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拉在天色未明时醒了过来, 她没在索雷宿舍,而是在诺曼庄园内, 哈德就在旁边。
    听到哈德说萧时被诺曼打了一顿的事, 佩德拉惊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要知道上校很少亲自出手,但只要出手, 分分钟钟让人爆头。
    佩德拉回忆起萧时的音容笑貌,悲从心中来, 两眼落泪, 猜测对方怕是凶多吉少。她不敢光明正大的从大厅走, 只能爬墙来到萧时的窗外。
    此时, 萧时正趴在床上, 睡不着, 生无可恋地仰着光秃秃的咸鱼头。
    扒着窗户边的佩德拉一愣, 下意识喊道“菲拉”
    萧时面无表情地转过脸。
    佩德拉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杀气,咽了口吐沫, 声线抖得厉害“萧时你、你怎么秃了啊”
    万万没想到,对方没爆头,而是秃头。
    佩德拉一屁股坐在窗台上“你是被上校打秃了”
    萧时你上校怕不是剃头刀精,还能把人打秃。
    侧过身,萧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这是被她剃秃的。”
    诺曼把她逮回来后,就把那本该死的狗屁萧时的观察日记往她面前一扔,让她念。刚开始她以为这是哪个暗恋的小男生写的告白日记,后来才发现居然是本死亡的日记。
    其中诺曼的出场率比她这个主人公还高, 后面跟的都是萧时暗搓搓在背地里讲的坏话。
    在萧时胆战心惊地念完日记后,诺曼偏偏还问了一句“你怎么想的”
    萧时偏偏还答了一句“简直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然后,她就秃了。
    佩德拉听到这缓缓地打出一个
    她迷茫地挠挠头发,突然发觉萧时说话声音哪里漏气,定睛一瞧,才发现对方两颗门牙断了半截。
    佩德拉“那你这牙是被上校打的”
    萧时郁闷地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瓮瓮的“是我跳楼摔的。”
    “啊,昨天的事哈德告诉我了。”佩德拉感动地双手卡住萧时又圆又亮的光头,撸狗似的使劲撸了撸,“你是为了救我,才从楼上跳下去的吧。”
    萧时眼角随着对方的动作上反复下拉长,不由脑门蹦青筋,直接踹过去,差点一脚把佩德拉踹下楼。
    “不过昨天那两个人究竟怎么回事”佩德拉及时松手,揉着被踢到地方,摆出沉思的姿势,“上来就冲我嚷嚷什么你是灰羽国的陛下,要现在骗子都走这么高端的路线了吗。”
    “不是,他们应该是灰羽国的人。”眼看佩德拉张嘴要细问,萧时立即接上一句话,“这件事我们俩就不要管了,公爵会处理。话说回来,你这个点爬我窗户干嘛”
    佩德拉见状,忍住好奇,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听说你被上校打了,想着得见你最后一面。”
    这个“最后一面”让萧时感到惊恐。
    佩德拉一手摩挲着下巴,绕着萧时走了几圈,疑惑道“但你瞧着也没受伤啊,上校究竟打你哪了”
    萧时耳朵一红,吞吞吐吐地吐出两字。
    佩德拉听不清,凑过去问“啥你说啥”
    萧时揪着被单,脑门颜色和蒸熟的螃蟹有得一拼“屁”
    佩德拉凑得更近“啥”
    萧时无法抵抗真理之石的力量,干脆破罐子破摔,红着脸吼道“屁股老子被打屁股了”
    回到昨晚――
    起初,诺曼只是坐在沙发上,双手环在胸前,笑意吟吟地看着失去灵魂的萧时。
    也不知道女人今天抽了哪门子的疯,特别喜欢问问题,整得跟“诺曼淘气三千问”似的。
    诺曼:“你在想什么”
    萧时颤抖着捂住脑门,回过神来听见这话,先是跳起脚喊了一句“老子想你妹”,紧接着在真理之石的驱动下张嘴就是一阵口吐芬芳,莲花朵朵开。
    诺曼也不恼火,神情堪称和颜悦色,似乎萧时不是在开莲花,而是在唱什么赞美诗,就差头顶有和平鸽飞过。
    特别是听见萧时漏气的骂法时,她悦得更厉害。
    莫说是心高气傲的贵族,但凡有点自尊心的人被骂成这样,都会气到发疯。
    管家脸色惨白,头都快埋到地里,不敢出声。在场的仆人则一个个抖得像是触电的筛子,恨不紧贴墙角,当场消失。
    萧时足足骂了五分钟,才被诺曼的温柔细语打断“渴了吗”
    女人身子前倾,不急不慌地倒了一杯茶,白色雾气之间,她的一举一动满是贵气。
    诺曼“来,喝茶润润嗓子。”
    萧时这茶里怕是下了毒。
    见她全身上下都写着戒备,诺曼笑容更甚“喝吧。”
    萧时双手抵在胸前,摇摇头。
    诺曼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只是笑着,叫人摸不清想法。
    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诺曼站起身。
    萧时身子绷紧,瞥了眼大厅的门。
    关得简直比动物园的门还紧,跑不了。
    等她收回视线,诺曼已经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把她扛起来。
    萧时
    疯狂扭动着身子,萧时用尽吃奶的力气拍打诺曼,屈着胳膊肘一个劲捣鼓,那力道跟当年古人开凿大运河似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其他人提心吊胆,生怕下一秒活蹦乱跳的小姐就变成一具尸体。
    诺曼歪着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无奈地说“安静一点。”
    安静你个大头鬼
    萧时挣扎无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趴在诺曼耳边,两手做出一个小喇叭扬着声音怒喊“你们一个个难不成是什么大自然的搬运工就这么喜欢搬人”
    诺曼被嚷得“嘶”了一声,叹口气,把萧时按到沙发上,只说了一个字“喝。”
    萧时简直莫名其妙。
    诺曼“嗯待会你可能喊得更厉害,所以先润润嗓子比较好。”
    萧时“”
    她怀疑诺曼这狗女人已经步入精神病晚期了。
    治不好,没得治,得回炉重造,重新投胎才行。
    诺曼像是心有感应,忽地展颜一笑,漂亮的像是一副被时间浸润的古画。
    然后,萧时就被对方按在膝盖上,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屁股。
    当诺曼第一掌猝不及防下来时,清脆的“啪”声荡漾在大厅。
    萧时“”
    她撑起身子,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两手发抖。
    诺曼慢条斯理地卷起衣袖,眼眸微垂,笑着道“刚刚骂了多少,就打多少。”
    于是,萧时就被打了五分钟的屁股。
    倒不是有多疼,就是这心理遭受到的打击远远胜过。
    萧时自从能记事以来,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羞耻的事。
    特别是因为姿势原因,慌乱之中抱住诺曼的腿时,她一脸懵逼的对上了管家和仆人的悄悄投来的视线。
    管家
    仆人
    萧时
    管家和仆人脸色无法言喻,默默移开目光。
    全身的血液直接沸腾,萧时瞬间变成一条红色皮皮虾,手脚蜷曲,再次拧过头对着女人破口大骂,一个劲嚎着“死变态”三字。
    诺曼听着,动作微顿,花了几秒钟稍微思考了一下究竟是被骂“神经病”好些,还是“变态”好些。
    然后她发觉这两个都不怎么样,于是笑得很开心。
    她开心了,萧时的屁股就肿了。
    佩德拉听完全程,表情从刚开始的好奇转为迷茫,最后凝固为一片空白。
    “我我得缓缓。懵,有点懵。”佩德拉抓着头发,语无伦次,她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如果管家此刻在,会同病相怜得告诉她,那是三观碎掉的声音。
    萧时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哦,那你缓吧”便继续晒屁股。
    因为说话漏气,佩德拉把“缓”听成了“哈”,于是很听话的“哈哈哈”几声,自然又被萧时踢了一脚。
    阳不知不觉升起来,照的整间卧室通亮。
    萧时的脑袋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佩德拉不自觉被吸引住了目光,忽然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萧时头顶上好像有一条灰色的纹
    佩德拉擦了擦眼睛,正要细看时,那一条灰色已经没了。
    佩德拉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和萧时说了一会儿话,安慰几句后,听见管家的敲门声,赶紧翻窗离开。
    上校让她保护萧时,没想不仅没保护还反过来了。她这次失职,估计要被罚。
    管家喊声再外响起“小姐,您起来了吗”
    萧时刚要蒙着被子装睡,就听管家又喊了一句“公爵说,要是您装睡,她就亲自来叫您起床。”
    这话听得萧时屁股一疼,她愤愤地把被子一摔,眼角抽搐“起了”
    诺曼替萧时向索雷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同时因为任务完美结束,成功镇压了肆虐边远地区的组织,她自己也获得了一段清闲日子。
    也就是接下来每天,萧时都得和诺曼打照面。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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