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吗”他的语气中掺杂着几分不耐。老太医身子抖了抖,跪在地上,颤声道“臣无能。”此毒素被逼到双腿上已经是他们以为的最好结果。
    “一群废物”明德帝冷哼了一声,他道,“都退下吧。留几个人在公主府候着。”府中原本就有医者,可明德帝仍旧觉得不够。等到屋中闲杂人等都散完了,他才坐在床榻边,望着昭阳公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我梦到你的母后了,她怨我照顾不好你们。”明德帝开口道,声音有些涩然。他望着昭阳清澈的目光,忽然又有些愧疚,视线匆忙闪避,可在不经意间又落到了小几上堆叠的散乱信笺和一个破旧的泥娃娃上。他的身躯蓦地一震,瞪大眼睛望着那泥娃娃。“这、这是”
    “我近些日子也梦到了阿娘。”昭阳公主轻声道,她望着泥娃娃道,“便找出了阿娘留下的旧物。我不曾见过阿娘,但是听说苏姑娘与阿娘极为相似。”她的声音很轻,说着说着便撇开了视线,似是不忍再看那些东西。
    先帝的诸多皇子中,明德帝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但也因为如此,他的皇子妃不需要出身高门,不需要思考诸多利益,他的皇子妃是他自己求来的。皇后性子颇为内敛,极少送他东西,这个泥塑的娃娃,是他们定情时候,皇后亲自盯着艺人捏的。其中一个作为陪葬物入了陵墓,而另一个则是落在了昭阳这里。
    明德帝起身,看着那叠泛黄的纸张,回忆自己少年时的欣喜、无措、茫然等诸多情绪。他没有护住皇后,而且她留下的一双儿女明德帝的眼眶有些湿润,悔意和愧疚重新上涌,几乎要将他淹没。他转头看着昭阳公主,颤声道“你皇兄他”
    “皇兄他是太子,他前往齐州前曾言;虽千万人吾往矣。”昭阳低笑了一声,又抬眸望着明德帝,她带着几分哀怨道,“皇兄不怨,可是女儿怨。齐州如此危险,还有人在后方动手脚。父皇,有人想要皇兄死啊”
    明德帝闻言身躯一震。
    他望着昭阳公主的视线中有震惊、有不解。
    昭阳公主掩着唇咳嗽了几声,她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她道“去年皇兄就遇刺。女儿担心齐州这一去有人谋害他,便让人暗中瞧着,顺便四处打听消息。结果”昭阳公主轻呵了一声,面上又涌起了一丝悲愤,“齐州药材被山贼所劫,而那山贼其实是郑家的人伪装的。郑家在京有一处药堂,前阵子库中多了不少药材,他售卖出去,暗中赚了不少的银子。”昭阳公主并不打算替郑家掩饰,而是直言道。
    明德帝不放心昭阳,给她拨了不少的人。其实她手中能动的人,比起某些皇子还多。她能调查到这样的事情,明德帝并不感到奇怪。“郑俭”他皱眉道。
    “郑相有没有参与女儿不知,但是郑明朗必定是幕后主谋”昭阳公主斩钉截铁道,她望着明德帝的神情,又淡淡说道,“郑明朗与三哥亲近,他此举是想害了三哥。”
    “郑家真是放肆”
    明德帝勃然大怒。他并没有回宫,而是直接调动公主府中的人马,让他们先前往药堂一探究竟,结果还真的从药堂的库中寻找到了运往齐州的药材。再看账面上的支出,那银子大多入了郑明朗的口袋。事到如今,天子怎么还想不明白直接命人去郑家拿了郑明朗下狱。老国公郑瑛被惊动,入宫求见圣上却得知圣上仍旧在昭阳公主府中。而昭阳公主正因大病闭门修养,不见外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国公急得额上冒汗,他瞪着郑俭,眸光不善。
    郑俭同样是被蒙在鼓中,直到下人来信,说是药堂中搜出送往齐州的药材时,他才蓦地回神。他没想到这个逆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他气得不轻而府上老夫人和郑夫人的哭泣都让他头疼不已“这混账”郑俭咬牙切齿。
    “去、去找贵妃”郑老夫人道。
    老国公郑瑛蓦地瞪着老夫人,眼珠子鼓得像是青蛙,他怒声道“这个时候入宫,你是想拉三皇子下水么”
    作者有话要说视角问题以及侧重点问题。太子清理三皇子羽翼没写只是一笔带过,太子也不是什么都没干。觉得太子受虐,也只是因为刻画多而已。要是他监国以他的视角就是爽文了。天子厌恶太子,还在摇摆,还没有废立之心呢。至于三皇子,他是皇子,能推出来顶锅的人不少。一般事情动不了他。天子有时纵着他,让他培养自己势力,跟太子抗衡。反过来,太子暂时留着他,不也是给天子看吗也不是想杀谁就能杀谁的。
    去齐州是皇帝的命令也是太子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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