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位地转动扫荡着,随着他的动作,我甚至“看到”了敌人是如何一个又一个地被击落。

    刀与剑,都是利器。见血封喉,一击毙命,上劈下砍,算是近身的武器。

    棍虽不及箭的射程来得远些,也没有刀剑来得锋利,可在多个敌人的时候就有着别样的优势。

    棍自己就可以是势,撑着棍可以在空中踹人,抡起棍可以击飞一片敌人,计算的好击飞的人又能撞飞别人,攻势也比剑来得灵活,变招也更为多些。

    李由并不是全职来教我的,作为禁卫军,他还得去准时晨训。

    我转动着手中的棍,哪怕我从来都没有学过这种武器,但毕竟现在的我有了内力,转过几十圈倒不算多难。

    就是李由让我有些惊讶。

    就我为数不多和他的几次交道,我觉得那个人是一个非常懂变通,知道点人情世故,说不上多能言善辩但也称不上内向。

    然而他这次,全程就没对我说几句话。

    先是说了句“殿下早”,又是“殿下请容卑职先行示范”,再是“殿下这里动作略有不足”,最后只剩下了“明日此时,殿下请务必完成这个动作十分钟不停歇”,整个流程一板一眼地,没有多余的话。

    教我怎生也插不上一句打岔,更别说套近乎了。

    作为一个就喜欢说废话的人,这简直是一种变向折磨。

    等我用左手也可以耍棍耍好久,左手右手切换换着玩也不在话下的时候,我还是没能和李由说上一句废话。

    然后今天困得要死的我打着哈欠,别说动作顺畅了,失手了好几下,木棍掉下来敲得我满脑开花。

    我捂着脑袋,打着哈欠,有点想把这根长棍给掰了。

    李由皱着眉“怎么回事”

    “昨晚熬夜写策论。”我一点都不虚他的不高兴。

    就尊卑来讲,我尊他卑;就原因来说,我虽有错,但也算事出有因。

    秦朝的春节,是十月初一。

    今年应该是君父不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由我哥来负责,我不可避免被他抓了壮丁。

    越是年关,越是繁忙。

    无论是治安方面小偷小闹频发,还是赋税的收拢统计,又或者是每年仓粮的点校,堪称有堆积如山的事情要做。

    我甚至跟李由唠嗑起了家常“不知李老师年货准备的如何”

    李老师像是没听到一样“那今日就当殿下告假。”

    在他转身要离去之前,我先赶紧叫住了他“等下”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不知老师可否替我拿个主意”

    “卑职不过一武将。”

    我“呵呵”了一下。

    “兄长曾有言,若是不决,可问先生。”

    我干脆对他的称呼都改了。

    我从我哥那边还听来一个消息。

    当时他们同窗伴读,李由给他出了不少主意。

    若不是李斯是文官之首,李由也未必会“投笔从戎”我看着李由,就像看着一个小可怜。

    太惨了,想当个文官还怕被亲爹打压。

    李由那双微微带有一点蓝色的眼睛看着我,妥协性地耸了耸肩,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复方才的严肃了“何事”

    我惊奇地看着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先生可比方才来得平易近人太多了。”

    毕竟我原先就想,这怎么会是一张侍卫的脸,说破天也只能算个儒将,而非莽夫。

    他像是有点不自在地咳嗽了一下“公子说卑职长相过于随和,建议卑职在殿下面前还是严肃些许的好。”

    我按着太阳穴,深吸了口气“兄长是不是说,若非如此,我会在你面前捣乱怕你镇不住我”

    他偏了偏头没有说话,我盯着李由有点发红的耳朵,知道自己发觉了真相。

    你说别人家的哥哥都是妹控,怎么我家的兄长天天坑妹呢。

    我盯着眼前的别人家的哥哥,脸不红心不跳地哄骗道“兄长哄你玩呢,别看他那个样子,总是喜欢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你觉得本公主像是那种性格恶劣不尊师重道的人么”

    李由点了点头“殿下当然是了。”

    “喂”

    怎么又是一个白切黑

    这种腹黑型的糯米团子早就已经过时了现在流行的是表里如一的天真小鲜肉好嘛

    不过真不愧是我哥的伴读就是了,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李由冲我笑了一下。

    严肃久了的人笑起来,真的有春暖花开令人如沐春风之感。

    “卑职自是知道,殿下不曾有什么坏心。”

    他低着头,看着我。

    “殿下这样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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