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姗还想说什么, 可剩下的话因他满是疲惫感的语气,生生揉进了喉咙里。
    她听得出他没说谎,可即便这样, 一腔关心被他拒之门外, 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那好吧, 你先忙, 别弄到太晚,早点休息。”怕自己的小脾气被察觉, 再让他更加烦心, 祁姗主动挂断电话。
    殊不知另一边的严筝听着通话结束后的风音, 当真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她是在为他考虑, 事事关心他,哪怕一点也好, 试图去分担他身上的压力。
    可他又做了什么, 他怎么能对本该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儿说那么过分的话。
    情绪失控往往都在一瞬间,伴随着这份催化,严筝脑袋里的那根弦突然崩断, 床上的药和手机被尽数扫到地上, 而他彻底化身只凭本能驱使的野兽,疯了一样在房间中寻找可以惩戒自己的工具。
    床上,没有。
    柜子里,没有。
    来自卫生间里,没有。
    甚至简易厨房里的刀具, 在给祁姗做完那顿饭后, 他的队友们都趁着他清醒督促他叫来酒店的工作人员收走了。
    但患有抑郁症和焦虑症的人在情绪崩溃的时候往往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自己的可能。
    严筝的大学专业是机械工程, 大一就参加过金工实习, 居然愣是凭借那时候的基础拆了酒店里配置的吹风机, 举起刀片划向自己手腕时瞧见了苏珊娜字样的纹身,终于还是没忍心落刀,只是右手攥着刀片的力道越来越大,锋利的刃割破了他的掌心,血一滴一滴沿着他枯瘦的手指,落在他左腕间,她的名字上。
    黑色的花体字,没有任何装饰,今日却因血液的沾染,多了几分穷奢极欲的妖冶。
    “当啷”一声,染血的刀落在卫生间的瓷砖地上,半晌,严筝颓唐地起身,如梦初醒般看着套房内满目的狼藉。
    他把手机捡回来,发现上面已经提示了来自他队友们的数个视频未接提醒。
    巴黎时间晚上十点半,早过了同他们约定好的报平安时间。
    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叫祁姗难过了,他不想再伤害其他关心自己的人,便随手抽了几张纸盖住右掌心的伤口,左手食指点开对话框,给他们回拨过去。
    “抱歉,刚才一直有事在忙,没看手机。”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别无二致,视频另一端的队友们却因为瞧见了镜头边角,他胡乱丢在一旁的染血纸巾,齐齐沉默下来。
    9月3号,距离上一次他情绪失控的7月26号还不到40天。
    那次是演唱会途中,可能是芝加哥的粉丝太热情,刺激了夏初原本就觉得自己位于过气边缘的敏感神经。
    这位向来能作能闹的大影帝不顾他们刚刚结束了四个小时演唱会有多疲惫,当晚就跑到严筝的房间里撒泼,问他那部特工电影的选角有没有眉目,得到否定答案,严筝叫他再等等之后,又质问严筝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红了,可以不把他当回事了。
    他说他都听到消息了,严筝手里面早就握着电影导演当年出轨和玩一夜情的证据,明明可以拿这个当筹码逼对方就范,为什么还一直拖着认为抢他的角色,世界各地开演唱会,台底下坐的都是他们的粉丝,他只配给他们当嘉宾当吉祥物很爽吗那赶紧趁现在多爽爽,等他玩腻了当绿叶的游戏,肯定挨个让他和b团的成员们知道,就娱乐圈里这一块,至少二十年内他还是爹。
    严筝那时身上的封闭针刚刚过劲儿,腰和手腕几乎麻得动不了,也没什么力气和他就这件事扯出个所以然,夏初便自顾自地又说了好多过分的话,等他发泄完离开,严筝的头像是炸裂般那么痛,昏昏沉沉中只剩下了要想方设法稍微休息一下的本能。
    靠这些驱使,他翻出了手边能找到的所有药,吞不掉就嚼,再恢复神智时已经是凌晨,他仿佛真死了一次,又被队友们从鬼门关拖回来带去医院洗胃。
    从确定他会间歇性控制不住情绪开始,队友们就遵照医生的指示记录了他每次发作的时间从初期五个月,四个月,到后来的三个月,两个月,再到现在的不足四十天,他的发病间隔越来越短,和他身上不断增添的重担有关,也标志着他的病非但没能一点点好转,反而越发严重,距离踏入真正万劫不复的境地,可能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们怎么了突然这么沉默,弄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严筝不知道自己如今的伪装有多么拙劣,队友们见状,明白这时候戳穿他只会适得其反,便装作毫无察觉地陪他说笑。说了一会儿又怕他觉得吵,就留下了平日里最容易破除他心防的安若和尹志浩,绞尽脑汁去转移他的注意力,哪怕只有视频过程中的短短十几分钟,也希望逗他真心实意地乐一乐。
    “严筝,现在没别人,你小子和我俩说实话,你是不是在烦恼你那个情敌”尹志浩之前费了好大力气才探出他有个情敌,但严筝怕他们担心,只说简淮为了成为祁姗喜欢的模样在模仿夏初,没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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