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旒云夜会西京票业十二大财东,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悦敏的耳朵里。永泽公大惑不解。他和玉旒云一样,都是武将出身,所不同的,他一早就知道父亲的计划,也一早就学习着怎样在尔虞我诈的政坛生存,而玉旒云,悦敏看来,无论在战场上怎么英明神武,实在只是个运气好又冲动的孩子罢了。一年前大青河之战后,他们那样轻易地就削了她的兵权,而后,仅仅用她的身世秘密,就逼得她不敢轻举妄动她或许有些小聪明,悦敏承认,能够陷害博西勒,又悄悄去西瑶结盟,不过,在政治上她决没有大家风范。赵王已经定了论了玉旒云和石梦泉,后者不消说,办事都有原则,顺着他的原则立刻就能知道他的计划,前者企图玩点儿把戏,但胸中并无丘壑,稍稍推测一下,也就知道她下一步的行动了。赵王推测,西瑶之行毫无帮助,而身世秘密又被人掌握,玉旒云如果不和自己合作,那就会迫不及待想办法把自己除掉。悦敏也赞同父亲的推测。可是,玉旒云的每一个动作都和这推测相去甚远。

    他不明白玉旒云为什么选择养老税这个离奇的玩意儿,不是在东台大营部署防务,不是查探禁军、步军中有多少已经效忠赵王,也不打听大臣中有多少是赵王的支持者。她竟然凭空弄出养老税这个绝对不讨好的计划她会因此得罪户部,而户部就会找她那些欠了银子的属下的麻烦,也许会引起其他欠款官员的恐慌,使他们更加投奔到赵王这一边来玉旒云竟然对这些明显的弊端视而不见,一门心思就要搞这个养老税,甚至,悦敏想,她竟然为了能够进入议政处继续弄她那些可笑的新政策,不惜嫁给翼王虽然只是订婚,但是看她将来怎么收场

    夜会票号财东悦敏猜测,莫非也是为了养老税么玉旒云疯了么或者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只好等等看,她地里会有什么动静。赵王倒并不担心玉旒云的多余动作越多,犯错的机会也就越大,而他们举事的时机就会到来。

    悦敏带着这样的想法在议政处跟玉旒云遭遇上了。一连六天,玉旒云不住口地要推行那养老税的计划。悦敏唯恐这后面有阴谋,处处与她为难。而议政处里其他那些不管事的王爷们则觉得小丫头进议政处本身就是对他们的侮辱,况且这小丫头还目中无人非要搞些不切实际的新花样,真是神憎鬼怨,所以他们也都纷纷对玉旒云冷嘲热讽。但玉旒云毫不退让,每天议政处里都剑拔弩张,吵得不可开交。

    到了第七天,玉旒云没上衙门里来,说是病了。议政王们无不拍手称快“怕是气病了吧哈,今天可真消停”悦敏只皱了皱眉头连日来被玉旒云纠缠得,很多正事都没能处理他进议政处固然是为了日后替父亲夺位而铺路,而夺位之后,朝廷还要继续运转下去,他得在议政处战稳了脚,才能保证权力交接时国家不出大乱子。

    于是,议政王们喝茶的喝茶,看戏的看戏,遛鸟的遛鸟,悦敏则留下来处理积压的公务,直到那天黄昏才离开议政处。才出宫门,他的长随已经迎了上来,低声汇报道“原来内亲王今天只是装病,她到鼎兴银号吊丧去了。”

    又是银号悦敏挑了挑眉毛“鼎兴银号死了人么”

    “是。”那长随回答,“死了财东。这几年听说一直都是由二姨太当家,那天玉旒云夜会众财东,遇上这二姨太闹事,玉旒云还把人赶走了。”

    欲擒故纵,悦敏想,当初不也是骂走了顾长风,转头就让石梦泉去把这铁脖子给收服了,现在用此人治理东海三省,既不会出乱子,又不落人口实。这是玉旒云惯用的小聪明。看来她还是一心想利用票号来促成养老税的计划这养老税到底会不会是烟幕呢

    也许是因为疲倦,玉旒云的问题并没有占据他的脑海太久,他想,与其让她用烟幕或者别的什么来扰乱自己,不如坐等她出差错。她很快就会出差错如果赵王对这丫头的估计没有错的话

    赵王多年经营,阅人无数。他的估计大多数时候是不错的。可这一次,悦敏事后回想,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玉旒云到鼎兴银号吊丧,正是财东梁柬头七的最后一天。她这次没有叫石梦泉陪着,只身一人便装前来,银号的伙计都不知道她是谁,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客人,所以也没请她到后面的灵堂去,直到她指名要见晋二娘,而晋二娘又从里面出来了,冷着脸问了句“咦,王爷倒有功夫,来做什么”伙计们这才知道是风云人物到了。

    玉旒云微微笑了笑“我既不来存款,也不来兑银票。我特来给你家老爷上一柱香我还以为店堂里就可以烧香行礼呢,原来还得到后面去。”

    晋二娘道“鼎兴银号打开大门做生意,我们家里婚丧嫁娶跟生意都没有关系。灵位放到了店堂里,成何体统王爷真想行礼,就跟小妇人到后面来吧。”说着,就在前面带路,引玉旒云来到了后堂。而玉旒云就当真装了香,向梁柬的灵位鞠了三个躬。

    晋二娘愣了愣,道“王爷这又是何必小妇人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一定不是向我家老爷行礼,所以带你到后面来方便你说话。你真行了礼,传出去还了得人家要以为我们银号和王爷有什么瓜葛呢”

    玉旒云笑了笑“银号和我有瓜葛是坏事么”

    “本来不是坏事。”晋二娘道,“盐、茶都是官商,丝绸锦缎也有官办。如果朝廷想官办票业,那在朝廷是件大好事,在老百姓,是个大实惠,而在我们票业行内,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小妇人求之不得。只不过,小妇人没听说朝廷要官办票业这回事,况且那天大人把小妇人赶出了醉花荫,这是全行都知道的了现在你上门来,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恐怕明天就要传出大人想查封我们鼎兴,人言可畏,生意场上最怕这样的麻烦。”

    玉旒云哈哈大笑“你当着那么多财东的面骂我,我把你赶走,这已经扯平了,何以见得我会公报私仇,查封你家的银号”

    晋二娘道“小妇人虽然不认得王爷,不过谁不知道王爷是个有仇必报的人王爷要查封我家银号,那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的事。”

    竟然当面也敢指责自己睚眦必报玉旒云心里稍有不快,但很快又笑道“我便真的要查封你家银号,你当如何”

    “小妇人要据理力争。”晋二娘道,“哪怕就是滚钉板,告御状,小妇人也不容老爷一手创下的家业被人无理摧毁”

    语气如此斩钉截铁,玉旒云不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晋二娘又道“不过我看王爷又不像是要查封银号到底有何贵干,烦您赶紧说出来吧。小妇人每天要处理的杂务多着呢,没功夫陪王爷消遣。”

    玉旒云笑了,看堂上摆着太师椅,也不等主家请,就径自过去坐下,抱了两臂道“好。你爽快,我也爽快我不想查封你家银号,不过,我想你家银号离开票业会馆,不再按票行的老规矩办事。”

    晋二娘愣了愣“为什么”

    玉旒云道“你们做生意的人何必问为什么只要知道有没有好处,不就行了”

    “和生意人来往,自然是这样。”晋二娘道,“不过,和官家来往又是两样生意人只会在钱财上耍手段,再怎么折腾,大不了让你倾家荡产,你还可以重新白手起家。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家的人耍起手段来,我们生意人怎么吃得消难道还真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么”

    有意思玉旒云笑了起来“你可真是考虑得周详。好吧,我这样说,如果你愿意脱离票业会馆,帮我做这件事,不仅你们鼎兴会成为樾国最大的票号,我还会提拔你家成为官商,以后自然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看如何”

    晋二娘显然觉得这个条件很吸引人,不过还是问“西京这么多票号,为什么选鼎兴”

    玉旒云叉着手指“西京票业十三家大票号,那十二家哪怕暗地里斗个你死我活也好,表面上还是抱成一团的,只有你鼎兴被他们排除在外。你在票业会馆里只有受气的份,出来帮我做事,岂不是对大家都好再说,你当日有胆来我面前要求和莫学仁比试,不就是对自己的本事满有信心吗我如今让你另立门户,地位超然于那主席之上,你反而觉得我不该选你了”

    晋二娘狐疑地看着这个难以捉摸的年轻人,心里飞快地转过无数个主意。她当然知道玉旒云决不会是捉弄她以图报复单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个人不可能得到像玉旒云今日这样的地位。也许玉旒云只是利用她,那也无妨。商场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只要对生意有好处,应该一试。唯一担心的是,这其中究竟会有多大的风险权衡来权衡去,最后心里只一个声音这当儿,玉旒云上了门,难道自己还有的选择么就豁出去了她因道“王爷要我脱离票业会馆,按新规矩办事,到底是什么新规矩呢”

    玉旒云没有立刻回答,轻轻笑了一下,有嘉许之意,但似乎是对着自己,接着才道“究竟是什么新规矩,我也不知道。我昨天向那十二家财东请教了许久,还没有得出头绪来。不如我把我要做的事告诉你,你依照你多年打理票号的经验来告诉我,需要制定什么样的规矩,如何”

    晋二娘道“好。”

    玉旒云便道“票号为了避免自身麻烦,一般都不愿做私人借贷。我希望鼎兴能够想出一个办法,让私人借钱变得容易些。”

    “就是这个”晋二娘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是官商来做,就容易得多须得定一条律法,欠债不还的,流徙三千里。当然,为免有些人破罐子破摔,来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还是得事先有抵押才可借钱。朝廷官员还可由朝廷出面,强制每个月从俸禄中扣钱还贷这些都是可行的办法”

    她才说到这里,玉旒云就出声打断“好,这些晚些再谈。短期之内,票号还不会官办。如果没有朝廷做你的后盾,你要怎样办这件事”

    “没有朝廷撑腰王爷是拿我开胃了”晋二娘道,“那我就得去找地痞流氓山贼土匪来撑腰了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知道朝廷的律法之所以人不敢轻易违抗,就是因为背后有公差衙役拿着棍棒刀枪随时准备处罚刁民。你要我敞开大门借钱给人却不给我什么强制手段难道大人真的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么”

    “你原来会背三字经”玉旒云笑了笑,“要你一力承担这风险,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最近会有许多朝廷官员急等钱用,我希望鼎兴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虽然现在我不能强行从他们的俸禄中扣钱来还贷,不过只要他们现在向你借,将来我就一定让他们还谁还不出的,抄没家财,流徙三千里。”

    晋二娘转了转眼珠“听起来倒是不错不是我不信王爷将来能逼他们还钱,但保险起见,房屋田产抵押这一条我可不能让步。其实我这也是为王爷考虑。王爷让官老爷们上鼎兴来借钱,肯定有你的用意,你的大事我管不着,管多了怕掉脑袋。不过我猜你也不想大家都知道鼎兴是奉你的命在办事,所以面上决不能说凡是朝廷官员只要签字画押都可借贷,一定得说成只要能抵押,都可借贷,这才不会露出破绽,是不是”

    真没看错这个人玉旒云眯着眼睛“不错。你要帮我做的,就是告诉西京所有的人,你们鼎兴放宽了借贷的限制,让官员们缺银子的时候就想到你们鼎兴银号这就足够了。”

    “想到”晋二娘挑了挑眉毛,“王爷是要小妇人帮你放烟幕还是真的要官老爷们都来借钱”

    “他们不借钱,你从哪里赚利息”玉旒云道,“要有借条,白纸黑字,这样本王才好帮你发财呀”

    晋二娘道“我只是要问个明白而已。做生意定契约,有一处不清楚,将来就会被人钻了空子小妇人万万不敢钻王爷的空子,但也不想被王爷钻了空子。”

    玉旒云笑笑“好说了,认真严谨是好事。”想了想,又问“你们鼎兴也算是一间大票号,不知你们的库银能有多少”

    晋二娘犹豫“王爷为什么这样问”

    玉旒云道“朝廷有多少官员会需要用银子,又总共会需要多少银子,我心里也没个底儿。如果他们都来挤破你的大门你却借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岂不麻烦”

    晋二娘道“没有那么大的脑袋就不戴那么大一顶帽子。我们银号向外借贷向来都是量力而行,决不会亏空自己的库房。如今就算全朝廷的官员来了,我们也得根据库银的状况仔细审核每一位大人,看看他们要借多少,有什么抵押,将来能不能还得起。审核需要时间,各位大人登门也有先来后到我想这么多朝廷命官急等钱用应该是件突然的事,而王爷一早就知道突然事件,所以一定能控制局势,不让这突然事件持续太久。如果时间短,只有七天,我们鼎兴还支撑得住。”

    她倒想得比我还周到玉旒云暗道“好吧,既然你说七天都可以,那就预着五天好了。”

    “什么时候开始”晋二娘问。

    玉旒云牵了牵嘴角,一副“不能告诉你”的表情,道“你只管你先做好你该做的脱离票业会馆,放出消息去鼎兴要受理私人借贷你的功夫做足了,生意自然就上门了。”

    晋二娘皱了皱眉,似乎对这其中的风险还有所顾虑。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一人道“二娘,小林出了道难题给我,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伴着那话音,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走了进来,想来就是梁柬正室的儿子,模样十分憨厚,大约因为想难题想得太久,眉头都打成了结。忽然看到有玉旒云这个陌生人在,知道自己失礼了,急忙收住脚,又看向晋二娘寻求来客的辈分,以便拜见。

    晋二娘正不知玉旒云是否愿意透露身份,玉旒云却笑着对这少年道“是什么难题,说出来听听”

    少年由于了一下,道“把十七枚铜钱分成三份,一份是总数的二分之一,第二份是总数的三分之一,第三分是总数的九分之一。铜钱不可打破。要如何分才好呢”

    玉旒云一听,就记起这是小时候自己也玩过的把戏,用来为难石梦泉,石梦泉想了整天也没结果。这是雕虫小技而已她即笑道“谁问你这个问题,你且叫他再给你一个铜钱十七个铜钱加上一个就是十八个。十八分一半是九个,三分之一是六个,九分之一是两个,九、六、二加起来是十七个,余下的那一个再还给人家,不就结了”

    少年不知道这个“难题”其实早就广为流传,听玉旒云一语道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转向晋二娘道“二娘,这个哥哥是谁”

    “这”晋二娘望了望玉旒云。后者哈哈笑道“真有趣,本王活了二十几岁,还没人叫我做哥哥晋二娘,你家公子叫什么名字”

    晋二娘听她自己暗示了身份,赶紧拖着少年一齐跪了下去“回王爷的话,他叫梁新。冒犯王爷请王爷恕罪。”

    “梁新”玉旒云忍不住笑了起来,“做生意讲良心呐,真是好名字什么冒犯不冒犯的,本王没那么多规矩。你们起来吧。”就虚抬了一下手,又问梁新道“我听你二娘说你很能帮他的忙。你读了几年书了是打算继承家业,还是打算考科举”

    梁新傻乎乎的,还没转过弯来这究竟是哪一家王爷,但照实回答说自己开蒙至今已经十年,只是资质驽钝,记账写信都可胜任,科举大概是无望的。晋二娘在一边补充“能不败家我就算对得起老爷了。今后还请王爷多提拔。”

    玉旒云笑道“我提拔他还不容易不过也要看提拔得合不合他的心意他若是一心只想继承家业做个富商,我却提拔他去当侍卫,那有什么意思”

    她本是随口说说,不想梁新的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来“王爷能提拔我去做侍卫”

    “怎么不能”玉旒云心中有个念头一闪,“我乃堂堂领侍卫内大臣,往禁军教头跟前插一个人还能做不到”

    “啊,原来你是”梁新这时才恍然悟出这“王爷”的身份。

    “小孩子家不要胡说八道。”晋二娘连忙出声,“王爷跟你开玩笑,你有点什么三脚猫的功夫,去给人家添麻烦还不给我回去读书今天练算盘了没”

    梁新好不扫兴,正要告退。玉旒云道“皇上是一言九鼎,我虽然说话没有那个分量,但是也不会随便开玩笑梁新你是当真想当侍卫么你要当了侍卫,你家的生意怎么办”

    “我”梁新抓抓脑袋,“我只是很想学些功夫,做不做侍卫倒是”

    “原来你只是想学功夫。”玉旒云道,“那更简单了。我提拔你去给石梦泉将军当两年跟班。我看你体格不错,两年光景什么都学到了。”

    “啊真的石将军么”少年人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而晋二娘的心却沉下去自己一时争强引来了玉旒云,现在可麻烦了卷进一场未知的争斗之中,玉旒云显然是怕自己变节,要扣了梁新做人质。这真是全无退路了她直直地看着玉旒云,后者只是微微而笑,道“梦泉这几天正闲着,拣日不如撞日,你一会儿就跟我上他家里去,叫他看看你现在都会些什么。”

    “我只晓得很粗浅的”梁新激动地。不过才说了半句,晋二娘就道“贸然去打扰石将军,这不太好吧再说,你还没有请示过你娘呢”

    “梦泉那边没什么关系。不打仗的时候,他是闲人一个,这两天正闷得狠呢,没事就找东台大营的军官切磋功夫,那些人都被他折腾惨了。”玉旒云笑道,“梁少爷去给他当徒弟,他肯定高兴照礼数,也应该和梁夫人说一声。不如梁少爷你现在就去说,我和你二娘还有点事要谈。回头我就叫人上你家来接你。”

    不说“请示”只是打个招呼,又要派人上门,晋二娘知道,全无转圜的余地了。看梁新欢天喜地地退了出去,她略带愤怒地瞪着玉旒云“王爷是什么意思”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玉旒云的笑容渐渐透出了平日那种犀利的冷光,“不过,日久才能见人心呢相信晋二娘你打理票号这么长时间,也是先看准了伙计的表现,然后才派给他们更重要的任务吧”

    晋二娘咬了咬嘴唇,三角眼瞪得几乎圆了。

    玉旒云淡淡道“如今就是一个见人心的机会。其实你想一想,事情办好了,对大家都好。如果事情办砸了我相信,你不会让事情办砸的,是不是”

    “王爷这哪里是想看我的表现”晋二娘冷冷道,“王爷这分明就是威胁我。如果办不好,就要伤害梁新世上哪儿有能保证办好的差事说到底,王爷还是不信我。不是小妇人仗着年纪大了就教训王爷,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如果小妇人这样打理票号,拿伙计们的性命或者家人来威胁他们好好做事,票号的伙计早就跑得不个也不剩了”

    玉旒云笑了笑“不错,票号的确不能如此打理。不过你方才自己也说过,我做的事跟你们的生意不同。生意失败了,大不了白手起家再重新来过,我做的这些事万一出了纰漏,那就真的只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归妹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窃书女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窃书女子并收藏归妹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