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竖立起来的熟铁铁条顶端就出现了一个光滑的斜面,被削去的铁片落到地上,由洛江捡了起来。

    用拇指缓缓抹过剑刃,范天澜凝神看着这把剑,然后开始又一次的韧性实验。云深从书中抬起头来,看着剑刃弯曲,弧度胜于刚才的任何一把。在它达到极限之前,云深开口了。

    “这样就可以了。”

    平心而论,云深还是觉得长刀更适用于实战,不过他从天澜那里得知,刀在中洲似乎是不太入流的武器,而且这些毕竟是外销品,先用中庸模式打开局面也无妨。

    黎洪总算松了一口长气,终于啊。将手中的书合上,云深站起来,对周围一圈的青年人问道,“还有谁想试试看的吗”

    答案是当然的。不过其他人没有范天澜这样的自信,所以他们走到了工房外去试剑,试剑的对象也不是铁,换成了木桩之类的物件。

    就像试用黎洪用第一块钢打出来的匕首时那样,短匕对刚度的要求比韧性高,也确实非常坚硬锋利,但武器的效果还是看使用者,能用它挥手断石的只有范天澜。实际上,云深是最近才发现,他似乎有些错估了身边这位青年的武力值。即使是与同族对比,他的力量也几乎是压倒性的强大。差别产生的原因连本人都无法解释,只知道他天生就是如此,就像他那双黑金双色的异瞳。

    同时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和相应技巧的人才绝对是少数,随着范天澜的成长,能够担当他对手的人越来越少。而就往日战绩来看,他和云深初次见面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凄惨才对。

    “因为中毒。”对云深无心提出的问题,范天澜是这么回答的。

    云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惊讶地看着神色平淡的青年。

    “什么时候”

    “回到部族之前,”范天澜说,然后停顿一下,“我落进了陷阱,委托人一开始就想杀了我。”

    云深沉默了一会儿,虽然详细的过程天澜没有说,但当初的情形该是如何凶险,才会让他在回到部族之后还要受余毒所制

    “我一直没发现,很抱歉。”云深低声说,他和范天澜认识的时间还不够两个月,这位青年一直在许多地方对他帮助良多,因为朝夕相处,云深也以为自己对他是比较了解的,却直到现在才从本人口中直到他中毒的事,“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余毒还有影响吗”

    “你救了我之后,就慢慢好了。”范天澜说,也许是那时候他的血流得太多,那些烈毒也随之排了出去,靠着比野兽更顽强的生命力,他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力量,“在20天之前,我的力量已经全部恢复了。”

    “这样就好。”云深松了一口气,在一边的水槽中洗去手上的试剂,然后用毛巾把水分擦干。暂时无事可做的范天澜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直到云深走到面前。

    即使相比遗族的少女都显得柔软的手抬起来,在他发质粗糙的头上轻轻摸了一下。比他稍矮一些,面孔线条柔和得看不出年龄的黑发青年用一种令人心弦颤动的温柔表情注视着他,“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范天澜怔了怔。那只手只是摸了一下他的头发,他连指尖的重量都没感受到,那人就把手收了回去。

    连思考都不用,他的身体自发动了起来,能够捏碎石块的双手放在对方有些单薄的肩膀上,范天澜把人向后推了一下,附近就有一把椅子,云深退了退,在那张椅子上坐下了。

    “”回应他这些粗鲁动作的表情是迷惑的,却也只是迷惑而已,已经如此接近了,这个人还是对他没有任何防备。

    范天澜单膝跪了下去。云深看着他的视线也从仰视变成了俯视,范天澜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就像最纯粹的宝石一样的黑色双眼中还是对他这些行为的不明所以,静静看了一会儿,范天澜把手伸到云深的腰后,用可以说是轻柔的力量把他往前带了一点,然后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

    这,好像是在撒娇吧

    云深在稍一愣神之后,微微笑了起来。天澜一直都表现得很成熟,他的力量和资历让他表现得完全是一个成年人。即使是当初把他从那个血腥河谷中救起来的时候,哪怕在睡眠中,云深也没见过他有一点示弱的样子,现在这种模样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男人应该有男人的样子,比如说要坚强从容什么的。但云深并不认为偶尔的示弱有什么不对,再怎么强悍,天澜也只是一个少小就不得不远离家乡,在残酷的争斗中成长迅速,也受到了许多伤害的还不够20岁的青年。在地球上,他这种年龄还大可以理直气壮自称为男孩,是还能够被家庭和社会宠爱的年纪。云深微微一动,伸手抚上眼下粗硬的黑色头发,从初次相遇至今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月,天澜原本的半长发已经差不多算是长发了,倒是他自己的没怎么长。顺着触感有些粗糙的长发抚摸下去,云深轻轻拥住青年宽阔的臂膀,代他那些没有见过的亲人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此时在铁矿矿场边缘立起来的瞭望台上,今天早上轮到值守任务的贝及把望远镜放下来,转身飞快地爬下瞭望台。

    “不好了那些狼人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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