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行走中的罗盘紧紧抱在了怀中。
    “没有坏”
    良久,跪坐在了榻榻米上的短刀,苍蓝的眼睛里涌出止不住的泪水。
    他越哭越伤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都是真的”
    药研愣愣地看着他,手足无措,秋田从来都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第一次看见他哭得这样狼狈,透明的泪滴犹如拧不紧的水龙头,还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
    “呜呜呜,二十四年,真的是二十四年”
    不明缘由的药研根本无从安慰,他的手还没碰到秋田的肩膀,他已经惊倏从榻上起来了,嘴里念叨着,“时间我们,都忽略了时间。”
    “我我要去告诉一期哥”
    “喂,秋田”药研看着不管不顾又冲了出去的弟弟,终是放不下心也跟着跑了出去。秋田用上了付丧神的本能,他也只能跟着他不走正路,在亭台楼阁里来回跳梭。
    到底出发晚了些,等停下后,药研看到秋田打开了一期哥的房门,站在那里看着里边一动不动。
    “秋田,你”他的话语未完,却在扫到一期哥门内时不由自主噤声了。
    矜贵的御物太刀身着寝衣,交领不似往日一般严谨贴合而是有些散乱,坐在席上,敛眉看着手里的花,时不时捏着转了转。
    另一只搭在膝上的手里,拿着一张陈旧的纸条。
    药研在想这是否是错觉,不然他怎么会从兄长一向从容的金色眸子里,看到难以置信和挣扎呢。
    回忆因又一声碰杯而中止,和泉守猜拳连输五盘取悦了围观的所有人。药研的眼睛顺着看过去,鹤丸、源氏兄弟、蜂须贺、烛台切、岩融,还有更多人但他竟没有从任何一个振刀剑脸上看出异常来,仿佛那些悱恻的情节不曾得知。
    他又默默望了一眼一期哥,他也是一样,正和煦有礼地与江雪左文字倾谈。
    垂眸看杯中含笑的自己。
    谁不是呢
    有关于日记的一切,才远征回来的六振尚不知情。加州清光在和友人喝下最后一盅酒后借口离席了,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已然下了决心。
    那个人的话,不好好警告一番是不行的吧。
    他揉了揉泛紧的太阳穴,压下心中的酒意。直通她寝殿的门透过窗随意便能看到,他就沿着无人得见的偏廊走向了后殿角落的暖阁。
    可惜宽敞的厅室里,真正如他所愿没有察觉到的只有已经微醺的几振小短刀。
    光成咽下烈酒,摇着头笑了笑。
    这也是为了主人。这么想着,清光的念头就更加坚定了一点。先是敲了敲配屋的门,见没有应答便擅自打开了,进去后又绕到了内里寝殿的门处叩响,还是没有反应。
    黑发打刀皱了皱眉,悄声下楼,才透过花头窗在专门进食的和室里看到人影。
    却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两人的对话似乎已经接近尾声,他抬腿欲走,被一声带着质疑的声音留住了,“既然如此,那您当时为何”
    “为何要吻我呢”
    她颤巍的嗓音,没有得到回答。
    灰发的打刀从一楼的后门走了,是打算再由大殿的正门审神者的殿廷进到宴会去,毕竟从后殿进入未免不像样。清光知道他的意图,正如他现在,也想要做个了结。
    “你的东西。”他在她身后的隔扇处站定,将手里的金球抛过去,咕噜咕噜滚到了她无力跪坐在榻榻米上的腿侧。
    似乎是被他吓了一跳,猛然转过身来时,眼睫的一点泪水甩了出去,一瞬间不见踪影。
    “清、清光大人”她无法理解他的现身,但在看到身旁闪耀的金色时立刻就变了神情,连忙将其拾起,捧在手中查看,“这个是”
    女人的脸上出现了失而复得的激动,冲淡了不少刚才的悲戚,她还没来得及问东西为什么在付丧神手里,就被他的下一句话打回原形,脸色甚至更加刷白了。
    “不要再见他了。”
    打刀略显冷漠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和室里,这里的空间与正殿可谓天差地别,静得能听到外头泉水里的惊鸟器,水满一端后,“哆”一声便响起。
    许久后,她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双眸浮现出了受伤,“对不起,清光大人,我不想欺瞒您。我我做不到。”
    清光的脸色变了变,在有了主人之后,他显然没想到她还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来,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点太放荡了。
    几秒后才气得扯出一抹笑,语气微嘲,“那是不是,我也可以”
    “什么”她小心翼翼的笑容也有些僵住了,不知道为何只是与士卒单纯的见面,都不能允诺。
    “你以为,所谓刀装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吗。”清光带着不知如何形容的感情,殷红的上挑眼看她闪躲的视线,“不过是些流魂拼凑起来的意识,被轮回排除在外,没有姓名,没有牵绊,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为了守护历史而存在。”
    “碎裂,又是不同的流魂拼拼,再重生。难道你还一直在期待一个不可能的结果吗”
    “我劝你,趁早醒了。”
    夜半待在赏景台中,倚在墙根眺望远山,即便是深冬,这里也是千岩竞秀的。游廊下的冰泉上除了有淡淡的雾,还有背阴的山石,铺满了冻干的苔藓,料想到了春日便会慢慢复苏吧。
    女性惊躲的身影靠倒了放置在一旁的长方形地灯,里头的火苗眼看就要燃起敷在上面的白纸,下一刻被一双暗紫红的眼瞥过,悄无声息就灭了。
    光成从暗处走出,颇为无奈地笑道“不用这么怕我吧。”
    “”她一时连话都答不上来,他就知道自己早上怕是有些禽兽了。
    “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光成先是尝试转移话题,得到一个偷偷擦掉眼泪的动作后,沉默片刻,才郑重地再次开口,“早上是我精虫上脑了,对不”
    “您、您在说什么啊”听到他的用词,受害者有些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他的道歉。
    得到回应,光成的神色便不着痕迹地柔和了些许,慢慢走近缩成一团的她身前,蹲下保证,“以后你不给,我便不做了。转过来看看我,嗯”
    因为上午的事情害得她重新换了一套浅青色衣裳,长发更是随便披散在脑后,简单的装扮显得人小小一只,不够庄重,却乖巧闲居,能轻易揉进怀里。
    光成还从未这样哄过一个人,觉得有趣的同时,也察觉到了心里的一丝酣悦。早上的事,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他甚至想抓着人再来一次呢哈哈。
    ん说笑的,无论如何,不能被小家伙讨厌啊,他可是会伤心的。
    “真的”过了好一会,她才从臂弯间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真的。”光成爽快地应答,顺势坐在了她身边。他的目光不笑时会显得异常冷清,但她还从未见过。
    “刚才怎么了”他伸手去把茶几上的水用灵力热了热,换来池棠小啜后的惊叹,但最终还是没有对他和盘托出,“没什么”
    她再次陷入失神落魄中,光成和她一起靠在墙上,望着远远的山峰。
    半晌,他问道“要抱抱吗”
    “什又来了您刚刚才说”
    光成愣了,“等等,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
    啊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是,但但怎么感觉就是哪里不对池棠憋红了一张脸,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最后只能恨恨别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光成差点笑出声,但还是忍住了,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要吗”
    他放慢的低音夹带了一丝亲呢,让本想利落拒绝的池棠不知不觉犹豫了,脑中有一刻还飘过“那种事情都做了,抱一抱应该也没什么吧”的想法。
    何况,他还那么温柔。
    听到这样的声音,委屈的泪潮仿佛就要控制不住了。
    “要。”
    已经预备好最后还是吃个闭门羹的光成没反应过来,与梗泪的她对视了,眼尾的双痣依旧肆意张扬,犹如最有力的港湾。池棠自己一个人忍了许久的情绪,就在这一个目光之间全然倾覆了。
    “殿下殿下,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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