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妈隐隐约约没听真儿,还忙着自己的工作,就出门了。

    出门正好碰上胡同里的何大妈何向阳。

    燕支胡同就在城边儿上,大多数邻居都是从乡下进城的,就比如何向阳,原来只有一间小棚屋儿,现在鸟枪换炮啦,住的正是陈月牙和贺译民原来的院子。

    “哎王菊,我咋闻着一股好浓的臭味儿,是不是你们院里那个植物人他躺馊了”何向阳开门见山的,故意搧着鼻子说。

    但她分明是站在公厕旁边,能不臭吗

    王大妈的儿子张刚在钢厂是个车间主任,也是何向阳的女婿张虎的下级,所以虽然何向阳话说的难听,但王大妈必须搭一句。

    张虎是个特别小心眼儿的人,厂里的人谁不巴结着他们家的人一点儿,得,工作上你就等着他给你穿小鞋吧。

    “哪能呢,陈月牙照顾贺译民可照顾的好着呢,您是站在公厕旁边才觉得臭。”王大妈应付说。

    何向阳两手抱臂,遥遥看着大杂院的方向说“我是真可怜陈月牙啊,当初嫁贺译民的时候,贺译民可是年青有为的钢厂厂长,还是跟自己当大干部的前妻离了婚,就为了娶她,她嫁人的时候我们程家村的人谁不说她跌进金窝窝里了所以说这个命真是没法说的,现在男人躺炕上了,这也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新世社不讲命好不好,等贺译民醒来,陈月牙一样有好日子过。”

    “要我说,陈月牙要想过好日子,就得改嫁,说句实话,就冲她那能生儿子的肚子,到谁家生上个小子,人不拿她当皇后娘娘贡着。”何向阳又说。

    是,她儿子程大宝原来那个媳妇儿不会生孩子,何向阳是真稀罕陈月牙那个能生儿子的肚子,所以,她不介意陈月牙已经生过四个孩子。

    她心里都盘算好了,陈月牙现在日子过的烂着呢,真想跟她家大宝在一起,也得先生上仨儿子,真能生上仨儿子,她就做主,给她和程大宝扯结婚证。

    要生不了,得,爱哪哪去,命里带霉带灾的女人,她可不稀罕。

    虽然心里这样想,这种话嘴上当然不能出来,何向阳拦着王大妈说“王菊,你改天替我劝劝陈月牙,让她跟我家大宝处一处呗,都是街坊邻居,知根知底儿,我是真不嫌弃她命不好,也不嫌她生的那个小倒霉孩子,咋样”

    何向阳的大闺女程春花生了个小外孙女儿叫张福妞,是不是自带福运不好说,但只要说起张福妞,何向阳就得咧开嘴笑,说她家福妞是个真正的小福妞儿。

    而小超生在何向阳的嘴里就成了个倒霉孩子,谁叫她生下来没享几天福,她爸就成植物人了呢

    这不,现卖现夸,何向阳就开始显摆她家张福妞了“王菊你是不知道,前阵子我家福妞哭着闹着要吃肉,我咬牙囤了一个大猪头,嗨,最近猪肉直接从一块二涨到两块了,你就说我家那福妞儿,她是不是个有福气的”

    王大妈忙着要去抓执勤,还不得不应付她“有,有福气”

    “唉,就是可怜陈月牙哟,我那个猪头一直存着没舍得吃,就是想请她吃一顿,你就说说,我家那么敞亮的四合院儿,我女婿还是咱钢厂的大厂长,月牙她咋就那么不开眼儿,有猪头都不吃,得守着个已经发了臭的活死人呢”何向阳又说。

    现在这年月,不说地主家没肉吃,就胡同里的孩子们,谁家吃顿肉,都得去围观一番。

    要能烧条鱼,得,孩子第二天上学,全班同学围着闻腥鲜儿。

    一个大猪头,那是宝贝,恰逢猪肉一个猛翻子的涨价,胡同里确实好久没闻见谁家有肉香味儿了。

    王大妈忍不下去何向阳的显摆了“贺译民干干净净,可没发臭”

    “没臭他也是光脚丫进冰窖,凉到底了。倒是我那大女婿张虎,厂长呐,我听说最近他们准备发福利了,要不是鱼,肯定就是肉你就说说,陈月牙把那么好的日子过烂了,她可怜不可怜”

    “何向阳,张虎当了钢厂的厂长你得意的很吗”身后一个高亢的女声突然一声喝。

    吓的何向阳脖子窝儿下意识的一缩,回头一看,那不她老家的邻居张芳吗

    她嗨的一声又精神了,她能不得意吗,她只恨自己没长尾巴,要有尾巴,她就该把尾巴竖上天了。

    女儿是会计,女婿是厂长,儿子还镶着大金牙在悄悄搞投机倒把,虽然这事儿声张不得,但是,就问她怎么可能不得意

    “那我得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女婿贺译民,他醒啦”张芳再一声吼,中气十足。

    “啥,咱们胡同的贺译民居然醒了他真的醒了”有人立刻说。

    “我可想死贺译民了,我天天菩萨跟前求着呢,哎哟,他要醒来,我得给菩萨烧柱高香去。”有人说。

    意识到这属于封建迷信,这人连忙又搧了自己一耳光“不不,我给马克斯烧柱高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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