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骁骑营冲进城之后没一刻功夫,郑军就溃败了。吕异进入总兵府,见到了身首异处的范柏,一刀砍在了花厅的柱子上,然后下令骁骑营将俘虏的郑国兵士全部斩杀。

    骁骑营都尉陈灏道“将军,俘虏的郑军已经投降。斩杀俘虏,万一把他们逼急了”

    吕异道“逼急了又怎么样一群乌合之众还敢造反不成你立刻派人去告诉刘子飞,叫他火速赶来,我今天就要进攻靖杨”

    陈灏道“将军,郑人敢以计诱杀范总兵,恐怕靖杨那边早有埋伏。还是应该先行侦察,再决定出兵之事吧”

    “侦察什么”吕异吼道,“青陵虽然被害,但也把二皇子杀了。靖杨那边纵然有伏兵也是有兵无将,何足为惧以你骁骑营三千精兵直冲过去,他们必然措手不及。而刘子飞所带健锐等营,正好作为后援这样万无一失,还需要侦察么玉旒云训练你们,是叫你们做胆小鬼的么”

    陈灏并不为他所激“将军,郑国皇帝驾崩,二皇子和皇叔争夺帝位,也许这本是皇叔的阴谋呢借我们之手杀了二皇子,也借二皇子之手杀了范总兵,然后他暗中集结军队在靖杨等着我军”

    “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吕异怒道,“玉旒云没有教你怎么服从将令么”

    这一句才把陈灏堵住了,忿忿地行礼“是,将军。”便退了出来。

    到门口就撞上了一个须眉斑白的老兵。他愣了愣,认出来“石将军,你怎么”

    石梦泉叫他别出声,跟自己走,到了花园的秘道旁,看左右无人,才道“吕将军是叫你血洗富安吧”

    陈灏一甩手,怒道“素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啊他只因范总兵被杀了石将军,你跟着进来,范总兵怎么和二皇子两个都死了呢你可看见”

    石梦泉犹豫了一下“这个我也不清楚,我看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都死了。我想这是一个计策,故意要叫两军在富安开战。”

    陈灏不解“计策谁的计策”

    石梦泉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无疑是郭罡的计策,他究竟是用这计策算计了玉旒云,还是玉旒云默许了他的计策无论前者还是后者,石梦泉都不愿意看到。“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道,“大概还有三、四千郑军被邵参将和我困在城里,如果吕将军发现他们,必然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虽然他们不是我军的对手,但是一旦打起来,双方都会有伤亡。我想劝他们投降,你要帮我隐瞒此事。”

    陈灏道“投降了又怎样吕将军现在要杀光俘虏。”

    石梦泉道“你只须敷衍着他,其他的交给我。郑国本就风雨飘摇,我军如果落下个滥杀无辜的名声,就是攻下郑国,也是无法统治的”

    “不错。”陈灏点点头,又道,“玉将军呢”

    “我少时就去寻她。”石梦泉道,“现在这情形,她不便出面。”

    陈灏一想可不是,玉旒云时出来,吕异铁定迁怒到她身上。因向石梦全抱了抱拳,道“我先去敷衍吕将军,石将军请自己小心。”

    石梦泉点了点头,同他分了手,就去找邵聪。

    其实方才他见到骁骑营进城决定留下,折回时就已先找过邵聪。是他帮邵聪一起迅速地封上了城西的两处出口,这才使得那儿埋伏的郑军不至稀里糊涂地出来送命。后来他要回总兵府探听消息,就嘱咐邵聪守在城西不要出来否则,吕异一定会因范柏之死而迁怒于他。

    这时他赶到约定之地,邵聪果然还不曾离开,见了他,就道“石将军,情形如何”

    石梦泉道“吕将军下令处死所有战俘,虽然他现在还不晓得我们困了三、四千人在此,但很快就会知道的。况且地道处处相连,这些郑军倘从别的出口出来,也会和我军起冲突。当务之急是叫他们立刻投降,然后离开此地。”

    邵聪道“就怕这时二皇子丧命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恐怕很难劝动他们。”

    石梦泉道“不试一试,始终不知道。帮我把石头搬开吧。”

    邵聪只有从命,招呼手下帮忙,同时叫他们提高警惕,只要秘道中有任何异动要对石梦泉不利的,立刻格杀。

    这时只是下午,但冬天天黑得早,四周已经相当昏暗,又忽然零零星星地飘起雪来,落在眉睫之间,视野愈加模糊。当封口石板被移开时,地道里漆黑一片,只隐隐感到有人在挪动,却什么也看不见。石梦泉就打起火褶子来。

    一照之下,他不禁又惊又怒里面的人哪里有半分士兵的模样当先是几个瘦骨嶙峋的老者,又搀杂着三两个恍如惊弓之鸟的少年。他们骤见光亮纷纷以手遮眼。石梦泉便看到其中一人的手已经被齐腕斩断,包扎的布条上犹见黑色的血迹。

    “你们是二皇子的士兵”明知是多此一问,他还是问出了口。

    “是是啊”一个老者回答道,“你又是谁”

    “大叔”旁边一个少年道,“他们好像是樾军。”

    “是么”老者道,“樾军不是把我们堵死在里面,怎么又”

    “就是樾军啊”另一个老者道,“二殿下要我们杀樾军”边说着,边去身边摸武器。

    外面邵聪等人也跟石梦泉一般的惊讶,甚至看到了这个动作也没想起要反应的,直到那人抽出刀来晃了两下,才有一个樾兵喝道“放下找死么”那人还真的一怔,刀脱手落地。

    那种异样的揪心的感受又来侵袭石梦泉,他叫邵聪的人退开一边,在秘道口矮下身子,和气地问道“老人家,你参军多久了”

    老者呆了呆“多久”他看看身边的同伴,那同伴即道“总有一个月了别看我们才参军一个月,也晓得怎么杀敌。你是樾人,我们就杀你”说着,真的一刀砍了过来。

    石梦泉连忙偏身闪过。“老人家,”他道,“你要杀我也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你们已经做了我军的俘虏,如今主帅有令,要将所有俘虏斩首,你们就快自身难保了。”

    “啊”地道中的人都是一愣。有人道“你们不就是把我们堵在这里么二殿下还带着其他人来救我们呢二殿下就要杀了你们的主帅,然后当皇帝。”

    石梦泉摇了摇头这些人看来什么都不知道。“二皇子已经死了。”他道,“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或者投降,或者死。”

    下面的人都是一阵惊诧之声,后面的要问前面的发生了什么事,而前面的人又不清楚是不是该相信石梦泉,一时混乱异常。

    邵聪不得不出声喝止“石将军好心来给你们一条生路,还不快投降,谢谢石将军”

    这一喝极具威严,许多郑兵吓得立刻道“好,好,好,我们投降”便纷纷抛下了兵器。但也有人道“不是要把战俘砍头么投降也是死啊”反而握紧了兵器,打算就冲出来一搏。但是,樾军在上他们在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胜算。众人你推我搡,有误伤自己人的,一阵哀叫之声。

    石梦泉叹了口气,道“我是樾国将军石梦泉,乃是惊雷大将军玉旒云麾下。我们的规矩是不杀俘虏的。只要你们愿意放下兵器,解下盔甲,离开军队,我担保不让任何人害你们性命。”

    这些人旁的名号没听说过,“玉旒云”这三个字却晓得,如果不是去年她翼水一战斩杀了郑国大将曹猛,郑国也不会割让半壁江山给樾国。玉旒云战胜之后,下令军队不许扰民,有几个士兵骑马践踏了庄稼,立刻被她斩首。因此上,本来人人自危的占领区生活能够井井有条地继续下去。这里的人有不少是郑国割地之后不愿做亡国奴所以从占领区东迁的,他们对玉旒云这个敌人自然说不上爱戴,但晓得她言出必行,所以对她又敬又怕。

    “这次主帅是玉将军么那怎么还下令杀俘虏”一人问。

    “现在城中统帅是吕异吕将军。”石梦泉道,“不过玉将军也在此间。如我方才所说,只要你们弃甲投降,她一定不会为难你们,相反,还会保你们安全。你们可愿投降么”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个出了声“那那我们投降好了我们要干些什么”

    石梦泉道“你们可认识从地道回靖杨的路么立刻回去。”

    “这地道可以回靖杨”众人惊道,“这不就是藏兵洞么”一阵交头接耳,后面的人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探索,传话过来道“这里都是死胡同,哪儿都不能去啊怎么回靖杨”

    啊莫非底下堵住了石梦泉一惊,但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是了,要不怎么二皇子的死讯没传到这里,而且这里的人也没有从别的路逃走呢莫非是郭罡下定决心要在这里让两军打起来,让大家都杀红眼,所以特特堵住了郑军的退路果然够狠毒的

    底下的人也都急了“石将军,我们怎么回靖杨啊”

    总不能让他们一个跟一个都出来然后从上面光明正大地走回去吧石梦泉想,那样恐怕走到了半中途,就已经被吕异发现了。况且,樾军攻打靖杨是迟早的事,这些人回去了,还是会被强征入伍。战场之上,樾军遇到的抵抗越顽强,战斗也就会越激烈,双方的死伤也就越多。

    “不如这样,”他对邵聪道,“且将他们暂时关在这里,给他们粮食和水。等打完了仗,再放他们出来。”

    邵聪抓了抓脑袋“可是,我们的粮草也不够啊”他低声对石梦泉道“将军,你本来是想劝他们投降加入我军,不过现在看来这些人根本就上不了战场。我知道你不忍心杀他们,不过,现在他们还是郑国人,我军还未占领郑国呢,没必要帮人家养难民吧再说,他们都是郑国军人,就是我们的敌人玉将军说不能滥杀俘虏,但是也没说要让自己的将士挨饿来养着俘虏吧”

    “你不必说了。”石梦泉道,“总之总之先把他们留在这里,千万不要让吕将军发现。等大军离开富安,再想办法。”

    邵聪点点头,吩咐士兵重新把石板盖上。

    石梦泉又到城西的另一处出口查看。情形相同,地道里困着的都是老弱残兵。他无能为力,只有仍旧吩咐邵聪尽量隐瞒此事,等到大军离开为止。

    也许郭罡早也安排好了,他想,二皇子的兵力有限,根本不可能在所有的地方都埋伏上有战斗能力的正规军,所以,只在北方埋伏下少壮兵力,事发之后就冲出来战斗,其他地方都是些老弱病残,不过是壮壮声势而已,若是能冲出来,就制造些小混乱,被困住了,正好给吕异祭刀。还有那刘子飞也是个贪婪残暴之人,只有越杀越开心的,一路杀到郑国去不过郭罡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让吕异和刘子飞来和郑军交战,究竟是什么意图呢

    “将军,”邵聪道,“城北的伏兵不是死了就是已经被俘,我看也没必要去看了。现在还剩下春风楼一处出口,要去那里看看么”

    石梦泉想了想看也无用,这当儿,只有希望大军迅速攻下靖杨,战争尽快结束。因道“不必了,我到朱家坝去见玉将军,你们跟着吕将军和刘将军千万自己小心。如果他们又要屠城,一定要拼死劝阻。”

    邵聪道“晓得了。希望玉将军那边另有计划,毕竟还是跟着她比较好一些。”

    石梦泉道“我也希望如此。”拍了拍邵聪的肩膀,算是道别,独自往北,想趁着昏暗出城门去。

    只不过才一刻功夫,雪已经下得大了起来,踩下去的脚印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狂风卷着雪片,像是一层一层的网朝人身上兜过来,越来越重,简直寸步难行思绪也仿佛是被雪网网住了,沉重得拉也拉不动。他想,一切等见到了玉旒云再说,可这是到了哪儿停下看看四周,发觉走了这么久才回到了春风楼附近。

    于一堵残墙跟前拢着手稍稍喘了口气,准备继续前进。这时,就听见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一阵人声莫非是春风楼那里的地道出口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一紧,赶忙过去看个究竟。

    到得跟前,果然见到火光冲天,全副武装的樾军士兵把春风楼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似铁桶一般。他更听到吕异的声音“郑军就是被困在这里么来人,把石板给我搬开”

    石梦泉心底发凉糟了吕异这是要屠杀泄愤这儿的人是保不住了,城西的两处就算是即刻去通知,也无处可逃。唯一阻止他的办法就是现在出去,表明身份,但那样就害了玉旒云。

    他定不了对策,但身体已经行动在思想之先。趁着黑暗的掩护,迅速闪进春风楼后面的一条僻巷中,轻身纵上临街一间店铺的房顶,再一跃,上了春风楼的二楼这里早就废弃了,窗户纸都朽坏,满屋只有灰尘和蜘蛛网。他便迅速地在黑暗中穿行,小心翼翼地避开障碍物,一路来到面朝天井的窗前,就可清楚地看到吕异等人。

    几个富安守军正依照命令搬开石板。陈灏满面担忧地站在一边,显然先前有诸多劝阻,吕异都充耳不闻。待石板挪开了,士兵们就举了火把到洞口看究竟,人人都显得有些紧张,一手握着火把,另一手都摸到了腰刀上。

    石梦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感觉上仿佛有好几个时辰那么长。

    “报告将军,”一个士兵道,“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吕异不信,将那士兵推开了,亲自上前来看。用火把照了半天,果然是连鬼影也没看见。“他娘的,怎么会这样”他骂,又问,“你确定那个郭罡叫人封的就是这个地方吗”

    “绝对没错。”那士兵回答,“姓郭的把地图交给来时,我亲眼看到的。这洞口也是我参加封的,那时明明有人啊”

    也许这里是郭罡不曾封堵退路的一处地道,石梦泉想,里面的郑兵已经沿着地道上别处去了。

    吕异叉着腰,很是恼火的样子“那还有哪几个出口你这就带我们去。”

    “就只有这一个。”士兵道,“姓郭的当时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儿,我还想,就这么一个地方能躲几千人来了之后,看底下确实有好多人现在怎么都不见了呢”

    这是邵聪的手下石梦泉皱着眉头,为什么要说这样半真半假的话奇怪。

    吕异道“你晓得这地道通往何处么”

    士兵摇头。

    吕异摸摸下巴“也不知到底有多深、多广来几个人,下去看看”

    “不可”陈灏立即阻止,“将军,既不知道里面是何情况,怎么可以贸然下去万一郑人埋伏在某条支路上,我们的人必将有去无回。”

    “你说的也不错。”吕异想了想,“那就去找些火油来,倒进地道里去,管里面是人是鬼,先都烧熟了,再下去看个究竟。”

    “也不可。”陈灏道,“如果郑人事先就在地道里埋下了火药,我们一点火,岂不就把自己炸上了天”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吕异道,“玉旒云教的到底是一群缩头乌龟还是我大樾国的士兵”

    他口里虽然这样骂,但是心里也晓得陈灏说的有理,思考了片刻,道“来,把俘虏给我押过来,一个一个砍了推进洞里去。郑人既然给自己挖好了坟墓,我们没道理不用。”

    “将军”陈灏再要劝,吕异却把披风一抖,雪末子翻飞着全都盖到了他的脸上。“你少罗嗦”吕异道,“现在我是你的将军,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陈灏低头咬着嘴唇,不得不道“是。”

    便将战俘带了上来。一队有百来号人。领到吕异跟前时,他冷冷一笑,“唰”地抽出了刀来照着第一个人的脖子就斩了下去。他那本是先皇所赐的一把吹毛就断的宝刀,这一击过去,俘虏连吭也没吭一声已经身首异处。吕异对着刀刃轻轻一吹,鲜血都汇集到了刀尖儿,点点滴滴坠在雪地上,仿佛开了梅花。他看了一眼,抬脚将那郑兵的尸体踢进地道之中。“看,就是这么简单,干净利索。”他道,“来,把这些郑国狗排成二十列每列十人。骁骑营,来二十个人,从队头到队尾一路砍过去,谁先砍完谁就赢,本将军重重有赏玉旒云毕竟是个女人,她带的队伍全都婆婆妈妈满是妇人之仁。本将军好好练练你们的胆子”

    骁骑营士兵军纪严明,也许在战场上会相互间较量看谁杀的敌人多,但下了战场几时做过这种杀人比赛之事,一时都面面相觑。陈灏更是忍无可忍,到吕异面前“扑通”跪下,道“将军,这万万不可,请将军三思”

    “不用三思。”吕异道,“郑国人自不量力,现在就要先杀他们立威。把这消息传到东边去,这些郑国狗就会不战而降了,哈哈”

    他的笑声忽然被一阵古怪的风声截断了。只听陈灏惊呼一声“将军小心”飞扑上去将他撞开,一支要命的羽箭堪堪贴着他的耳朵射了过去,如果行动晚了一瞬,他早已成了箭下亡魂。“有敌人”陈灏呼道,“骁骑营戒备”

    其实在他喊出这一句的时候,四面八方又有几十支羽箭射了出来,箭箭都是瞄准吕异的。情急之下,他只有以身护着吕异,在雪地上飞快地滚开了几仗,躲到了一堵残墙之后,才略略有了喘息之机。

    在场骁骑营和富安驻军纷纷各寻隐蔽之所,同时拿出弓箭来还击。只是,箭矢显然从高处射出,他们站在天井中,地形十分不利,再加上大雪纷飞,根本就辨不清敌人的踪迹。倒是石梦泉在春风楼楼上,才可看清箭矢的来路春风楼呈“口”字形,他自己在西面的二楼,从此角度看去,东面、南面和北面的楼上羽箭飞蹿如蝗,自己这边的三楼之上也有箭矢飞出,显然敌人是早就躲藏在楼中,只等着吕异一行钻进自己的包围圈。

    可恶,莫非这又是郭罡的计策难道郭罡的下一个目标是吕异么他心中一惊可不是杀了范柏只能将事情隐瞒住一时半刻,只有将刘子飞和吕异都解决郭罡编的这个大谎话才不会被拆穿。

    这人如此心狠手辣他气得微微发抖,这不是叫骁骑营和富安驻军陪着一起来送死么

    不知道樾军的其他人在何处,何时能赶来就算此刻冲出去搬救兵,回来时春风楼的樾军恐怕早也成了刺猬。

    他焦急地冲到了楼梯口,想要单人匹马冲上三楼去解决一些敌人,但转念一想,这无异于自杀,对情势没有丝毫的帮助。

    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蓦地脚踢到了一件事物,滴溜溜地滚了出去,接着雪光看,原来是一个空酒坛。

    不知春风楼还有没有存酒

    孤注一掷,他唯有一试。便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去,寻到了地窖的如口,进去一看,大喜过望一坛坛整齐地排列着,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他用了。因一手抱起一坛来,余下的抬脚淅沥哗啦全部踢碎。他一边朝一楼跑,一边打开一坛酒往地上倒。出到一楼,又接着往春风楼的南楼和东楼转,到北楼的时候,他身后已经画了长长的一条酒线,而两坛酒也已经用光了。

    事不宜迟,他打起了火折子朝身后一丢,跟着扑出了窗外。

    火苗立刻就窜了上来,沿着酒的痕迹将四座楼全都点燃,加上有北风推波助澜,不一刻,春风楼已然化为一片火海。楼上楼下的交战双方都发觉了,郑军知道退路被人截断,慌了神,攻势明显减弱,而樾军看到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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