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干未干的打褂又被沾湿了,污渍更添一重,久不穿鞋,此刻足袋终于裂了口子,露出冻得发红的脚尖。见她如此狼狈,对方终于仁慈地停下了脚步,俯视她作无用的闪躲。

    “”长义闭了闭眼,“起来吧,不管你还想去哪,现在跟我回”

    在男人话音未落完时,池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没有多想,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转身就往之前的方向奔去,她在向她的安全感奔去。

    也在向打刀怒火重燃的边缘奔去。

    止住的情绪顷刻间被对方的举动打破,长义三步跨作两步,仅数秒便抓住了逃跑的人将她重新围堵住。

    粗壮的树干完全挡住了池棠的后路,她还想往旁边跑,男人直接伸出双手撑在树上,让她插翅难逃。

    长义任由眼前的女人双手抵在自己胸前,那有如蚍蜉撼树的气力惹他发笑,只是面上的笑意难达眼底。

    她终于正眼看他了,雌鹿般黑润的眼眸盘踞着惊惧的泪珠,里面清晰倒映着他的模样。

    她是如此战战兢兢,惶恐不安,连声音都透着张皇,“我我根本不认识您为、为何”

    打刀却避而不答,反而低头看着她道“我如若是你,此刻只会呆在喂养自己的主殿身旁,而不是再去找什么人起码,在这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

    池棠愣住了。

    说实话,她不认识眼前人,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更不明白他令人胆寒的怒气从何而来。但男人的这句话却像是铜钟一般,甫一落地瞬间清晰回荡在她的脑中。

    “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干涩,已注意到对方按在她耳侧的武器,虽不认识,但不妨碍她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

    这位神明大人,不是她拼凑过的任何一刃刀剑。

    “来自政府的通告,本丸易主,审神者三枝将在下个月正式卸任。”长义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不带情绪地说道。

    这次的沉默尤为长久,很快那具软弱的身体开始颤抖,接连着声音也是,“您您在说什么啊。”

    “已经在与新任审神者光成殿,交接事务了。”

    她双唇颤抖,脸色煞白,盛满了不可思议的黑眸终落下了摇摇欲坠的泪滴,似连成断线般,一颗颗砸在她胸前的衣襟上。

    即使不触碰也能得知,被雪水浸湿的衣裳,破裂的白袜应该已经使她的体温足够冰冷。

    她的眼神开始逐渐扭曲痛苦,而长义望着,有一瞬间后悔了。

    他为什么就算是迟早都会知道的事情,由他来传达似乎也没有必要。

    但

    审神者三枝的话言犹在耳。

    作为唯一旁观了两位审神者相谈的付丧神,他记得三枝说的每一句话。

    她说,此乃「她」亲自缚上的咒约;

    她说,若有一丝不纯都传达不到鸟居后的神域;

    她说,永生永世,无论是谁都无法撼动。

    是「她」立誓,生魂、灵魄、都归神的所有。

    永生永世,是他的媵妾。

    “走开放开我”快要失去理智的女人一早被他抱住了,她哭喊不止,甚至不惜捶打对方也要逃离禁锢,“你放开我我要见三枝殿”

    “她还在与臣下议事,你嘶”长义的肩头忽然被狠狠咬住了,但他若不打算松手,任她怎么闹都不可能奏效。

    柔软而泛凉的躯体因摩擦而渐次火热起来,打褂一侧都掉落下肩了,露出里面素色的和服,唯一紧系衣衫的腰带都歪了,更别说交领能整齐到哪里去。

    他干脆松开配刀让其掉落在地上,重新紧制住了她扭动的腰肢。明明是在这焦灼的对峙之间,他却还是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的画面。

    她的背,她的臀上。

    付丧神原本置在她腰的手掌缓缓下移,隔着衣料轻揉了揉腰带下的肌肤,似乎再下半寸,就能摸到陷下的缝隙。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长义恼怒地狠抓了一下布料,但方才指尖传来的触感,更让他内心产生粗暴的愤怒。

    女人咬了一会发现没用,又抬起头来继续挣扎,声音已经少了一开始的尖锐,更多的是模糊的咬字,显得撕心而崩溃,“为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是连本人都分不清该问谁的语句,问眼前的男人吗问三枝殿,还是问八百神明

    “三枝殿走了,我怎么办啊”她哭得嗓子快要哑了,无力地打着困住自己的付丧神,“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但是对不起。呜,请原谅我放开我吧呜呜求你了”她的话语已然断断续续,泣不成声还在恳求着他放行。

    山姥切长义的声音发紧,轻声否认,“不是的。”另一只上移到蝴蝶骨的手触到了一丝粘稠,他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别动了,好不好。”

    “我呜我要走”

    他软下声线,“你听话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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