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

    魏凉眉眼间的自信满得溢出来“不疼,你只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蛊虫垂死病中惊坐起,弱弱地挥着长长的前足,抗议道“你们两个别光耍嘴皮子,别、别光说不练啊看看我啊,就差一天半我就要被迫晋阶了啊帮帮我,再拖一拖啊让他,让他采补你啊”

    林啾同情地叹了口气。

    这个,是真的爱莫能助了。

    傍晚时,魏凉终于雕好了那只木刻心脏,注入灵气,便见它像一颗真正的心脏一样,怦怦在他掌心跳动。

    手掌一合,将它收起。

    魏凉起身,先是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然而走到林啾面前,将她的碎发整整齐齐盘好,又一丝不苟地从衣领抚到裙摆,浑身上下倒饬得一丝褶皱都没有。

    “送妻出征。”他勾着唇,眼里藏着星光。

    “一去不回。”林啾踮起脚,轻吻他的唇,“回见。”

    “嗯。”

    伴着沉沉降下的夜幕,林啾来到了柳清音的惊鸾峰。

    为了迎接林啾的到来,柳清音特意把守山的弟子都调到了别处,也算是十分有心。

    林啾此刻真正是个空壳子。她的身体中一丝灵气都没有,亦不敢让神魂与天地灵气共鸣,否则便会被那蛊母操纵蛊虫吸收殆尽。

    当然,实力不够该如何刺伤柳清音,这不是她该操心的问题,而是考验柳清音演技的问题。

    林啾胡思乱想着,很快就径直闯入了柳清音的洞府。

    柳清音正倚在软榻上,一副弱不禁风的德性。

    “林秋你来干什么”见到林啾闯入,柳清音吃惊地撑起半边身体,咳嗽了两声。

    林啾琢磨了一下女配林秋应有的表现,阴沉沉地说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每次在人前都装出一副清白无辜的样子,叫人恶心”

    柳清音了然地笑了笑。

    不错,当初林秋就是这样骂她的。

    因为知道魏凉随时有可能到来,所以柳清音并没有露出真实嘴脸,而是摆出一副清高冷漠的样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啾冷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敢觊觎你爹,你老娘我今天就来好好教训你”

    柳清音脸色微沉。

    她记忆中,林秋总是一副刻毒嫉妒的模样,总是跳着脚气急败坏地骂人,倒是不曾记着被她这样占过便宜。

    “我与师尊的感情你根本不懂。”柳清音扬起小脸,一副隐忍倔强的模样。

    林啾骂道“有什么懂不懂说穿了不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点子破事么勾引有妇之夫与你睡觉,你真是不知廉耻怎么,你以为和他睡了觉,就能逼迫他对你负责,与你结为道侣吗哈,除非他是个烂人,才会做出这等恶心事”

    反手骂了秦云奚一嘴。

    柳清音冷下脸“你说了不算。”

    她与秦云奚双修之事瞒得极好,在二人结侣之前,外面从来也没有人拿着这个说事。很显然,只能是那个男人告诉她的。

    林啾一下子就被激怒了,道“我见过那么多人,你当真是最最厚颜无耻的一个你等着身败名裂吧勾引师尊,背德乱伦,这事传出去,我看你这个大剑仙还有没有脸面见人”

    柳清音恍然大悟恐怕林秋正是在他面前说了这样的话,才会激起了他的必杀之心。

    这件事一细想,便觉后背发冷。原来他选择自己,不单是因为喜爱

    若林秋不是自己作死呢不能再往下想了,赶紧结束这一切,离开劫境

    柳清音强行提起一口气,冷声对林啾道“随便你。反正无人会信你,你早已身败名裂。”

    林啾勃然大怒。

    其实演到这里,她已差不多能体会到当初事件发生时每一个当事人的心态了。

    “我这就送你归西”林啾举起手中的剑,直直向柳清音刺去。

    她体内没有丝毫灵气,速度虽然算是很快,但对于修士来说,却是远远不够。

    林啾不禁有些同情柳清音这一出遇刺受伤的戏,实在是很不好演啊。

    只见柳清音手忙脚乱,一边惊呼“你敢在宗里公然伤人”,一边跌跌撞撞想要从软榻上逃下来。

    柳清音的剑就悬在软榻后面,她很费力地召了几下,都没能把本命仙剑召到手中。

    此刻,林啾已杀到了面前

    二人你来我往,同台飚戏。演了个回合后,余光双双瞥见,一角白袍,出现在洞府门口。

    来了

    只见林啾狞笑一声,剑势立刻凌厉了七分。

    柳清音心一横,自己在软榻上绊了一下,径直将柔软的右边胸膛送到了林啾剑下。

    噗呲

    剑刺入身体的手感嗯比想象中要软很多。

    林啾重重握住剑柄,作势要继续往上挑,给柳清音制造更大的伤口。

    便在此时,一股劲风自身后袭来,不容退避。

    林啾的寒毛根根倒竖起来。

    她与魏凉都心知肚明,想要离开劫境,只能是让事情按着原本的轨迹来发展林啾刺伤柳清音,魏凉出手杀了她。

    唯有这样,三个人才能离开劫境。

    所以,她是一定得死一回的。方才道别之前,她特意告诉魏凉她不怕疼,便是担心事到临头时,他心软下不了手。

    没想到,身后的人竟是一丝一毫迟疑也没有。

    这个发现让林啾很矫情地心酸了。

    劲风袭上后背,熟悉的幽香味道重重扑在她的身上,后颈忽然一痛,皮肤仿佛被什么尖尖的东西刺穿。但这一点疼痛,与利剑穿身相比可谓不值一提。

    嗯

    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一枚泛着血光的剑尖,自她心口穿出。寒剑收回时,一挽、一挑。

    她低头看去,见到自己的心脏处赫然只剩一个大洞。一偏头,便见魏凉双目中泛着淡淡的血色,剑尖挑着一枚仍在跳动的心脏。

    他手一晃,不动声色地将那枚刻好的木头心脏塞进了她的胸腔。

    旋即,长剑一抖,在她柔软的躯体上连戳了好几个窟窿。

    然而林啾一丝一毫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唯一的异样,便是后颈处仿佛仍残留着被噬咬过的小小痛感。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就在魏凉手中寒剑在林啾身上穿进穿出时,柳清音的神色便已经恍惚安详了。林啾知道,此刻柳清音正感觉天旋地转,神魂即将脱离劫境。

    魏凉眸中血色更深,唇角勾起的淡淡浅笑显得有些狰狞。

    剑身一晃,那枚被串到了剑底的心脏轰然炸裂,在魏凉掌心碎成一滩带着血色的灵气。

    魏凉手一扬,将这一蓬血色灵气摁在木头心脏上,重重一捏,那枚假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

    林啾像个局外人一般,怔怔地看着。

    她发现,蛊虫并没有随着心脏一道被挑出体外,此刻它伏在那枚木头心脏上面,整只虫都愣愣的,和林啾一样,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自剑尖刺穿心脏那一刻起,直到此刻魏凉把血色灵气灌入木刻假心,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两息。

    蛊虫头顶触须正在左右晃动,刚从左边划到正中,变故就发生了。

    魏凉向木心中灌注的灵气顷刻就注入它的躯体,生生逼迫着它,晋阶

    就在蛊虫晋阶的同时,一股极其异样的感觉袭来,用降临二字来形容,恰如其分。蛊虫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两根触须痉挛一般向着前方重重一抻,然后便不动了。

    蛊母,降临

    林啾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虚空中来,先是占据了蛊虫的身体,旋即通过蛊虫又占据了自己的身体。

    她听到自己发出一道娇媚婉转的声音“咦”

    旋即,她看见自己扬起手,对着柳清音的方向重重挥了一巴掌。

    “贱婢敢毁我宿体”

    虚空之中,仿佛传来柳清音一声惨叫。

    林啾还待细看时,忽然感觉一股熟悉的吸力自身后传来。

    她立刻想起了魏凉的话“不疼,你只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果然是,一点儿都不疼啊。

    她闭上眼睛,顺着那股吸力,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林啾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了魏凉的侧颜。

    他正从别处把头转过来,目光迫不及待地落在她的脸上。

    林啾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嘴角仿佛残留一抹刚刚被拂去的血色。她手一扬,抓住了他来不及回缩的衣袖。

    便看见,袖口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你”

    “没事吧”他先发制人,捉住她乱动的小手,盯住她的眼睛,细细搜寻有无受伤的痕迹。

    “我没事,你”林啾急急道。

    话说一半,又被他打断了。

    魏凉把一根微冷的手指摁在她的唇上,道“速速检查神魂有无暗伤。”

    林啾虽然心焦,却也知道魏凉性子强势,若和他争,只会白白拖延时间。

    于是她凝神查验神魂。

    片刻后,她答道“没有暗伤,我很好。”

    “嗯。”他的唇角浮起了笑意。

    “我看见你吐血了”

    “小事。”灿若星辰的黑眸中满是傲意,魏凉回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

    林啾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抚在他的心口上。

    便见魏凉下意识地皱了下眉,身体向后缩了少许。

    林啾倒抽一口凉气,循着记忆,又快速碰了碰他第二道肋骨和第三道肋骨附近。

    他的嘴角连抽了两下,瞳仁不自觉地收缩,一把攥住她的小手,坏声道“夫人,此地不宜亲热。”

    她已看破了他的伪装,嘴一扁,眼眶里盛满了热泪。

    开口便是哭腔“说了我不怕疼不怕疼,谁让你替我扛的”

    难怪被剑戳了那么多窟窿她却一丁点都不疼原来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伤都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啊”魏凉无奈地闭了闭眼,叹息道,“啾儿又小又软都不怕疼,我这么硬,又怎可能会怕安心,小事而已,走出这座山谷便好了。”

    林啾恨恨地盯着他,盯了一会儿,突然很没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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