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商行里布下符阵,然后在相距很远的地方隔空取物,帝国魔符图鉴上并没有介绍过这种符,可能是谁刚研究出来的,还没去驱魔公会登记,又或者是从帝国之外流传进来的。”

    苏蛰猜测,古叟重金请来的那个三阶驱魔师,极有可能已经察觉到猫腻,但他顾忌窃贼背后的势力,没敢公开说破。

    他告诉古叟“没有尸傀”,不算撒谎,排除掉了鬼怪作祟,作案的只能是活人了。

    古叟恍然大悟,气得翘着胡子大骂

    “趁火打劫太卑鄙了我一定要揭穿他们的伎俩”

    “别激动,古叟爷爷,我们还不确定真相是不是这样,先在你的店里做个实验吧,证据确凿以后,我们再去找胡塔主教商量。”

    苏蛰趁着暗夜无人,拿出珍藏的全部偷天符,围绕古叟商行的小阁楼布下一个防御符阵。

    阵成之后,方圆几十里内,任何活物试图闯入小阁楼,苏蛰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他叮嘱古叟“从现在开始,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都不要靠近小阁楼,否则会被我当成窃贼误抓。”

    古叟虽然精明,从未见过眼前这种阵仗,诺诺点头。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苏蛰往虚空里伸出一只手,再缩回来的时候,就多了一只大鹧鸪。

    如果那个窃贼真的有苏蛰捉鸟的本事,那他的金币和财物丢得一点都不冤。

    苏蛰在古叟存放金币、银币、珍奇货物的小阁楼里布阵,也是有顾虑的。

    他当着古叟的面表演“空手捉鹧鸪”,不是为了炫技,是为了让老人明白,这个阵法运转之后,这座小阁楼就对他不设防了。

    “古叟爷爷,如果你担心我会”

    “不我的孩子,我一点都不担心,最早的时候,这里只是一家野味店,能变成这么大一座商行,一半靠你父亲帮忙,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信得过你”

    对古叟来说,与其让这些钱财便宜了鬼祟窃贼,还不如交给苏蛰拼一次。

    除非这个蟊贼偃旗息鼓,再也不对他出手,否则符阵笼罩之下,早晚会露出马脚。

    一夜相安无事。

    血瞳的主人没来报复,窃贼也没再对古叟商行下手。

    苏蛰沉入梦境,翻阅一整面山壁的道法典籍,专挑跟符箓阵法相关的看。

    他白天在校园里表演“徒手捉兔”,捉过来的兔子无处安放,琢磨着这种符阵能不能逆向传送,在猎物被抓过来以后,还可以原路“送”回去。

    夜深人静,他躺在垫着厚厚兽皮的床上,凝聚心神,心无旁骛地翻阅道典,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晨曦渐起,院子里的草鹅大声嘎叫,新的一天开始了,远处起伏的山峦微微返青,早春的气息弥漫开来。

    积雪已经融化,野地里的桃枝堆满花苞,如果没有越来越猖獗的尸傀,这本该是一个生机盎然的春天。

    最开始的时候,苏蛰觉得尸傀不足为惧,很快就会被城里的驱魔师扫荡干净。

    现在,他已经没这么乐观。

    寄居在苏家的客人,葛兰和她的双胞胎、白朗和素素,都没有离开,放眼东凫城外十四个街区,这座木屋数一数二的安全。

    除了血瞳的隐患。

    苏蛰趁着抄写福音书的机会,主动去找胡塔主教,请他帮忙在城内寻觅一座小庄园,让母亲和弟弟尽快搬进城来。

    胡塔主教摊手,苦笑

    “小苏蛰,想购买一座庄园很容易,有金币就可以,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城外搬到城内,非常困难,需要城主大人亲自批准。”

    “没办法通融吗”

    胡塔摇头“如果早几天的话,或许还有一点机会,昨晚发生了那种惨事,城内城外彻底隔绝开了。”

    苏蛰狐疑“昨晚出了什么事”

    “郁金香酒吧,一群年轻人酗酒玩乐,跟一个佩戴面具的中年人发生冲突,打了一架,然后就被发现横尸在酒吧旁边的巷子里,表情惊悚,心脏都被掏空了。”

    苏蛰瞬间想起端木麟的邀约,他昨晚就跟一群刚入学的纨绔去了郁金香酒吧

    他心提到嗓子眼,忐忑着追问胡塔主教

    “端木麟”

    “我在这儿,昨晚酒吧打起来的时候,金瀚想冲上去凑热闹,被我按住了。”

    苏蛰微微松了一口气,听苏蛰的语气,他跟凶手打过照面,也许看出了点什么

    端木麟点点头“没错,按个中年人穿戴得体,举止也跟正常人没两样,但我闻到他身上有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不很明显,当时我以为是酒臭,现在回想,很可能是尸臭,他是附身在活死人身上的尸傀,混进城里来了。”

    胡塔认可了端木麟的猜测“郁金香是东凫城最豪华的酒吧,那里出现高阶尸傀,城内也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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