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到底怎么了你别这样,路临川,我有点怕。”
她神色慌张无措,郁北弦轻颤着身子,只一遍遍地将吻烙在她手背上,小心而又无措。
“你告诉我啊,郁北弦,我怕,我害怕。”她道。
“对不起,对不起”郁北弦嘴里只重复着这一句话。
联想到自己被送到医院时他紧张的神色,突然间福至心灵。
“是因为分娩时你没能陪着我,所以你觉得对不起我吗”
郁北弦陡然站起来将她拢进怀中,大幅度的动作让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可他却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她的力度越来越大,仿佛抱着的是自己全世界。
“不生了,我们不生了,好不好”
他刚刚就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啊。
初一被吵醒嚎啕大哭,舒南乔忙推开他去哄孩子,郁北弦被推到一旁六神无主地看着她。
虽然看过很多视频,但这还是舒南乔第一次实战,无论她怎么安抚,口干舌燥他还是依旧号啕大哭。
要说是要换纸尿裤了吧,可是纸尿裤本来就是干的,如果说是太无聊了,她给他扮鬼脸他还是置若未闻,似乎就跟哭杠上了。
这可怎么办。
她烦躁抬手压了压凸起的太阳穴,刚准备继续哄时,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奶瓶横空出现在眼前,然后将奶瓶递到初一嘴边。
初一立马忘了哭,迫不及待地咬上奶嘴吮吸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你,仿佛上天派来的小天使般,让你不禁软了心。
“这么难哄,看来长大八成也是个小魔王啊”舒南乔心身俱疲地舒了口气,软了神色后朝郁北弦伸出大拇指“还是老公你厉害”
郁北弦此时已经整理好了神情,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点了点头。
“你过来。”舒南乔又朝他招手。
郁北弦不解,但还是依然绕过摇篮走到她身边。
还未稳住脚步,舒南乔就蹭地勾住他的脖子一拽,紧接着不管不顾吻了他一遭。
顾忌着初一还在,未免误导宝宝,一吻很快结束。
看着郁北弦冷清的神情被自己染上慌乱,神邸也终沾上了人间的色彩,她咧开大大的笑“说好了啊,只生这一个,再也不生了,你都不知道我在手术室的时候有多疼,我以为自己要死”
剩下的话突然被郁北弦封入口中。
“有我在,你永远不会死。”他双臂扣着她的肩膀直视她,郑重其事地说。
这一刻,舒南乔的心动不亚于两人结婚,他在神父面前说出“我愿意”那刻。
“生老病死,人终究要有一死,我老死了不还是死吗,难不成你还想和天斗啊。”她故意调笑道。
“那就和天斗。”郁北弦一字一句道,墨色双眸中充满了不容置喙。
舒南乔瞳孔微微放大,心底掀起波涛巨浪,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突然觉得有点甜。
“你可真幼稚。”她嬉笑着锤了他的肩膀一拳,“但是我有个条件,你不能做任何伤害你身体的事。”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郁北弦不免有些“挫败”“看来什么都逃不过老婆大人的眼睛。”
“嗯哼哼,知道就好,你就永远也别想逃过老婆大人的五指山了。”舒南乔傲娇地扬起小脑袋。
郁北弦忍俊不禁。
他本来就没想逃呀。
一旁的初一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懂看着自己的父母。
看不懂,奈何我只是一个小魔王。
初一的成长坏境十分美好,舒父舒母每次旅游后回国第一个看的就是他,还会给他带来各国的新奇玩具。
而舒南乔因为自己小时常常被父母忽略导致没有安全感,为了不让初一也这样,所以她常常会腾出大部分时间来陪初一,应酬什么全都推了,永远占据公司第一个下班的位置。
长久以来,初一就越发嚣张了,简直就如舒南乔刚开始说的一样,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大魔王。
虽然他的爸爸,也就是郁北弦总是面若冰霜,对他不假辞色,但他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他是爱自己的,所以也总会跑去和他亲近。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妈妈。每天必做的事件,和爸爸抢妈妈。
他慢慢长大,舒南乔担心他在家里没有共同的小玩伴而感到孤独,刚好几年前她家门口喂过蛋糕的小土狗老是在门口转悠,时过境迁,她倒觉得还算有缘,于是就养着来陪初一玩。
但这不养不知道,一养吓一跳。她随手捡来的狗,居然是只哈士奇
这下可完了,他回来的第一天就和初一组成了拆家小分队,两个人一拍即合,臭味相投,一起拆家。
天知道舒南乔下班回家看到满屋子的狼藉,整个客厅没有一处可下脚的地方时有多么窒息。
舒南乔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