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疲倦,但是玉、石二人都睡不沉。天亮之后,大家草草吃了些东西就同老人一道来到了白虹峡的飞索处。两人正想,不知老人要用什么法子“送”他们过去,却听老人一声长啸,双臂微震,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呢,只觉有一股温和的劲力推着自己,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玉旒云心里还是一骇糟了,他这不是把我们丢下去了么可心念方动,脚下已踩着了实地,竟然到了对岸了

    老人笑声哈哈传来“走吧,走吧,省得一会漕帮人来了又麻烦”

    石梦泉赶忙抱拳向老人致谢。玉旒云则道“前辈,等我从西瑶回来,还找你下棋。”

    “下棋”老人笑道,“算了吧,你不改掉那杀心太重毛病,我才不跟你下呢。话说回来,我看你还是学煮饭比较好,能修身养性,哈哈”

    玉旒云不以为意下不下棋她才不在乎,关键是要再见到老人,才好进一步求他做事。因问“还不知道你高姓大名呢”

    老人道“我的名字有什么用世上已不会有人记得,也不必再有人知道你们快走吧。老头子我被你们折腾了一宿,现在要回去睡个回笼觉啦”说时,再不搭理两人,径自往来路而去,眨眼的功夫就踪影全无。

    玉、石二人愣愣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这一天的经历可不就像做梦一般尤其他们就这样“飞”到了西瑶境内。

    “大人,”石梦泉唤了一声,“现在”

    玉旒云没有立刻回答,看到脚边有块小石头,就“噗”地将它踢下了深谷,那个小黑点卷入白浪,无影无踪。她又转过身去,看到山林江峡之中天气甚凉,前夜已下了霜,山上红叶胜过野火,美不可言。而林中恰传来一阵银铃之声,不久,就看到带着货品的西瑶小贩嘻嘻哈哈地钻了出来。

    “我们真是到了西瑶了”她这才兴奋地喃喃了一句,跟着,又满是肯定满是得意地重复道“梦泉,我们果真是到了西瑶了”

    “是的,大人。”石梦泉道,“这位老前辈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

    “可不是”玉旒云道,“估计当年的翦重华也是如此。这样的人才生在楚国成日被人猜疑妒忌,最后都浪费了,只有为我所用,才得大放光彩。”

    “大人打算回来寻访这位前辈么”石梦泉问,“什么时候”

    玉旒云皱着眉头想想“不知道。先把西瑶的事解决了。我们两国联手攻打楚国,只是对付他们的军队,根本用不着烦心武林的那匹乌合之众。倒是等我拿下楚国来,或许就需要他了到时候再说。咱们走”说着,已朝那林间小路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紧紧相随。由于道路狭窄,树木茂密,常常被树枝挂住衣服。又听得玉旒云“哎呀”一叫,原来是被被勾住了头发。

    “别动”石梦泉赶紧上去帮忙,但树枝多叉,一时间哪里就解得开。

    玉旒云恼火地抱怨“都是因为梳这种牢什子的发髻。等见到了市集,一定要换回惯常的装束去,再也不作这种打扮。”

    石梦泉惟恐弄疼了她,只有小心翼翼。最后还是不得已,干脆把主枝折断了,再慢慢处理细枝。只是他肩上有伤,动作之下,不免牵动伤口,疼得打了个哆嗦。玉旒云仰起脸来“怎么那个金创药管用么”

    石梦泉一愣不知不觉,竟把她圈在自己的臂弯里,看着如此充满关切,明丽又有些无依的脸庞,他有一种想要吻下去的冲动不管她过往有什么痛苦,被什么人背叛,想要紧紧地抱住她,保护她,让她永远也不再烦恼

    “喂你傻了”玉旒云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另一手摸摸头上才解了一半的树枝,还有好几片枫叶花一般地簪在那里,抽了两下,竟然纹丝不动。“真可恶”她嘟囔。

    石梦泉笑了笑何必要要求更多难道此时此刻不是他生命中最甜蜜的一瞬轻轻压着玉旒云叫她低下头来“都说还没解好呢不要乱动”

    “算了算了”玉旒云道,“这还不知道要解到哪一年呢一回你伤口裂开可就麻烦了。”

    “这倒也是”石梦泉松开了她,“反正这样也挺好看。”

    “好看顶个鬼用”玉旒云瞪他一眼,“这种胡话你留着将来去哄你的小愉吧咱们回去得越晚,局势就越难预料,万一被发觉了哼,我看咱们还得仰仗小愉给咱们保命呢”

    石梦泉感觉她这次提愉郡主时语气和以往有些不同。但究竟是什么差别,也说不出来。只有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复又朝前走,但是许久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就像早晨山林里温和的秋阳一般。

    他们再没有遇到什么阻滞,这天黄昏时已出了郢山,在一个叫“碧蟾沟”的小地方歇脚,次日,精神大好,跟边民买了两匹好马继续前进西瑶的马和樾国的完全不同,樾国多平原,马匹高大剽悍,西瑶则多山地,马匹矮小却灵活。两人乘上了,上山下山竟浑然不觉,从江边山地火红的枫树,到“碧蟾沟”中金黄的梧桐林,再走一程,翻过一座山去,只见树木郁郁葱葱,竟全无秋天之景,而原野上更是盛开着紫色的野葛花,看起来如同仙境一般。二人只觉心旷神怡。马匹也都雀跃欢腾,跑得格外轻快。过了一日,走到了大路这条路北过天江就连接上楚国的通天道,西瑶境内的部分是当年他们成为楚国属国时,楚人出资出工修建的。西瑶人因为擅做生意,知道水陆交通的重要性,所以将这条路维护得非常好。玉、石二人一径向南,不两日,来到了首府临渊城下。这座全然由青砖建成的城池,虽然规模远比不上楚国凉城,但巍峨之势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莽莽苍山背景的映衬之下,更显出一种活泼的生气来。

    两人进了临渊城,也不急着去觐见武德帝,先打听了最好的裁缝住在何处,吩咐他和徒弟连夜赶做两套衫袍,然后找了间舒适的客栈投宿休息,到次日,取了新衣服来,梳洗更换,两人都恢复在西京时便装权贵的模样,这才去做正事。

    他们先找到了西瑶专门接待各国使节的“五洲馆”。别看西瑶国家小,但是因为商业发达,尤其海上贸易繁荣,和蓬莱国,婆罗门国,以及一些中原人氏听也没听说过的国家都有来往,所以这座五洲馆的规模一点儿也不比樾国的四海阁差,而且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更比樾、楚两国都热闹。石梦泉看周遭百姓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暗想诺大的天下,似乎只有他们还没有卷入战争啊

    玉、石二人到了门前,大大方方递上庆澜帝的国书信物,又出示了两人各自的令牌玺印,卫兵何敢怠慢,立刻进去通报。一时就有官员迎了出来。二人一看,正是那个蓝沧。

    “玉大人,石将军,”蓝沧道,“恭候多时了。”

    玉、石二人都拱拱手,算是回礼。

    蓝沧道“本来应该立刻请二位去见皇上,不过,敝国上下都笃信佛理,每年这时候皇上他老人家都在枯云寺礼佛,现在朝中是太子理政。我可以带二位去太子府还是二位风尘仆仆,需要先休息休息”

    “去太子府吧。”玉旒云道,“有劳蓝大人。”

    蓝沧笑笑“哪里,二位都是贵客啊。”当下吩咐人备了马车,上太子府。

    西瑶国家小,京城自然也不大,不多时就到了。玉、石二人看这府邸,和樾国西京的赵王府规模差不多,而且稍陈旧,不过气派却是非凡,古朴的装饰中处处透着帝王之气。蓝沧就解释道“这里原先是西瑶王府,后来重新营建了皇宫,此处就改为太子的府邸了。”

    哦,那么难怪了,石梦泉想,西瑶营建皇宫应该是在宣布脱离楚国独立之后,那也没有多少年吧似乎皇帝走了,王气还在这里啊

    门前的士兵已经迎了上来,蓝沧和他低低说了几句,那士兵就露出了恭顺的神态,飞跑进去通传。未己,便领了个太监匆匆而来,道“贵客来了,奴才有失远迎。不过太子方才出门办事去了,一会儿才能回来。奴才做个主,请玉大人和石将军稍待片刻,如何”

    偏偏太子段青锋也不在玉旒云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早也料到西瑶人要玩些玄虚,暗想我就陪你们玩,谅你们也不能把我如何当下笑道“我们等着殿下。”便和太监一起走进了府去。而蓝沧就说自己还要回五洲馆办事,不得不失陪。“无妨,无妨”玉旒云笑道看来果然是有些花样了

    太监把玉、石二人带到引玉斋奉茶。那里似乎是皇家画室,里面都是些历代西瑶王的墨宝,连这个书斋的名字也取了“抛砖引玉”的意思,以示自谦。但玉旒云却悄悄对石梦泉笑道“这名字取得好,是专程要引我来呢”

    自有宫女太监摆上茶果点心,样样与中原不同,十分有趣。玉、石二人十分谨慎,不敢随意吃喝,只打量着四周。人说临渊城四季如春,四季有花,这时窗外的花园里正盛开着一种奇特的花朵,挺直的一根茎上挑着一朵硕大而鲜红的花,像是菊花,但是更加鲜艳,形态也更张狂,然而不见叶,放眼望去,只有红红的一片。

    “好奇怪啊”玉旒云漫不经心地叹了一声,又回头来看室内挂的书画看来西瑶历代皇室之人都是酷爱佛法的,写的诗是叫人难以理解的暗语,画的画又是禅意深远看不出所以然的景象。玉旒云自己对佛、道等各教一律不信,所以对于这些字画也全无兴趣。一幅幅走马观花地看过去,直到最后一幅才停住。那是一幅仕女图,前景是一片红花茫茫如海,花海那边一个女子,容貌秀丽,神情却哀愁,旁边题字云“花莫见,叶莫见,到时为彼岸,过处即前生。”

    “这句话”玉旒云指着道,“怎么有点鬼气森森的感觉”

    石梦泉默读了一回,也有同感,但是说不清哪里不舒服。两人看具名,乃是“段青铮”,西瑶已故太子,也即段青锋的亡兄。原来是死人的作品,又是个英年早逝的,大概就是这幅画带着阴气的原因吧

    案上还有不少没装裱的,或者装裱好了却未及挂起的。玉旒云随手拿来看,见第一幅画的是几条鱼,个个形态古怪,尤其那眼睛画得极大,眼白多瞳仁少,活像是在翻白眼;第二幅画有一对鸟,和一块巨石,一只鸟在石上,一只鸟在石下,那石头上大下小,眼看就要倾覆,但两只鸟都只是翻白眼,浑不知末日将至;第三张画了四只猿猴,有的抓耳,有的挠腮,但都是半张脸哭半张脸笑,并且翻着大大的白眼再一一翻下去,没有一幅和墙上所挂风格相似,也不见题字,落款倒有,正是“段青锋”,三个字故意写得歪七扭八,仿佛出自孩童之手。

    “这就是西瑶皇太子,我们要见的人。”玉旒云眯起眼睛,“看来他对他的生活有诸多不满嘛”

    这些画作的确看来与众不同,几乎可以说是离经叛道了。石梦泉想这样的皇太子管理军国大事能管得好么

    正想着,突然见玉旒云好像被咬了手似的,一下将画卷全部推开,骂道“无耻”同时,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石梦泉好生不解,探头看一眼,也立刻红了脸原来那叠画的最下面竟有好几张画的是裸体妇人,个个栩栩如生娇媚异常。这个段青锋,石梦泉尴尬地想,看来他不仅是对现实不满,还是个好色荒唐之徒。和他议盟,能议出什么结果

    “大人,要不然,我们直接上枯云寺找武德帝谈”

    玉旒云远远地离开那些画纸“也好,不过咦,你看那儿”她指向那幅仕女图。

    石梦泉望了望还和刚才一样,并无区别啊

    “你看到我这边来看”玉旒云引他到自己位置上。

    石梦泉从那个角度小心看去,不禁大惊那画中女子的身后怎么还有个男人呢他想要凑近了看个清楚,可是才稍一移动,画里的男人就消失了,非得再回到原来的位置才能看见。莫非这画真有鬼

    玉旒云也在周遭换了好几个角度,但都看不见画里的男子。“真是奇怪”她回到那个特殊的位置,看看地上的方砖“哎呀,梦泉,你看”

    这引玉斋的地面铺的都是菊花砖,惟独这一块的花纹是外面那种怪异的红花,只是差别并不很明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下面不会有什么吧两人都想。有心要掀开砖来看一看,但是太监和宫女还在门口侍立着呢,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破坏皇宫地面,恐怕不妥。

    “等一等吧。”玉旒云轻声道,“先把正事办了再说。”

    两人便又继续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过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段青锋的踪影。他们都有些不耐烦了,心里也犯了疑,这才见一个太监哈腰进门来道“玉大人,石将军,太子殿下回来了,但是有点事情耽搁住了,请二位先到妙粹阁。他已吩咐奴才门备下酒席,好给二位接风。”

    好好儿的,又要换一个地方玉、石二人相互望了一眼,但都未露声色。玉旒云道“那有劳公公了。”便跟着他走引玉斋。

    三人在那血红的花海里走了一阵,就看到妙粹阁了,是一座十分古朴的两层楼阁,老远就可望见“妙粹”的匾,下有对联“无来无去,不灭不生”充满佛理。

    玉旒云即朝石梦泉微微一笑,轻声道“好哇,在这里请客,莫非是请我们来吃青菜豆腐”

    石梦泉只一心思虑着如何同狡猾的西瑶人周旋,不料玉旒云还有心情开玩笑,也报之以一笑,打手势示意她小心些,不要被人家听了去。

    玉旒云满不在乎,笑了笑,又低声道“怕什么,你道他们当真信佛么若是如此,应该逆来顺受才是,怎么会找我们来对付楚国”

    石梦泉辩不过她,只有笑笑,不做声。这时,看到岔路上又有一个太监匆匆走了过来,轻声唤道“啊,张公公,您在这儿出大事了”

    带路的张公公瞪了他一眼“没见到有贵客在么慌慌张张大呼小叫的,把我的脸也要丢尽了”

    那太监似乎真是十万火急,这时才注意到玉、石二人,赶紧磕头行礼。张公公斥道“什么事还不快说”

    “是”太监瞥一眼玉、石二人,颇为忧郁。

    玉旒云就呵呵一笑,道“张公公有事先去忙吧,反正妙粹阁只有几步之遥,难道我们自己还走不过去么”

    “这怎么行”张公公才说一半,玉旒云已经摆摆手,和石梦泉自朝妙粹阁而去。

    二人走进门去,未看到半个侍奉的宫女,大厅之中也不见酒席,暗感奇怪不会真的吃斋念佛到这个地步吧但是走了几步,隐隐听到楼上有人声,依稀道“樾寇野心勃勃,北方各国已惨被,如今”两人不由一惊怎么此地竟有人做如此言论莫非是请他们来赴鸿门宴的

    玉旒云举步朝楼上走。石梦泉一把拉住她小心。

    玉旒云点点头且先看看状况

    两人便屏住气,蹑手蹑脚拾级而上。

    楼上的厅堂挂了门帘,是西瑶特有的“羌锦”,色彩斑斓的一幅“白鹿图”。

    哼,玉旒云想道,分明是在这里商议问鼎逐鹿之事,却还要假装善男信女

    羌锦虽然薄,但垂感好又不透光,玉、石二人隔着门帘什么也看不见,听里面方才发话那人继续说道“如果不当机立断,阻止樾寇势力继续扩张,恐非天下之福。”

    “天下”有一人接话道,“不知你所指天下为何大概就是你们中原地方吧,像我们这种被你们贬为边陲蛮荒的小国,似乎不属于天下的范畴”

    “此言差矣”先前那人道,“天下者,土地与人。山川河流田园牧场沙漠海洋,自有而永有,万民虽非自有,也未见得可以永有,但是生生不息,其所存在之年限和其所将存在之年限远远超过你我寿数。岂有因为一时一人之言论,就可使一国一民不属于天下乎”

    好机智的辩论玉旒云暗叹。她不顾危险,轻轻把门帘揭开了一条缝,要看看这人究竟是谁。

    只见房内左右两排各坐五人,看服色分别的西瑶的文臣和武将,文臣在左,武将在右,当中站着一个清癯的儒生,五十多岁的年纪,因为背光看不清面目,但总觉得似乎在哪里遇到过。他自在那里侃侃而谈,两边的文臣武将提出问题,都有绝妙应答。

    公孙天成玉、石二人的心里同时闪过这个名字可不是么这就是那日在六合居曾有过一面之缘、但在那之前已让两人在大青河吃尽苦头的公孙天成啊

    公孙天成怎么啊玉旒云一捏拳头可恶的西瑶奸商竟真的干这脚踩两条船的勾当

    思念间,又听一个西瑶文官问道“你说得好听,什么同属天下,但是贵国皇帝从来就把我们当成奴才一般。若是跟你们结了盟,请问贵国当如何待我国君上”

    这一问很是刁钻,但也难不倒公孙天成“鄙人素知贵国上下精于算学,重视贸易,而我国则喜爱圣人之道,重视礼教。重商者,只要有利,何计其名重礼者,但为其名,不惜利益。在我两国的关系中,贵国皇上所要的是实际的好处,而我国皇帝所想是个好听的名声,大家各取所需,并不矛盾,何必非要到自己不需要的那一条路上去和别人做无谓的征战呢”

    可真厉害玉旒云暗赞。那文官也登时被堵得没了言语。

    “照先生这样说,”旁边一个文官开了口,“我们盟书上的条件,贵国都答应了”

    公孙天成道“自然。监国太子的印都盖上了,还有何可疑”

    居然连盟书都签了玉旒云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文官道“虽然盖了印,但一日未实施,一日就还可以反悔。我们怎知贵国不是假装答应,骗取我们帮助呢”

    公孙天成哈哈笑道“方才在下说过,我国重礼重义,若是言而无信,那就是无耻之徒,这比叫我们割地赔款还严重呢”

    “空口无凭。”那文官嗤道,“先生既然受贵国监国太子全权委托而来,就请给我们一个准信我国南方海疆刚刚遭遇狂风海啸,不少渔民遇害,妻小无人照看。贵国所答应的赈灾粮食,几时可以可以运到”

    公孙天成道“太子殿下既然承诺,就一定会运。在下又不是户部尚书,这可就说不准了。不过贵国今天倒是文武官员俱在,请问贵国答应我们要出水陆两军助我国抵抗樾寇,这一条又何见得不是空口无凭呢”

    “这”那文官一时哑口无言。

    水陆两军玉旒云和石梦泉交换了一个眼色西瑶自建国以来还没有和外国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他们的军事实力如何,是个未知数。

    “不要罗唣了”一个武将发了话,“我们说要派兵助你们,说到自然做到。至于派多少兵,怎么个打法,这当然由我们西瑶的将领决定你们的程亦风大人被百姓奉为军神,不过只是会逃跑而已。我不信任你们带我的士兵上战场。”

    这话说得漂亮,但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看鹬蚌相争,西瑶好渔翁得利。

    公孙天成当然听出来了,道“将军这话说得可就怪了,打仗的时候即使没有统一部署,也需要通力合作。假如贵国发多少兵,怎么打都由贵国决定,却不通知我国,我们前线的元帅将军们要怎么准备呢你们发一百人也是兵,发一万人也是兵,不过,一百人有一百人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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