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可得小心了。阴嫚的演技,在天下的女性之中,不过是下流的水准。”

    在多少还是有些男尊女卑的世界,女性最好的武器,就是男性对女性的轻视了。

    眼泪只是其中的一个法子。

    而且这种手段,对越是心疼你的人,越是见效要好。

    这只是一场为了骗得公子扶苏一诺来的戏码。

    公子扶苏重诺,他说了会为我调遣军队,纵使提前知道了我的委屈我的害怕只是一场欺骗,他也会这么做。

    要是我不这样行事,在没有君父真正的命令之前,他想来是不肯轻举妄动的。

    事急从权。

    “事成之后,我会再亲自向兄长道歉的。”我对着张良挥了一下他的手帕,“等洗净之后我再还给先生。”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该怎么撑过这十天了。

    我同我哥约定好了,他带着部队,要在城外五十里处驻扎。等他到的时候,就放个信号弹。

    而我没有指示就是原地待命,放了信号弹就是进城。假如我有使者,那他会拿着我的佩剑作为信物前去。

    而沛丰的兵,只有一千人。则到了便直接入城。

    我有想过胡亥手上会有多少兵力。

    最起码不可能会比扶苏公子手上的兵力要多,至于超过一千人也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我没能想到,胡亥竟然能带来都城的兵。

    守着都城的是右丞相冯去疾。

    秦虽有二相,李斯为左丞相,冯去疾为右丞相,秦以左为尊,自然李斯就是在冯去疾之上。可整个朝中在称丞相之时,默认指代李斯冯去疾的名声可见一斑。

    冯去疾到底怎么搞的还是说他和冯劫两个人在胡亥这边下注了么

    我被困在宅中,身后是还在化形的君父,身前是千军万马,能够支配的人只有一千。

    我至少还需要撑上七天。

    我提着剑,朝着为首的胡亥怒目而视“胡亥,你可是要谋反”

    “决意谋反的,倒是皇姐吧”胡亥摸着他的弓箭。

    方才便是他一箭,直接射穿了伪装君父的那个人偶的脑袋,毕竟在制造这个人偶用的是边角料,只是大概拼凑了个形状,没有太多的防御功能。

    当下一片哗然。

    若是君父还在,眼下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形。正因为“君父”已经被戳穿,现在还在茧里面的他又没有任何说服力反倒是成了君父下落不明甚至身首异处的证明。

    说不定他还能倒打一靶,编造一个我才是杀了君父或者把持着君父的谎话,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果不其然,他举起了一份调令,正是我伪造的那份“这便是最佳的证明无故调兵遣将,假借君父之名,素闻十皇姐博学多才,敢问此为何罪”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

    我只有一千人。这一千人如今只是提着盾牌阻挡箭支,就已经是极限了。让他们前去厮杀,无疑是送死。

    我只是看着胡亥“如今君父尚未断气,赵胡亥,你便不怕君父醒来之时,向你问罪么”

    修仙的人,眼力都很好。

    纵使是这样的距离,我也能看到他摇了摇头,听到他说“十皇姐,你真的从心底觉得,会有这一日么”

    “还是说,你只能带着这样的奢望了呢”

    我讨厌这样。

    一个两个的,都是在否定。

    当然,我也说不上多么相信。

    只是年幼的时候我敢摔了君父的丹药,想着这里面尽是会夺人性命的水银,是道士术士的哄骗之词,永生之道,绝无可能。

    可我现在已经没有拜托君父放弃自己想法的勇气。

    君父应该认命,提前立下太子,最好他在世的时候就让扶苏继位这样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就算我知道如君父所愿的情况的可能性很低,就像是单发出货的愿望,明知渺茫却仍然抱有希望,我是无法直接跟君父说“这不可能,请你为了你创造的帝国和更大的可能性而放弃这一切。”。

    这是君父最后的愿望,这样做太过于残忍。

    定秦剑在我的手中轰鸣,源源不断的灵力顺着剑身传到我的手心。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

    以我为天元的棋盘展开,眼中的世界由星罗密布的网编织而成。

    我执起白子,手向上一翻。

    “啪”

    阵法天成。浓郁的雾聚成了一团,在空中弥漫。

    “那便等罢。我的所愿,是否会为奢望。”

    迷雾笼罩之下,我已经看不到胡亥和他的军队的身形,他们被困在了阵中,我不打算伤他们性命。

    只消等待。

    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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