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在树屋斜斜的屋顶静看黎明。
    初阳从远方的地平线上爬起, 冒出了个头,白茫茫的光在枝干叶影之间渗出。不时有暖和的风吹起,古树的叶摇晃, 光影斑驳,簌簌作响。
    手臂枕在了脑后,没有侧首, 赫伊有些好笑地开口了“明明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通宵巡逻。”
    对于这点, 洛根无可奈何。
    “最近不大太平。”一顿,他回想起了近日连雅山脉中魔兽的异动, 忧心忡忡道“森林里的魔兽很异常。”
    以往精灵之森不是没有被魔兽袭击的经历, 可最近,他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团结、放下了往日的偏见与仇恨, 成群结队、齐心协力地冲击着精灵之森。
    攻势愈渐凶猛且连绵不休, 像是怀有什么目的而来。
    他们说一切为了王。
    是伟大的精灵王抑或是,其它存在
    见着洛根的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 赫伊哭笑不得。
    她的视线眺向远方, 看着两千年如一的日出, 声音透着股好似没睡醒的慵懒,“把烦恼和痛苦都交给年轻人吧, 你保护不了他们一辈子。既然是老人家了就好好休息, 别这么辛苦劳累。”
    宽慰的话语让洛根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他的注意力不可免地落在了老人家三字,迟疑了一下, 他语气纠结地问“阿瑞,你在嫌弃我老吗”
    他有些害怕从她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毕竟她看起来那么年轻、美好,而他,却已是一块年迈苍老的腐朽老木了。
    洛根的问题只换来了赫伊否定的反问,她的手还立刻比划出了一个叉。
    “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年纪相当,只差了区区一百年,所以她是坚决、果断、拒绝承认洛根已经年轻不再了。
    她永远二十、不,是十八岁。
    对,永远。
    赫伊的反应逗笑了洛根。
    望见她眉眼之间始终如一的朝气与活力,他的一颗心也骤然年轻了起来。
    许是不甘心,又也许只是一句玩笑话,他微微笑道“即使是这把年龄了,我也还有继续疯狂下去的精力。”
    正好有一只小鸟此刻在枝头啼叫,掩盖去了他不少的话音。
    赫伊本可借此装作听不见。
    不过,她没有这么做。
    “亲爱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她转过了身,手掌支着后脑勺,定定地看着洛根,“这不可以。”
    “你要入土为安,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贪恋人间。”魔女皱着眉、摇着头,似悲天悯人、对自己美貌的无可奈何,她殷切地恳求“虽然我也知道我的美丽易使人犯罪,这对你来说很为难,但洛根,你一定要坚持住。”
    见着魔女满脸写着我知道我很迷人,但你千万不要爱上我的文字,洛根不由笑了。
    他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整座森林。
    笑着笑着,大抵是短促地吸入又吐出了太多的气,这动作牵扯着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不是因为其它原因,仅仅是他笑得太夸张了。
    “好,”嘴边的微笑没有淡去,苍绿色的眼瞳宛如被初晨时候的朝雾所布满,茫茫的绿一点、一点沉淀,直到形影无踪,他笑道“我会坚持住的。”
    一顿,不待赫伊出声,似想起了些什么,他转移了话题。
    “哦,对了。”
    “听说这个铁盒子在新人类的社会很流行,”洛根慢慢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铁盒子模样的物件,他不太熟练地摆弄了一下,后朝赫伊温声问道“我可以要到你的号码吗”
    太阳升起又落下。
    几番循环,在连雅山脉内里风云暗涌的境况下,精灵之森的精灵们将在今日举行庆典。
    因为,神树开花了。
    神树坐落于精灵之森的正中心,它没有名字,但早在万年之前的创世历年之时,它便已经降临在这片土地了。
    因为浓郁的元素,白精灵一族选择在这里定居,久而久之,神树便成为了他们一族的圣物。
    神树坐落于湖心。
    而精灵们,当在拂晓时分察觉到在神树上绽放的芬芳遍布整座森林时,便早早地在湖边准备了起来地垫、果篮、点心、纸牌,这足够所有精灵在神树的旁边庆祝上整整一日。
    魔女被迫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早晨的动静吵得她无法再睡下去了艾纯那只大嘴巴鹦鹉在树屋底下大喊大叫,死皮赖脸地要把她带去祭典。
    此时此刻,赫伊正躺在覆盖在柔软草地上的地垫,她的脑袋枕在了艾纯的腿上,视界中是精灵美丽的面容和天空,她昏昏欲睡,眼皮像在打架,可又时不时地张口,享用艾纯剥好果皮的水果。
    春风吹拂,正好有一朵半透明的花落在了赫伊的脸上。
    她堪拾起,可旋即,半透明的瓣和殷红色的芯一同化在了她的手心。
    “这就是神树的花”
    赫伊将花朵攥在掌心用力捏了捏,它如同碎冰一样在手里融化,带来了清凉的感触,还有几许浅淡清甜的花香。
    “恩,这叫平安信,因为它寓意着未来将会迎来即祥瑞和平安,所以每到这时我们就会举办庆典。”艾纯目光迷离地望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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