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公孙天成忍住笑,道“我看是凑巧罢了。哥哥我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领多年来却练就了。贤弟若是不弃,就带哥哥去见识见识这些个酒肉朋友,或许哥哥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帮助贤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至美一听,眼睛都要发出光来“妙极妙极咱们这就上绿窗小筑去”说时就整理衣衫和公孙天成出门。

    只是二人才走到花园中时,就见牟希来和好几个老者沿着小径迤俪而来,看到他们就招手道“哎呀,尊使老夫正要去请你来,来,来,我同你引见这几位大人。”话音落时已到了跟前,介绍身后吏、户、礼、刑、工五部尚书。“原本要把兵部的卓尚书也请来一聚,”牟希来解释道,“不过他却出门去了,实在是不巧,尊使可是难得来到我国一回”

    公孙天成打着哈哈“有礼有礼。叫这么多位大人专程跑一趟,实在折杀在下了。”

    那些官员也都笑,说“哪里哪里”。

    才客套着,那边又过来了三个人。当先的两个年纪虽然也有五六十,但是走路昂首挺胸,可见身板硬朗,一望而知就是武将。到得跟前,牟希来一介绍,果然是水师提督和步兵将军,也是特地来“拜会尊使”的。

    而后面跟着的那个较年轻的看来就不像是个有来头的人物,牟希来也只是问他道“怎样萱懿山庄那里是什么个情形太子殿下在么”

    那人回答“在。”抬眼看了众人一下,又补充道“小人亲见太子殿下在萱懿山庄中。正在排演傩戏呢”

    “傩戏”一个官员问道,“那就是戴着面具了怎么就知道那是太子”

    这人回答“起先是戴着的,后来卓大人来了,找太子殿下商量祭祀晋王的事。殿下当然就把面具拿下来了。小人可看得真切。”

    牟希来似乎是不经意地瞥了公孙天成一眼,又追问道“你当真看清楚了太子殿下身边养的那群戏子可不简单,上次扮皇上把咱们一群半截入土的老人吓得差点儿全都归了西,这一次”

    “大人放心。小人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来拍胸脯,可是卓大人还能认错么”

    “这倒是”牟希来似乎还有疑虑要征求人意见似的,又转过脸来看公孙天成。

    他女婿张至美摸不着头脑道“各位大人,你们在说什么呀”

    公孙天成却早就看透牟希来是找了这群人做场戏来安抚自己呢西瑶虽不想和楚人结盟,却也不想和楚人结怨,否则兵戎相见可就麻烦如此好好的招待了一番,得文武要员嘘寒问暖,公孙天成就不至于满腹怨气回凉城和楚王诉苦。现在又找人证明段青锋确在萱懿山庄,意思无非是之前递盟书之事纯属旁人恶作剧,和西瑶半点关系也没有。

    原来全西瑶的人都喜欢做戏公孙天成暗笑,但转念一想,其实权利场中谁人不在演戏只不过有高明的,也有拙劣的。段青锋本事虽还不错,但太过自大。其他的这些人,实在是三流水准。

    他不可察觉的一笑,道“太师是专程派人去萱懿山庄的么何必如此麻烦。”

    牟希来道“不麻烦,不麻烦。毕竟尊使远道而来,这件事不查清楚谁也不好交代。老夫昨夜前思后想,觉得还是上萱懿山庄查一查好。若真的是敝国的过失,自然要向尊使当面请罪,还要写一封请罪信给贵国皇上,若然不是”

    “呵呵,”公孙天成不待他说完,就笑道,“太师还说什么若然现在都查清楚了,自然不关贵国的事其实不瞒太师,在下昨夜也确实心存疑虑,如今却全然打消了。这就回国去禀奏圣上,彻查此事。”

    “消除了误会最好。”牟希来道,“不过尊使也不必急着走。难得到西瑶来一趟,我们无论如何都该尽些地主之谊。如今天下还算太平,尊使若没有要紧的事,不妨就在老夫家里多盘亘几日。还有老夫这个不成材的女婿,和尊使倒是非常投缘,尊使不弃,替老夫开导开导他,如何”

    听了这话,公孙天成不由一愣虽然完全是客套,语气也只是淡然,可眼神却是命令的,不容人反对这如何是场面上的留客这是要把他软禁起来呢,原来这个牟希来也不简单这一招既可将他作为献给樾人的一份礼,又可用做煞段青锋锐气的工具,即使用不上,也不叫他破坏西瑶的计划,将来纵放回了楚国去,享受了好吃好住前呼后拥,也抱怨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真是进可攻,退可守,狡诈异常。

    不过,既已看穿,岂有被人玩弄于股掌的道理谋臣斗智,能棋逢对手也是一种乐趣。公孙天成便露出了些为难的表情仿佛是要开口婉拒,但又害怕惹来杀身之祸,如肉在砧板上,由不得自主了,最终,勉强地点了点头,道“那在下只有叨扰了。”

    事情果然如公孙天成所料,一连三天,白日里张至美缠着他问东问西,夜晚就有卫兵在他的房间四周巡逻,生怕他能插翅而飞。而牟希来就天天和一些大臣在书房里聚首商议可见那什么段青锋身在萱懿山庄的事是假的,他们连段青锋的影子也没见到,这群人推测出太子必然是背着他们北上游说去了,自己的计划被打乱,急得快把胡子都要揪光了。

    公孙天成暗暗发笑,却不着急反正他下一步的计划是要去见段青锋,而段氏既然精心筹划了这一出戏,在不等所有的戏子到齐之前是不会鸣锣开演的。只是,也不能老耽搁着,还是得早去太子府,以防节外生枝。

    这脱身之法,还得从书呆子张至美身上寻。于是就怂恿张至美一起到绿窗小筑去。

    这傻子听了连连摇头“公孙兄,你就别招我了。没看这两天我娘子为了叫我在家里好好读书,让岳父大人派了这许多士兵看守上次在绿窗小筑被她抓到,肯定把她气坏了。我看还是等风头过去了再说,现在太子殿下也还没回来呢。”

    公孙天成道“不是想在那彼岸花中争个一席之地么等太子回来了,戏都开演了,哪还来得及许多事,是可遇而不可求,一辈子说不定就这一次呢”

    他这样一说,张至美真是心痒难熬“可是叫夫人和岳父大人知道了,那就”

    “为何要叫他们知道”公孙天成笑道,“老哥哥我自有妙计”便叫张至美吩咐下人去抓药,只说公孙天成不习南地气候,腿脚风湿发作,肠胃却内火难祛,因此要胡蔓草五钱治风湿,又要绿豆、金银花和甘草下火。

    张至美虽然听得如云里雾里,但是知道公孙天成足智多谋,于是照办。到了下午,下人果然把几味药给公孙天成带回来了,且道“大夫再三叮嘱,这个红纸包里是胡蔓草,那个白纸包里是金银花,样子差不多,可是胡蔓草有剧毒,只能外用,千万不可弄混了。”

    公孙天成道“多谢提醒。”便吩咐把绿豆、金银花和甘草煎汤,用茶壶装了,对张至美道“好香炉拿上一个,咱们到花园的后门口吟诗作对去。”

    张至美不多问,依言而行。两人一出房门,卫兵们就远远地撵上了,待他们到后门口坐定了,焚上香,摆好茶具,旁边已经围了十来个士兵。张至美不无担心地道“公孙兄,我看这事,怕不成吧”

    公孙天成哈哈大笑“怎么不成来来来,各位军爷辛苦了,在下特制了花草茶,请大家来饮一杯”

    这些人都是牟希来安排监视他的,见他走到了后门口,又请大家喝茶,如何不怀疑这茶水中动了手脚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公孙天成见了,摇头而笑“不赏脸那也好,这茶可是在下精心炮制的,张贤弟一定要喝一杯才行。”

    张至美没心机,见他给自己斟茶,就端起来喝了,觉得苦中有甘,清凉无比。公孙天成也陪了一杯。饮罢,又给张至美斟满。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没多久,就将一整壶药茶喝光了。

    这时张至美只觉得肚子鼓胀,想去茅房,但一看那十来个士兵,个个晃悠悠摇摇欲倒。他才要惊呼,便有四五个士兵“咕咚咕咚”栽了下去。“哎呀,公孙兄,这是”话还未说完,剩下的几个也淅沥哗啦全都躺倒。“这这”张至美面无人色,“公孙兄他们死了么这”

    公孙天成道“放心,只是睡着了,不到明天中午醒不过来,咱们足可以溜去绿窗小筑了。”

    “睡着”张至美还不信,跑到一个士兵跟前试了试鼻息,果然不假,才问“怎么就睡着了莫非戏里说的催眠妖法是真的”

    公孙天成一壁拉了他快速步出后门一壁道“什么催眠妖法我不过是把胡蔓草放在香炉里烧了。那烟会使人昏睡,而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所煎之汤可以解毒。我请他们喝,他们都不肯,这就是自作自受啦”

    张至美才也明白了个中奥妙,佩服无比“先生满腹学问,要是来写戏一定精彩绝伦。”

    公孙天成道“说起来老哥哥我的确也有些拙作,不过都还留在客栈里。张贤弟如果想看,我这就去拿,我俩稍后在绿窗小筑碰面,如何”

    张至美当然不疑有他,一口答应,两人就此告别他这以后自然到绿窗小筑空等一场,灰溜溜回到太师府时,牟希来早就发觉了士兵被公孙天成毒倒,暴跳如雷,吩咐人立刻去捉拿公孙天成回来的同时,也还要腾出嘴来痛骂女婿一顿。而张至美到那时还以为公孙天成只是蓬莱国的乐官,回客栈取东西耽搁了要不就是迷了路,完全不明白岳父大人为何要骂自己。牟希来问到他,公孙天成去的是哪间客栈。他又浑然不知。这太师岳父自然只会更加把女婿骂个狗血淋头。

    公孙天成自是看不到这些的,也毫不关心。他到客栈找到了自己同来的随从,立刻就赶去了太子府。直接递上了盟书和楚国钦差使者文牒,守卫通报进去,未己,就有一个太监迎了出来道“奴才张郁德,是此间总管,尊使是一个人么怎么不见程亦风程大人”

    公孙天成道“程大人日理万机,脱不开身。请问太子殿下何在”

    张郁德道“孝文老太后欠安,太子殿下到萱懿山庄去了。”

    “哦几时回来”

    “总要两三日吧。”

    段青锋比公孙天成早离开凉城,就算不比他早到,这两日也应该回到西瑶的。为着牟希来大张旗鼓地搜寻,他躲起来并不奇怪,如今公孙天成上门他也不露面,只有一个原因玉旒云还没到。鹬蚌才具其一,渔翁自然不便出场,否则不是被鹬啄了,就是被蚌夹了,是折本的生意。

    公孙天成暗想好,老夫就休息休息,等着看你塌台。

    张郁德殷勤地将公孙天成安排在了整座太子府最幽静的一处院落,月门上一块匾额,写着“非人间”三个字。领路的太监解释说“这儿原来叫养元居,是太子殿下才改的。先生别以为不吉利,其实反正太子说里面学问很大,是好话。”公孙天成早已看出是出自谪仙诗“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这其中的意味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他当然也就笑笑“明白了。”

    不过真的明白这“非人间”的意思还在这以后的几天要吃什么、喝什么,太监们都照顾周全,有书看,有琴弹,简直就像是一个荣归故里安享天年的官员,换了旁人可能都乐不思蜀了,但他感觉段青锋仿佛就是要消磨他的警觉似的,因此片刻也不松懈,时时向太监们打听“老太后好些了没太子殿下几时回来”所得到的答案无非是“已着人去问了”“老太后还没大好”“就快了”之类,直到第七天,才见张郁德亲自来道“殿下知道先生还要赶回去向程大人复命,他一时还不能离开萱懿山庄,所以特地叫奴才来跟先生赔个罪。不过,他已找来了六部尚书和水军、步兵将军,先行同先生商量结盟的细节。先生意下如何”

    六部尚书水军、步兵将军公孙天成心中奇怪这些不都是牟希来的人么但口里却道“自然是好的。这些大人们在何处”

    张欲德道“在妙粹阁中,奴才给先生带路。”

    公孙天成道“有劳公公。”便跟张郁德来到了妙粹阁的二楼,挑起了一幅色彩斑斓的门帘,看到房内五文五武十个大臣,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没一个面善的。那些大臣们见了他,则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文官们一一自我介绍,是吏、户、礼、刑、工五部尚书,武将们也自报家门,有水师的提督、副提督,步军的将军和蚩尤营督统,另一位,自称是兵部尚书兼天下兵马大元帅卓思远。

    公孙天成看着这些人五部尚书、水师提督和步军将军他都在牟希来家里见过,如何是这副模样究竟是牟希来找了些人来蒙自己,还是段青锋的好戏开演他假做不经意地多看了那自称卓思远的人一眼符雅说过,姓卓的是西瑶著名的美男子。可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国字脸,卧蚕眉,仿佛很有官威的样子,和“美男子”还沾不上边,就是草包张至美也要比他俊秀些。

    就算牟希来引见的官员不一定是真的,但现在妙粹阁里的这一批必然是假的。

    段青锋终于开锣了呀公孙天成暗暗一笑这么多天也等了,不可能真是因为自己问个没完就特地找群人来敷衍他。这出戏应该不是为他而演,而是找了他一同演给别人看的玉旒云已经到了大青河战场上,她是他的手下败将,如今,要再给这黄毛丫头一点颜色看

    当下,他敛容正色,和各位“官员”见了礼,取出了盟书来,道“贵国太子殿下向我国皇帝陛下所呈之盟书在此,老朽奉圣上和监国太子殿下之旨前来议盟,诸位大人若有任何疑问,老朽定当竭尽所能回答。”

    “好。”那个自称卓思远的人道,“吾等有诸多问题要请教先生呢张公公,烦你让人在外头守着,不可打搅,我们这一议还不知要到何时。”

    张郁德唯唯答应,退了出去。而这些所谓的官员也就开始向公孙天成轮番发问。

    他们虽然只是假扮的,可是,说起天下形势内忧外患来竟也头头是道,有的关心楚国和西瑶的关系,有的则咬住楚国所承诺的赈灾粮食不放,文官们各各都出口成章,而且起承转合,引经据典;武将们虽然少了些文绉绉,却一针见血,切中肯綮。公孙天成和他们舌战,竟也不轻松。一直说了大概一个时辰,竟然在口舌上占不了这些戏子的上风,不由暗暗心惊。

    不过这时候就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张郁德在帘子外说道“公孙先生,诸位大人,天也不早了,要不,还是明天再谈吧”

    那些人相互望了一眼,再看看四周,果然已经相当昏暗了。一个道“要不叫掌灯吧,弄些茶点来,接着再议。”

    张郁德道“还议把公孙先生累坏了可不好方才萱懿山庄有信来,说太子殿下明日就回来了。不如让公孙先生好好休息一晚,明日诸位大人和太子殿下一同再来商议大事,如何”

    “这样”那些人又相互望了一眼,“也好吧公孙先生,那我们就明日再见。”说罢,一个个拱手告辞。

    公孙天成假装目送,实际是注意着他们是否和张郁德交换什么信息他看到那假冒卓思远的朝张郁德侧了侧头,这总管太监便轻轻一颔首,仿佛是说一切都照原计划进行。

    公孙天成低下头去,佯装收拾盟书,什么也没有看见。直等张郁德来叫他“公孙先生,回去用晚膳吧”他才仿佛心事重重地道“太子殿下真的明日就回来么明明是他请我们来结盟的,实在不明白贵国的这些官员为何有诸多刁难,要是无心结盟,老朽明日也不必见太子了,直接北归就好。”

    张郁德道“先生千万不要动怒这些大人们也都是慎重起见。最后说话的还得是太子殿下和皇上嘛。”

    公孙天成冷笑“但愿如此张公公,我也没什么胃口。不必送饭来了。”

    张郁德一怔“这这怎么成呢”可是公孙天成甩开步子下楼去,一径走回了“非人间”就闭门不出,他也无法,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看他走远,公孙天成就迅速地和随从换上了前几日便偷藏起来的太监衣服,跟在后面出门。穿过暮色里看来仿佛是黑色的石蒜花之海,一直走到了前庭,见那几个假冒的官员也在。那假冒卓思远的道“张总管,如何”

    张郁德道“你们这些人嘴巴忒也厉害,把那老家伙气得半死,连晚饭也不吃了,闭门不出呢你们快去绿窗小筑见太子吧。我还回头安抚安抚老家伙去。”

    那些人虽然打扮还和方才一样,可是神情已没有半分官威,都跟张郁德嬉皮笑脸,道“咱们的嘴巴算什么还不都靠张总管给咱们发银子才有饭吃”

    张郁德瞪他们一眼道“夸几句你们就骨头轻了小心耽误了事殿下怪罪下来,杂家也保不住你们,还不走”

    那些人有些得意忘形,嘻嘻哈哈地围着张郁德说笑个没完。公孙天成看此大好时机,立刻招呼随从,隐身在廊檐的阴影里快步走出了太子府。

    一刻也不耽搁,直跑出了两三条街,才驻足歇息。公孙天成就把张至美送的扳指交给随从,道“你立刻拿这个就到牟希来牟太师的府上去,找他的女婿张至美张公子,就说,我已经在绿窗小筑见到太子殿下了,今日有好戏,让他务必来看记住,不要说给门子听,一定要带你进去见到了张公子才说。”

    那人也不多问,点头就去公孙天成当日挑他做随从,就是看中这一点。于是,自己也即刻赶去绿窗小筑。

    那随从气喘吁吁地一路打听奔到太师府,敲门求见张至美公子,且不见他本人就不说来意。门子见他古怪,又是外地口音,立刻就飞跑去报告了牟希来。

    老太师正为跑脱了公孙天成的事坐立不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听了回报,叫家丁卫兵“立刻将人拿来”。

    那老实巴交的随从被带了跟前,依然是硬着脖子,不见张至美就一句话不肯说。牟希来只有叫人把女婿喊来。张至美一看,这随从手中拿着自己送公孙天成的扳指,就大喜道“哎呀,我就知道公孙兄不是不告而别之人,他来找我有什么事”

    随从道“我家先生说,他在绿窗小筑见到太子殿下,今日有好戏,请张公子务必要去看。”

    张至美狂喜“哎呀,太子殿下回来了岳父大人,我就说公孙兄真的是转回绿窗小筑去找孩儿了吧他恐怕是一个人在那里等着见太子殿下,等到现在呢”

    牟希来看这不成材的女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劈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看看看你再看戏就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了要不是当初斌儿看上了你,你怎么进得了我家的门我的老命有要被你气掉半条”

    张至美眼冒金星,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牟希来真是觉得再看他一眼自己也要被气死了,就咆哮道“还不叫小姐出来把姑爷带后头去”又道“把这人给我关起来。备轿,我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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