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脸,语气飘忽,“现在我知道了。”
    两分钟以后,尼克松获准进入这栋房子的主卧,他也多少理解了温蒂为什么是那副表情。
    在他面前站立着的,是一头呃,黑山羊幼崽。
    乍一看上去,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的,长着细小的卷毛,看上去毛绒绒还挺可爱的,黑山羊幼崽。
    “这是你们养的宠物”尼克松想说这种宠物还挺少见的,但话刚一说出口,就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而后发现阿撒托斯、伊戈尔和那头羊崽子同时注视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只理应不具备智慧的小动物,尼克松却从那只站在地毯上不停刨着蹄子的小羊身上感受到宛如站在冷冻柜门口的凉意。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直萦绕着他,不断地刺激着大脑神经,如果不是伊戈尔在这里的话,他说不定已经拔腿逃跑了。
    “这是我们的孩子。”阿撒托斯的语气也很难以形容,不过他讲话的语速很慢,吐字足够清晰,所以尼克松完全听懂了祂在说什么。
    但评论员先生宁可自己是个小聋瞎,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您、您说什么”他艰难地询问道。
    “是这样的。”在这个尴尬而复杂的时刻,温蒂挺身而出对尼克松解释,“她虽然据说是,呃,神明大人孕育出来的,不过也不是我们生理意义上的那种孩子。”
    尼克松条件反射地松了口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放松个什么东西。
    事情明明变得更加奇怪了
    并不需要的知识增加了
    “而且据说,这也不是她的本来面貌。”
    温蒂说话间看了一眼那只打着哈欠原地趴窝的小羊,有一种自己上去抚摸她的皮毛也不会被拒绝的错觉,但是这种时刻真的有人敢上去撸羊吗虽然看上去真的怪可爱的。
    “没错。”阿撒托斯面无表情地说,“就在你们见到她的第一面以前,她还是一副不怎么附和人类审美的样子。”
    旁边的伊戈尔回想起那个云雾笼罩下翻滚纠结在一起的腐烂肉块、和阿撒托斯同源的黑色触手和在筋络之间长出来的短蹄,尽管已经熟悉了这群神明清奇的外表,胳膊上依然本能地长出一排鸡皮疙瘩。
    阿撒托斯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投以只有伊戈尔能看到的委委屈屈的视线。
    这又不是我们的错。
    我没说不喜欢。伊戈尔不动声色地回视。
    那你觉得好看吗神明得寸进尺。
    人类眷者假装没看见。
    毕竟承认自己的接受和习惯是一码事,感情滤镜也打了八百米厚,但物种的天性审美这个东西吧不是爱屋及乌就能昧着良心扭曲撒谎的。
    “这不算是她的本体。”阿撒托斯只好放弃,转而对着妹妹和客人解释,“大概是从宇宙里的什么犄角旮旯里掉出来的吧,不用太在意,不管是称呼她还是祂都可以。”
    “不过她也具备和人类等同的思维能力,”他又补充说,“所以别试图欺骗和掌控她。”
    严格来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阿撒托斯熟练得很。
    当初在克明廷镇遇到的那把有着操纵时空的能力的钥匙,多多少少也和他有点关系这不太好解释,毕竟阿撒托斯的时间线较为混乱,唯一可知的是原初创世神和那一堆不知道在哪片宇宙中游荡的邪神们基本都沾亲带故。
    而眼前这只这位传说中的至高母神的分身,偶然间来到阿撒托斯面前,和世界融合获得躯体的过程中意外地沾染上阿撒托斯和伊戈尔身体的气息可能是这是离她最近的两个人类的缘故,所以刚才阿撒托斯介绍的时候说得是我们的孩子。
    这样就能掩盖住以前未婚阶段在混沌中孕育出小生命的事实啦
    今日份机智t
    虽然伊戈尔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就是了。
    过了一会,在令人窒息的短暂沉默过后,尼克松问出一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莎布,”阿撒托斯翻了半天记忆才找到相关内容他差点就给这不请自来的、现在勉强算是祂和伊戈尔孩子的外神分身起个新名字了,“你们可以叫她莎布。”
    他话音刚落,幼小的黑山羊口中发出一声软绵绵的叫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个不着寸缕的、团在地上的小女孩。
    尼克松光速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不说话了。
    温蒂在他身边悄悄说道“看来哥哥和神明大人这两天就是在忙这件事,所以没来得及处理尤里的花边新闻。”
    “”
    并不存在的苦涩泪水在眼眶里蒸发。
    如果时间能退回到几个小时以前,尼克松一定要说我不想知道
    这时,伊戈尔抬手将被单披在小孩身上,而后转过头,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问自家妹妹“你说尤里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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