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话出口,齐王的心里放松了些许,继承人没有过度着急,行事还有条理就好。
“我只是告诉他,他这段时间不适合出去,乖乖在府里待一段时间罢了。断腿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别人就算有什么事也不能来邀请一个病人,清安倒是挺聪明的。”
“不适合出去是因为昨日又偶遇了何家女吗”
提起何素瑶,齐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对这个祸害他两个儿子感情的女人,齐王称不上敌视,或者说他的骄傲让他不至于敌视一个弱女子,但也绝对没有丝毫善意。
“确实,两家同时把人半禁足了三个月,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避避风头,别让人猜测到不该猜测的地方去,结果禁足刚刚结束就偶遇,怕是旁人不会觉得这是偶遇,而是会猜测他们是不是心有默契不约而同,原本最开始就压下去的那个传言,怕是要冒出来一段时间了,在家里待一段时间也好,只要后续别发生什么,谣言也就是谣言。”
他的话语中,对于顾清安的遭遇,完全没有追究的意思,什么几乎连提都没提,反而呈默认态度。
别说清辉话语中已经表明,他没有直接做出指示要三儿子断腿,这只是三儿子自己体会上意,对自己下了狠手。
就算真的是清辉直接要求,让三儿子断腿避开外面的纷纷扰扰又如何,嫡长子想不懂事要惩戒一个庶子,齐王的态度之前就已经很明白了,他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还有些迁怒顾清安。
“你三弟也是,就算是听话也不是这么听的吧,相差不过半日,他是生怕你没有苛待兄弟的名声吗”
「清安这是怎么回事儿,辉儿让他禁足,他怎么做出这么匆忙的事情来,也不知道等两天,和辉儿完全没得比。」
「不过也罢,本就是庶子,身为宗室有个爵位过的也差不到哪里去,没必要为他多费心。」
齐王心里的冷酷念头,清辉能看得出来,顾清安这另外一个被忽视的当事人,其实也能猜得出来。
顾清安之前为什么会悲凉的觉得,如果嫡兄醉酒之后忍不住动手,就算是杀了他估计都不会起水花并整日为此胆战心惊,因为从小到大的遭遇,让他非常清楚自己在齐王心里的地位啊
清楚自己,在父王心里绝对比不上其他的兄弟,和父王最疼爱也最重视的嫡长兄,更是有着天地之别。
他也曾年幼,也曾会因为受到兄弟们的排斥,趁着父王去看他们学习情况的时候,满怀依赖的向着信赖的父王申冤,而结果,却从来只是漠视,只是对那些兄弟们浮于表面的惩罚,而他却在之后受到更多的苦,这些都让他一点点的学乖了。
他告状永远没用,其他兄弟只要告嫡兄也没用,还会被父亲认为是不敬兄长而惩罚,嫡兄事后也会进行报复,然后看着嫡兄用父亲的偏爱还有自己的手段管束其他的兄弟,树立自己的威严。
所以清辉说让他禁足,他就算知道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例如装病,依旧在非常害怕的情况下,主动把屏风砸向了自己的腿,甚至在刚刚受伤的时候故意强行行走,大大的加重了本就惨烈的伤势,为的就是加重禁足的效果,好让嫡兄觉得满意。
看着齐王眉头微拧,在迁怒顾清安的行为,清辉却没有让齐王继续迁怒下去,反而帮忙解释了几句。
“父王,若三弟的行为当真不对,我可不是会忍受被人这般无意识抹黑的人,不会就这么忍下来。”
“我之所以觉得三弟是个聪明人,是因为他看出了我的意思,才当机立断的当天晚上就给自己制造了无法被人强行邀请的麻烦,可比装病之类可能被拆穿的手段有效多了。”
“这话怎么说只是何家女的问题的话,不应当这么匆忙才是吧”
“不是何氏,是九叔。”
“思卓”
“嗯,昨日我们在如意坊,见到九叔之后”
清辉相当简单的,把顾思卓对何素瑶动心的事情,给齐王科普了一遍。
“而且大概是因为动心而失态,我看九叔和以往有了很大的差别,看起来有些阴狠,而且面对何素瑶之时的炽烈感情和退缩犹疑,我怀疑九叔有别的心思。”
“以九叔的情况,就算何素瑶情况尴尬,若是他去皇祖父面前求娶,大不了被申饬一顿,其实并非没有可能的。”
“一见钟情到连伪装都维持不了的姑娘,却会觉得退缩,言语中也没有聘为正妻的意思,我怀疑九叔有别的想法,想要借婚事谋划其他,过往种种,极有可能是九叔做出来的伪装。”
齐王的眉头,已经聚拢成了两座巨峰,清辉话中的意思,他已经听了出来。
“若是以九叔的身份,还需要做出这么大的伪装,九叔的心不可谓不大,他所谋求的,也就是那个位子了。”
“这么重要,又隐忍了这么久的筹谋都为之出现迟疑,九叔心中感情可想而知,加上以我看到的那抹狠厉,我是王府世子还没什么,三弟这里怕是要出事,怕他连累王府的名声,我就索性让他不得不禁足,没办法被九叔找人强行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