耸肩,“衣服洗好晾干了给我拿上来。”
他抬腿要走,丛蕾总算想起正事“等等,你手机号是多少”
“上来敲门就行了,不用给我打电话。”冷千山道,“我有社交恐惧症,不想接。”
“”我信你个鬼。
丛蕾不得已抬出丛丰“我爸叫我问的,上次奶奶让他帮忙买米,我爸到了米店打电话,奶奶不接,找你又找不到。”
行吧,冷千山报给她一串数字,提醒道“我的号码不随便给人,平时没事不要打给我。”
丛蕾把衣服使劲一拧,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