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像所有平凡的夫妻。

    一路逛过来,他们走到店面装潢明显华贵的一条街才开始买东西。

    花千骨明显热衷于此,才买了两个做工精细考究的镂花灯笼说要挂在洞房门口,转眼又觉得大红牛皮纸灯笼更加喜庆。

    这般重复的买下来,如果不是白子画墟鼎放得开,怕是两辆板车都拉不走。

    白子画只由着她,左右买的都能用上,不算浪费。

    步入一家明显置办婚嫁用品是店,花千骨指了些绣球、彩带之类的东西让小二包起来,自己兴致勃勃地看起了定制嫁衣。

    这当然用不着买,师叔和幽若当天的行头天帝请了织女为他们赶制,但她还是喜欢看。

    满目鲜亮的红,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突然花千骨眼前一亮,看到一条红丝金线织成的喜帕,缀着银色水波流纹,垂着数串金箔撒成的流苏,好看的紧。

    心念一动,她拿起来就盖到了自己头上,迫不及待转头去问白子画“师父,好看吗”

    白子画目光灼灼,伸出手去掀她盖头,喜帕下的小姑娘美得不可方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乐淘淘地看着他,给了他一个不掺半点阴霾的灿烂的笑。

    他的小妻子。

    他想到了昔年露风石,他携她几拜,如此便算定了终身,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喜宴没有宾客,甚至没有洞房花烛。

    当年急于名正言顺地照顾她,觉得这样便够了,现在和她一起准备幽若的婚礼,才觉得,他是怎样委屈了她。

    “好看,”揉揉她发顶,他缓缓道,“我们再成一次婚。”

    他想给她最好的。

    把喜帕拿下来正要叠好,花千骨闻言睁大了眼“成婚”

    “嗯。当年,”白子画斟酌着说辞,“太过仓促,不成体统。”

    “我们可以”

    话未说完,被花千骨急急打断“不要”

    当初她五识俱丧,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他说他要娶她。

    那时她觉得自己像被投进了汪洋大海,无数烟花绽放,世上再没有任何是她想要的。

    那种幸福的恍惚感揪得她心密密实实的疼,她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这种感觉,那种震撼在她生命中不比他收她为徒时差。

    绝情殿,露风石,他和她两个人,就是她最好的婚礼。

    幽若的婚礼她希望越盛大越好,让六界艳羡的排场才配得上她的徒弟,她只会为她开心。

    或许还会像看到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由衷夸赞,可要是拿来和她换,她是不换的。

    扁扁嘴,她小手抓他衣角“当然不要啦,婚礼当然一生只有一次了,那都是虚的,重要的是你要一直陪着我,嗯,还要一直对我好。”

    每个夜晚在他怀里睡去,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他,这才是真实。

    想起笙箫默说的,她歪头调笑“除非你打算再娶一个。”

    抓住她手腕,白子画眉头蹙起“别胡说。”

    仰着头,花千骨暗忖她现在胆子真的大了,特别喜欢看他不善言辞时和她端师父架子的样子。

    “嗯,不胡说,听你的话,”软着嗓子拖长音,花千骨脚踮了踮,满是撒娇情态,“但是我说真的,师父”

    这副嗲声嗲气听得白子画眸子暗了几分,抓她手腕的手收紧,半晌才应“嗯。”

    只要她不觉委屈,他都好。

    他们站的地方是个偏里侧的拐角,师父站在她前面几乎挡的严严实实,花千骨转转眼睛,踮脚吻上他下颚,语调轻轻“不过穿次红色的衣服给我看还是可以的。”

    非要说亏了她的话,这才是重点。

    白子画一怔,随即了然,扶着她肩让她站好,点点头“好。”

    眼前一亮,花千骨心思已经拐了十八个弯,比如这么有意义的事要挑个特殊的日子,再比如她可不可以学着做衣服然后亲手做给他穿。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只有她能看到,别人谁都不行。

    那边厢他们挑的东西已经被小二包好,结账后照旧趁人不注意放入墟鼎,东西也七七八八买的差不多了。

    去酒楼吃过饭,又买了些不同于仙界佳酿的人间美酒,师徒俩行至湖边。

    不是什么节日,意外竟看到有人卖孔明灯。

    雀跃着奔过去,花千骨眉开眼笑。上次在杭州过乞巧节正值国丧,没有放成的孔明灯,仿佛特意要圆她的愿。

    白子画神色微沉,紧盯着她背影,和她一起将孔明灯托至空中时也紧紧握着她手。

    分明不是易感之人,想到那夜七夕看过花灯后发生的事,仍会后怕。

    似也察觉他心念,花千骨抬起他手臂环成一个圆,从下面整个钻进去,把后背牢牢贴在他胸膛,煞有介事的把他手按在她身前,郑重地拍了拍

    这才在他怀里安心抬头看他们放飞的孔明灯。

    看,它越飞越高,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可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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