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我记。”叶忘归声音严肃。

    “不敢耽误师兄时间, 我简单讲一句。”路听琴沉吟片刻, 对传音符说道。

    “师兄教学以讲解为主,课后靠弟子自行体悟,阿挪性情顽皮, 听讲时能保持专注不睡觉已是不易, 其余时间势必不会学,你可以帮她规划好每日时间, 约束好几个时辰为一段,玩时专注玩、学时认真学,让她知道学习是山门生活的一部分, ”

    路听琴顿了一下, 继续说道。

    “基础课业上,可增设每日一练、每周回顾等课后任务,用简单的问题引导她复盘自省, 此外挖掘她兴趣所在的选修科目, 寓学于乐,直到她心性成长,有能力选择自己的方向。”

    重霜被路听琴这么长的一句话惊呆了。他瞠目结舌,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憋住声音, 黑亮的眼睛望着路听琴, 产生了一个不该有的幻想。

    重霜悄悄将自己代入到阿挪身上。

    重霜的想象中, 路听琴因为重霜刚进山门没能完成任务, 头疼地来找叶忘归说办法。

    不对我怎么能让师尊头疼呢重霜刚想了个开头,马上唾弃起自己。他自觉对路听琴大不敬,不敢再幻想,渴望地伸着耳朵,想听到路听琴更多的话。

    一边听着,重霜心里一边止不住地发酸,不断咬着嘴唇。

    “好啊,平时弟子们的课业也可增加这些。”叶忘归头一次听路听琴说这么长的话,喜不自胜,热情地回应道,“我可以教他们乐理,你名字里有琴,阿挪想明白后没准愿意学琴。”

    路听琴想起重霜见到阿挪和龙江龙海后,整个人世界观刷新的样子,对叶忘归说道“除了这些,也可增加弟子间的对外游学,并在日课中增设人文地理总论。”

    “对,是得多出去见识见识。现在最大的机会就是五年一轮的仙门大比,没比试的时候,总有待在山里不出门的咳,听琴,我无意冒犯。”叶忘归讪讪道,“我指的是一些弟子,有的要专心修炼,有的是不敢出门。以前没盯着,这个事就没做好。”

    “嗯,少年人应该多出去闯荡。”路听琴宅得理直气壮,没觉得有什么冒犯,“师兄如有在外交好的修士,也可定期请进山,给弟子们展示不同的道法与武学,多见有益。”

    路听琴越说越觉得玄清门的教学漏洞多多,有心想提更多的意见。他对这个世界了解还不够,要提出更切实的提议,还是得去其他各山走一圈,看看正统仙门的教学。

    还有密室中藏书里提到的一些光怪陆离的地方、仙家道法护佑下的城池他来到这个世界,又身怀绝顶轻功,有机会看一眼吗

    浮想中,路听琴忆起重霜和魔气的存在,叹了口气,杂念消失,心境重新平静如水。

    “都是些灵光乍现、未经实践的东西。师兄见笑了,请你以实际情况为基础,斟酌调整。”路听琴说道。

    玄清道人欣慰地看着路听琴,笑意盈盈补充道“忘儿,狰兽天赋高绝,心地向善。你们师兄弟齐心协力,多加引导,争取将小师妹的基础、修行、修心三门课一碗水端平。我一时半会不会回山,这段期间交给你了。”

    师父,你基本就不会回山啊,叶忘归默默地想。往日他听到类似的嘱咐,总忍不住要哀嚎一声再答应,今天听到路听琴的话,兴奋之余,涌出一丝莫名的沉重。

    叶忘归抿了抿嘴唇,沉声道“师父放心,我会尽力。”

    这是叶忘归答应的最诚恳、最认真的一次。

    叶忘归想起了路听琴刚入山的时候。

    那时候路听琴是个孤僻、脾气暴的小孩,见谁凶谁。而叶忘归正是踌躇满志、风华正茂的大好年纪。他靠一柄鸣旋剑闯出了名头,到处临危救难,浇熄了仙门中对玄清门地位骤升的不平之声,引得各方赞誉。

    叶忘归曾一度根据路听琴的表现,深信路听琴厌恶山门与师祖、不愿教导弟子,直到路听琴与重霜的矛盾捅出来,见了血,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职。

    他做大师兄,理应成为师父之外,师弟们最可信的依靠。他做首座师伯,除了太初峰,理应顾起玄清门内所有的弟子,更深入的关照每个弟子的心理,而不是简单的每月两次大课。

    路听琴将阿挪托给他,叶忘归每日追着毛茸茸的小师妹念书,追着追着,心底总是有个声音在后悔他当年要是像现在这样,追着路听琴关怀呢会不会能早发现路听琴被魔气侵蚀的事,能帮上些什么

    能让路听琴与师祖平和相处,能让他今天这样,诉说着对弟子们教学的看法。

    “听琴,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有任何事情联络我,阿挪的事情不用担心。她也好、弟子们也好,我会看顾好。”叶忘归郑重说道。

    他话音刚落,厉三的声音模糊地在后面响起。“师兄,我,抓不住了。”

    路听琴听见阿挪好像蹬蹬瞪一路小跑,奶音由远至近地冒出来“早点、早点回来听琴”

    阿挪喊完,然后是一阵磨蹭声。

    太初峰的大殿上,阿挪扒拉着传音符,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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