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金銮殿, 天色已经黑了。
    晏昭似笑非笑瞥了眼云浮月,“行了小月, 如今用不着你服侍了,下去吧。”
    “表弟,我、我有话给你说”云浮月想说什么, 但是顿了半天, 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环顾一周,只见四周的宫人们正在点宫灯,人还不少,自己本来是想和表弟说说弟弟的事,可是现在她有点不太敢说了
    她欲言又止,半天都是一副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得样子。
    不、这样不行越坤的命兴许就在自己手上了就是硬着头皮她也得说啊
    “表姐有话说”
    废话她自然有话了弟弟快被人杀了,还不赶紧力挽狂澜吗
    云浮月广袖中地一双手握得紧紧的, 终于,她咬了咬唇, 孤注一掷道“表弟越坤只是一时糊涂越坤他还是个孩子”
    “什么孩子哪个是孩子他是什么孩子”晏昭冷着脸, 反问道“你的孩子”
    “他、他是我弟弟啊皇上那也是你的弟弟”云浮月越说声音越小,但是她还是努力而又艰难地在晏昭生气的边缘疯狂试探,“你作为他的表哥不、不也该手下留那么一点情么”
    “呵。”晏昭听到这话,似乎是气笑了,他俯下身来,双手轻轻放在云浮月肩上,一双眸子也定定看着她,“云浮月, 你还不明白”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那个少年在她耳边阴毒地呵笑一声,“阿姐啊你不明白么”
    在茫然和失措之中,云浮月好像听见自己问了一句,“什、什么”
    “藤蔓若是没了大树,那么藤蔓也将无法存活。还有,藤蔓若是选了一棵枯木,那么藤蔓照样会死”晏昭阴森森在云浮月耳畔低喃,“表姐如今兴许还不明白,何人是表姐的藤蔓。不然表姐也不会在朕面前、这般有恃无恐”
    语罢,晏昭终于起身,他的笑容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表姐今日种种行径,看来是不把庭欢放在眼里了那朕觉得,有必要给表姐个教训。”说着他蔑视地斜睨着她,“朕有时觉得,阿姐可真是大梁第一勇者。”
    什么大梁第一勇者啊白天把表弟气坏了她承认,但是那真的是无心之失她不是故意要气他的
    哦原来表弟还在生气啊云浮月突然悟了,她皱眉看着晏昭,心道怪不得下午带着自己看了这么一场戏,原来是报仇呢
    她说什么来着晏昭这个人果然睚眦必报、心眼还没针尖大
    唉、都是她把弟弟害苦了
    这么想着,云浮月痛心疾首,“皇上、臣妾有罪臣妾今日应该听皇上的话”说着,她可怜巴巴看着晏昭,“只是越坤没做错什么所以皇上有什么该罚的,尽管罚臣妾吧”
    “都造反了、还没错”晏昭冷笑,“果然哪表姐对这个弟弟可是包庇得很想想也是,表姐对云临颛、还有那桃红,甚至容如玠,都上心得很且向来如此这三人说是表姐的命根子也不为过表姐眼里何曾有过朕这个表弟呢”
    这话听着奇怪她的弟弟、侍女,还有一个不怎么熟的人是怎么出现在一句话里的
    尽管表弟胡说八道让云浮月很不满,但强烈地求生欲让她赶紧摇头,“才没有我、我只对表弟上心”
    “哼、对朕上心对朕上心怎能随手就卖了朕送你的东西对朕上心就是欢欢喜喜待在冷宫里”晏昭一双眼漠然注视着云浮月,说出的话语也冰冷尖锐地像刀子,“不过半个月没见,表姐表达上心的花样倒是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奇特。”
    “我”
    还不等云浮月狡辩,晏昭又冷冷开口道“怎么就云临颛是你弟弟朕不是你弟弟怎么朕出了事不见你慌乱,他还没出事你倒第一个跑出来询问既然都是弟弟,为何区别对待怎么是朕不如你们云家的那纨绔么”
    云浮月头上冷汗止不住流下来她心中苦不堪言,拜托啊表弟,你现在要杀越坤,我能不问你么而且你这不是好端端地,没出什么事啊
    她心中暗自质问一番,然后又抬起头,诚恳道“您自然是臣妾的弟弟,可那是表的”云浮月面露为难之色,“皇上,越坤是臣妾的亲弟弟啊”
    “呵、可不是”晏昭听到这话,突然阴柔一笑,声音也和缓下来,“果然是有别啊。朕不过表姐的表弟,表姐对朕不上心也是应该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听得人瘆得慌不过,表弟是不是因为嫉妒越坤有亲姐姐而他没有呢
    不行,她得好好解释一下不能让表弟伤心毕竟,她还记得当时晏昭给自己说身世的时候,那平静的语气里带着多么深刻的孤寂和怅然那种绝望,似乎能将人吞噬。
    于是,云浮月赶紧抓住晏昭的手,不让他走,她的声音急促,“表、表弟别走表弟也知道,一表三千里、同服五代亲,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所以臣妾刚刚说得只是血缘亲疏,真的不是您想得那个意思而且,我和弟弟是同父的姐弟,父亲罪有应得,那我身为长姐,便如同母亲。而且弟弟原本没做错什么,如今误入歧途,皇上就不能招安么”
    说着,云浮月用两只手包裹住晏昭的一只手,“还有,表弟虽然我们是表亲,可是姐姐照样可以安慰你、温暖你的”
    这一刻,云浮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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