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他没有情绪的白金色眼眸恍然在说如果不是有正事我真的不想见到你。
毫无保留厌恶逗笑了赫伊。
她将沾染上了珊瑚色口红的玻璃高脚杯递给了萨列亚。
“你先喝一杯。”
后者干脆利落地接过了杯子,随后将红酒向天台外倒去。
他的忍耐度还没有宽容到和一条虫蛆共用一杯。
赫伊耸肩,显然是早有预料。
也不再勉强,她道出了萨列亚想要的答案。
“我最近几日都和帕吉在一起。”
帕吉。
她居然直呼侯爵长子的名字。语调还这么甜蜜,魔女抹了珊瑚色口红的唇向上扬起,紫罗兰色的眼眸也是携了笑意,形如和她口中的帕吉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萨列亚的眉头登时皱起,一种陌生且难以形容的情绪从心口涌出。
周围的气压立马低了下来。
“你们,很熟”
“也就一般般吧。”
赫伊摆了摆手,态度随意。
萨列亚的面色缓和了些许,不过语气依旧像是在审问犯人。
他问她答。
公事公办。
“昨天晚上你们在不在一起”
“在。何止昨晚,今天中午还一起共进了午餐。”
“你们昨夜在哪里”
“太阳酒店。”
“只有你们二人”
“对。”
“你们做了什么”
这一回,赫伊倒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坐直了身体、拱起了腿,双臂搭在膝盖上,脑袋歪倒,似笑非笑地仰望他,语气轻浮地反问“深夜、酒店、孤男寡女,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萨列亚不打算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他直接切入了最重要的主题。
“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
赫伊答得利落。
“你怎么知道”
他可还没有说位置。
“我当然知道。”
“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都”赫伊刻意拖长了声音,当望见白金色眼眸中泛起的阵阵愠色时,她才满意地接着说道“一清二楚。”
萨列亚没有回应。
这又给了魔女发挥的机会。
她摇了摇头,墨色的青丝随她的动作而摇曳,她看起来像是颇为感慨。
“昨晚真是激烈的一夜。没想到帕吉看上去斯斯文文,身体却那么热情。”赫伊啧了一声,有几许责怪,有几许娇羞,“啊,真是的,害得我现在还有些痛。”
看着赫伊娇媚的神态,萨列亚想把她直接撕烂、埋在他的花园里化作肥料。到底,从来都是给别人气受的兰斯公爵大人忍下了心中的冲动。
不知是第几回,他摔门离去。
萨列亚一走,赫伊马上大笑出声。
银铃般的笑声久久不散,赫伊耳下的水滴耳环也因她的动作而摇晃不止,在星河微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和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
突然,与红酒瓶搁在一块、被魔女称作为叽叽的古红色古书出声了。
一只眼睛、一张嘴又出现在了封面。
“戏弄你的老情人就这么有趣”
“自然。”赫伊品了一口红酒后应道。
她仰望闪烁的夜空,可脑海中却是方才萨列亚的反应。她的唇边忽而多了一抹怎么也掩盖不去的笑意,“他越气得发狂,便越能证明他心里有我,不是吗”
那一只眼睛用怜悯兼并着讥讽的目光看她。
“可怜的女人。”
下一秒,有一团幽幽的蓝色火焰在她手中升起。
叽叽停滞了一瞬,之后它的语调嘲讽如常“你除了用这个威胁我还有什么本事”
蓝色的火焰距离它只剩下最后三厘米。
在这距离下,叽叽感觉自己也许会在下一刻便疯狂燃烧起来,然后连渣都不剩下。它马上见好就收。
“我错了。”
火焰顿消,赫伊的眉眼弯弯。
“只用这个也够了不是”
至于另一边的萨列亚已经回到了他的书房。
帝国第三骑士团的团长赛尔不知道为什么才一个照面未见的公爵大人积攒了这么多的火气,形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而当闻到从公爵大人身上带来的淡淡香水味时,赛尔立刻找到了罪魁祸首那位正与他们共处同一庄园里、唯一的女人,赫伊。
“你过来就是为了发呆吗”
充满了火药味的话打断了赛尔的思绪。
看见萨列亚写满了不悦的面容,赛尔赶忙将最新获取的情报和资料送到他手中,并就近日的调查作出汇报。
“截止目前,嫌疑最重的是莱法侯爵家的两位少爷长子帕吉,和次子克里斯蒂安。”
“根据调查,第二位受害人是帕吉近侍的远方亲戚,第五位受害人则在莱法侯爵资助的学校中读书,跟克里斯蒂安走得很近。”
萨列亚沉吟。
他的指节不知觉地叩响桌面,并问“不在场证明呢”
“两位都没有。”
“帕吉也没有”
这可跟他从魔女口中听到的话语不太一样照她那口吻,他们二人应该在太阳酒店度过了漫长且激烈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