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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表姐当真个人物, 能屈能伸。晏昭微瞥一眼她,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但是他再不多话, 只径直走向金銮殿。
    身后,云浮月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她知道表弟疑心重,所以在路上就决定了, 只要一进金銮殿, 她就站得远远的,绝对不要看到那些奏折。
    此时已是午后,日头正毒辣,但众宫人在帝后二人身后静悄悄跟着,竟然发不出一点声响。
    这一幕不禁让云浮月暗自咂舌,她和桃红虽说是主仆,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尊卑分明过不过, 想想晏昭那个性子,确实, 他这些仆从都不容易。
    胡思乱想之际就到了金銮殿, 云浮月果真如同她在路上想得那样,站在远远地那头,不肯过来一步。
    她立在门后,门框细缝透出的细碎光芒使得那些阳光半遮半掩洒在她身上,云浮月整个人一半隐于阴影处,一半则在阳光中,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看着晏昭。
    晏昭受不了云浮月的凝视, 但是他并未直接表露出来,而是将笔摔至一旁,语气不善,“表姐化为泥塑了不是说侍候朕么不过来侍候”
    云浮月委屈,“是皇上不让臣妾过来的”
    “那、那你就待着吧。”不知为何,晏昭看到她那副样子,心头那股火气竟然奇迹般的就熄灭了,他捏了捏暗袖中云浮月的锦帕,眸色不明
    这是表姐敷在他耳朵上的,那触感冰冰凉凉、酥酥麻麻他到现在还记得。
    想到这里,晏昭不自然地清咳一声,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他抓过手边一个奏折又看了起来。
    但是看着看着,晏昭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唇边绽放一个嘲讽的笑容,但是在这笑容背后,似乎又掺杂着几分落寞
    突然,他对着云浮月开口,“过来。”说着,那人的神情似笑非笑,“这有本奏折提到了云大人,表姐不想看看么”
    听到晏昭提到云清远,一时间,云浮月有些沉默,她似乎是很久没记起父亲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云浮月咬着唇不敢吭声,暗暗思索该如何回复。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云浮月的沉思,“十二哥,你找我”
    晏珣神色有些焦灼,他好像并没有看到云浮月在这里,直接道“前线又传来消息了,昔日追随云清远的部下再次叛乱,正和云临颛的人汇合。”
    他这么说着,出了个馊主意,“其实,他姐姐在我们手上,皇上,我们明明可以”
    这好像提到了自己云浮月抬眼看向晏珣,忍不住内心思忖着他下半句话可以什么拿自己要挟云临颛
    晏珣可真是表弟的亲弟弟啊,心狠手辣起来一点也不逊色于晏昭这兄弟两个,真真是可惜了那副清风朗月的少年相。
    云浮月心里这么想着,嘴上终于也忍不住道“我、我不认为这是好主意”
    “啊谁在说话”看到是云浮月,晏珣吓得捂住心口的位置,“皇嫂,你怎么不声不响站在这里”
    “侍候那位呢。”云浮月拿眼睛往晏昭那里示意了一下,然后又小心翼翼问晏珣,“十三弟,你刚刚说云临颛了是吗他、怎么样”
    “落草为寇了,还能好吗”晏珣说着,又看向晏昭,他不顾云浮月在这里,直接道“皇兄,你说我刚刚说得那个主意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云浮月听到晏珣问起晏昭,也忍不住向那边看去她确实是有些想知道表弟会说什么
    “主意不错。”晏昭挑了挑眉,看向云浮月,“表姐说呢”
    她她能说什么啊
    不过想想,如果拿自己要挟弟弟,弟弟不像父亲那么冷血无情,说不定真会上套这,的确不失为一个有效的计策。
    “不过”晏昭突然改了口,阴柔一笑,“还有更好的选择,比如云清远。”
    听到这三个字,云浮月一时有些没有明白,她顿了很久,才惊呼出声,“表弟,难道”她说着感觉有些难以置信,“难道父亲还活着”
    当时表弟不是说斩首了么如果不是,那父亲现在又在哪里
    “表姐不需操心,他好得很呢。”晏昭说着话,动作轻缓地拿过笔,在手中的奏折上面写下了几个字,写毕,他轻叹一声,“是时候了啊”
    晏珣也一头雾水,“皇兄,云清远不是被处死了么”
    处死是啊想起前世自己那殷红的血液,他多么希望自己真的可以手刃仇人啊可惜现在还不行。
    晏昭这么想着,抬眼笑了,“舅父给朕上演过一场精妙绝伦的好戏,那么,朕也该还舅父一台同样精彩的好戏。毕竟”他说着话,笑容更显阴森,“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投桃报李、应该如此。”
    又来了、又来了,表弟又露出那种阴森森地笑容了,他近日来已经好了很多,为何又这样云浮月咬咬唇,“皇上,您说什么呢”别是发烧发得糊涂了吧
    “表姐莫急,很快你便知道了。”晏昭说着,看向晏珣,“过两日,是到行宫消暑的时候,有些事情,朕单另与你分说。”
    云浮月知道晏昭说得是清凉宫,毕竟,上一世她有整整一年的时间都待在那里,对这座避暑行宫熟悉得不得了。上一世的那个时候,父亲正是得势之时,便下令让她和晏昭住在清凉宫,而自己则于朝堂摄政。当时名为皇帝身体不好,需要休养,其实是变相将晏昭软禁在那里。
    也就是在那里,她点燃过一种叫做清凉烟的香料,那香料奇香扑鼻,且燃之使人遍体清凉。不过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种香料之中,却搀有一种奇毒无比的寒鬼草呢
    想到这里,云浮月心虚地低下头,她心里太清楚了,若不是自己上一世做了那么多的手脚,那么晏昭也不会后来虚弱乏倦到大权全然落在父亲手里。
    这时,晏昭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微微偏了偏头望了过来,不过那眸光若浮光掠影,只一下便又转了回去,像是从没有看过云浮月。
    突然,云浮月听到那人笑了,只不过这一次的笑声中含着自嘲,“果然啊,命运这东西,又怎会如此容易转变”说着他声音低沉下去,喃喃道“是了是我,太心急了”
    晏珣不明所以,“皇兄,你说什么呢”
    “十三,你先回府,云临颛的事,你无需过于担心。”晏昭不愿多讲。
    晏珣听到这话,皱着眉头道“皇兄,臣弟怎么能不担心那反将手中有三万多将士,而陈将军不过带了两万人,如何敌得过”
    “朕已让陈瑞安回来了。”晏昭继续处理着手底下的奏折,但是说出得话却是惊心动魄,“此前,虽然有云清远的人降于朕,但是此人根系之多,难全部拔尽。”
    朝廷上云清远的党羽他是清除了,但是地方上那些郡守、掌管军事的郡尉,甚至中央派出的郡监,都有云清远一派的奸细
    看来,云清远当初的威胁并不是一句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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